第五个人知道。胖子只是跟着风衣男混饭吃的喽啰，尽管神情透露出很想吃瓜的心思，还是没敢逗留，抖着一身肥肉登登登跑向楼下。听见没了脚步声，邓华杰才黑着脸走进客厅。余进不太愿意掺和，但来都来了，也只好拿着壮烈牺牲的人字拖，单脚蹦跳着跟进去。一进门，他便把拖鞋扔在地上，不见外地在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到那只鞋，黄娟惊慌且局促的表情愈发难堪，蹙眉道：“阿进，你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就这样扯坏鞋子来侮辱我，没有必要！”
“他！他就是那个大师！”
吴泽恒见了余进，脑子比被猫玩过的毛线团子还乱。黄娟闻言愕然。余进笑眯眯道：“嫂子还认为我不知全貌吗？”
之后空气安静的几秒里，被抓住亲密模样的男女，终于逐渐理顺了事情的脉络。一切尽在不言中。邓华杰看了眼卧室，瞪着黄娟，问道：“你还要在他身上坐多久？”
“老……华杰，对不起。”
黄娟低下了头，但依然没离开吴泽恒的怀抱站起来，因为有只手死死摁着她，尝试两次过后她便没再反抗。余进此刻不禁有些佩服邓华杰。老男人就是有气量，真能忍！这都没发火，只是先行走向那间卧室，说道：“门没了，不想让楼上路过的邻居看笑话，进来说。”
多年的恩怨纠葛、牺牲亏欠与荒谬，终归要有个定论。这次吴泽恒没再束缚住黄娟不让她动，而是一同走进了卧室，与邓华杰进行大概是最后的交谈。门关上。余进不知道三个人在里面都怎么聊的，存心要听的话，运用真气提高听觉也是能偷听到的，但是好奇心其实也没旺盛到那种地步。他玩了会儿手机。跟岑云鹿隔几分钟回一句地聊聊天，刷刷短视频，看看新闻，时间不难打发。两个小时后卧室门开了，邓华杰独自出来，嗓音沙哑道：“我们走吧，老弟。”
黄娟并未跟着出来，站在门内，眼眶红肿仿佛哭过。余进没起身，问她：“不回去了？”
得到的回答是回不去了。“嗯，是回不去了。”
余进笑着点点头，看着自己扔地上的那只拖鞋，说道：“有的东西，坏了就是坏了，与其修修补补，不如丢进垃圾桶来得痛快。”
黄娟眼中泪又泛起，哽咽道：“阿进，你不能这么说我！你不是我们，就算你知道一些内情，也做不到理解我们每个人的苦衷！”
余进笑容更盛，缩着右腿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跳一跳蹦到邓华杰身边，转过头，满脸阳光少年感，烂漫道：“别误会嘛，我说的是我那只人字拖，又没说你是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