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娟自然不像常年熬夜的人，状态还远胜过大部分同龄女人，四十过五看着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听到她每天都白天固定去某小区见某个男人，余进已经确定了大半，但本着原则，他继续追问更多实际的信息。“你这都属于捕风捉影，而且，二十多年这个时间跨度，你自己觉着真实么？你也没亲眼看着。”
“我怎么没亲眼看着？”
谭俊杰见他不信，有些急了：“我爸妈小时候忙，我每年暑假都在我大姨家过的，暑假天天都看着那女人来！寒假也来，但是过年那几天就见不着了，这不是偷情是什么？肯定是过年的时候她男人不工作了，她出不来呗！”
“我今年二十一岁，六岁上一年级，按这么算她俩偷吃就算没有二十多年，十五年妥妥有了！”
余进心里替邓华杰赶到阵阵悲哀。这特么都什么离谱的破事儿？男的在外打拼，也算有所成就，满心以为自己成家立业人生小圆满，结果却是天天回家，老婆都能在眼皮子底下胡搞瞎搞。一搞，便是有始有终！“你大姨住那小区，还知道一些什么别的情况吗？”
他问道，运气好碰上了，自然要把能问到的东西问个干净。谭俊杰摇头道：“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有眼睛的都看得见，也都想得到俩人关系不正当。多的没有了，人家虽然不特别避人，但你也不能真找上去问人家是吧？那不找事儿么！”
“我只听我大姨说过，那俩人好像年轻的时候就是男女朋友，但是男的因为家里太穷，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家里看不上。后来那女的就认识了她老公，谈得差不多就结了婚，好像说她老公混挺不错的，在县里一家银行工作。”
“但是那女的其实一直瞒着家里，跟她男朋友关系没断过，结婚后就开始白天偷着聚了，小区里那套房子据说都是那女的出钱给男的买的。”
“反正我也不知道我大姨从哪儿听来的，真不真实我不保证，要是真的，那也太狗血了！”
……余进暗叹，能让这种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儿喜欢到处找舒服的小纨绔说狗血，那确实挺狗血。谭俊杰大姨的消息来源成谜，可能是那男的跟谁吹牛说漏嘴，也可能是别的渠道。但既然话里提到黄娟的老公是银行里的，这则流言的真实度已经有了一些底子，起码并非信口胡诌。当然，最后还是要查出切实的证据才算作数，捉贼拿赃捉奸拿双，颠扑不破的道理。想来也只有确实走到了那一步，邓华杰才能死心。二十多年的婚姻呐，竟然从一开始就绿帽加身，更兼二十多年饮鸩不觉，何其荒谬！洗完脚出来，谭俊杰打了声招呼便随他姐姐离开了，此番相谈他并未索求什么，或许也不认为别人的家长里短能对余进有任何价值，纯粹当做找个人扯闲篇打发等候姐姐的无聊时间。沈燕、黄娟跟谭俊杰他姐前后脚做完护理，时隔一个多小时，再见到这个女人，余进感觉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一遍。“怎么样，效果不错吧？你这个年纪，天生丽质，虽然还满脸水分和胶原蛋白，但护理做得越早，衰老来得越晚，等三十岁再抓紧，已经有点跟不上了。”
黄娟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长辈老嫂仪态，沈燕无形中与她关系又亲近许多，挽着她笑眯眯道：“反正推拿挺舒服的，感觉浑身气都顺畅了！”
“阿进，我这么喊你不算套近乎吧？洗得怎么样？这两家是一个老板，员工的手艺都是有考核的，口碑在整个泽县首屈一指。”
黄娟又上前关照余进。余进此时的笑容比先前勉强了很多，干巴巴回道：“还行。”
“才两点多，还早，走我们去下一站，逛逛太平园，逛到四点多去吃下午茶。”
“好的。”
沈燕完全被收买了，跟黄娟手拉手往楼下走去，宛如一对差着十几岁的姐妹。余进幽幽凝视着待人无可挑剔的女人。藏得真特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