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几人脸上阴沉沉的,显然对此时的局面不甚满意,背后的家族,想看到的也绝非余进的侃侃而谈。惹怒秦家的人,在春阳城应当是过得不舒服的。没有不舒服,那就不对。“巧舌如簧。”
几人里明显为首的男人再度开口,没办法,原本指望着那些丢了钱的赌石佬能凭借人数优势,你一嘴我一句把余进压得有口难辩,岂料战斗力竟如此低下。他只好亲自下场,质问道:“假设你说的都是真话,匪徒人数众多,武器精良,你一人之力无法决定局面。那我问你,当时所有匪徒都撤走之后,你用枪挟持着匪首,主动权都在你的手中。”
“你却轻轻松松把他给放了,这事儿,你又能怎么狡辩?”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顿时又纷扰起来,句句附和。他们很多人都被勒索掉差不多全副身家,少数人虽说还留了点,到底也是大出血了。散户不同于财大气粗的秦家,也就是个小生意人,钱没了,半条命大抵也没了,还活着,但也比死好不到哪去。仅有不足十之一二的人,属于玩票性质,家底要厚实些,想得通破财免灾的道理,今晚便也没到场围攻乡下少年。“年轻人,这确实是最大的疑点,你好好说。”
正局长语重心长道。余进对着麦克风说道:“这难道很难理解?当时在的人,我问你们,那个匪首的腰很粗,每个人都看到了吧?他的衬衫很长,但还是盖不住,整个人的比例看起来贼奇怪。”
众人沉默,此情此景,不否认便等于是默认了。副局长眉头一挑:“你怀疑他在自己身上绑了炸弹?”
余进换了条腿踩着会议桌,回道:“我没把他衣服捞起来看,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秦家的赌石场有监控,还有当时的网络直播录像,你们可以一帧一帧慢慢回放。正常来说,有什么东西是需要缠在腰上,缠那么大一圈的?”
两名局长以及姜明珊在内的警察都认可了这种猜测,王凡是近几年有名的狠人,出来干活儿,腰上绑炸弹以备穷途末路时可用,算是常规操作。亡命之徒,最怕死,却也最敢赌命。余进继而说道:“退一步讲,那等悍匪,亚洲各国之间流窜作案,一直没被抓住,想也知道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你们也知道我跟他有短暂的交流接触,那是个思维极其清晰且缜密的人,即便腰上绑的不是炸弹,谁又敢说,他搞这么大场劫持行动,不会给预先给自己留好退路备好后手?”
各国作案,作的都是大案,在进了国际执法名单后,王凡和他的团伙至今还逍遥法外,这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余进悠悠道:“那边的环境,车多了沙尘很大,他的手下们开车离去时没有视野,我不能确保食言的话那些人会不会藏在附近,突然杀出来。我选择不赌,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哪里对了?我们加起来被掠夺近千万,秦家往瑞士银行交了两个亿的赎金,还有那些原石。就因为你的不作为,这次的损失差点突破三亿!”
话说到这种程度,依然有人意难平。余进的厌蠢情绪已经发泄过了,此时心平气和,不紧不慢回道:“我还是那句话,站在我的角度,那种情况下必定是优先考虑自己和岑云鹿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