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进记忆最深刻的是,有年冬天窗户上的玻璃碎了,雨夹雪被冷风裹着往屋里钻,那种冷是连傻子都忘不掉的刻骨钻心,那么失去大人庇护且还带着这个傻子的姐姐呢?她心里回想起来又作何感想?“阿进,姐不想拆掉老房子。”
片刻后,沈燕做出她的决定:“这是我爹妈唯一留给我的念想了……”余进并不意外,只轻轻点了点头。他应该是世界上最理解姐姐的人,所以不管外人怎么看这栋破旧的老房子,他都知道,对于沈燕而言,此处即使能勾起太多不那么甜的往昔,却也真真实实是个家。她也曾在院子里受到父母的呵护,一旦这老房子被拆了,那些越来越淡的回忆画面,往后再想记清楚只会更难。“那咱现在就去镇上吧,新城那边房子据说还没卖完,咱去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来,再去问问装修瞧瞧家具,这一天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余进平淡说道。很多人眼里的买房意味着安家落户,是人生头等大事,但在他的概念里并不以为如此,甚至懒得在这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和想法。不过是个住起来更方便的住所而已,牵扯不上什么特殊的意义。沈燕大概也是差不多的观念,同样没怎么踟蹰,干脆利落地答应,让他等着把这些衣服晾好就出发。几分钟后,余进踩着双人字拖跟着三女便往镇上去。岑云鹿表示可以帮姐弟俩在选房时做做参谋,刘香丽也要跟着去,嘴上说着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可刚坐上岑云鹿的车,就图穷匕见。“阿进啊,你在村里还有这么大一摊事,地里跟修路都得操心,镇上买了房子估计还是在老家住的时间多吧?”
车里空间明明很宽敞,俏寡妇的腿却顺着土路摇晃,夸张地往余进腿上挤。岑云鹿坐在副驾驶,沈燕在后座另一侧,看不见这些小动作,只有余进独自心惊胆战地煎熬着。刘香丽今天穿了条牛仔短裤,丰腴大腿颇有肉感,软乎乎的,余进的手刚碰上想抽开,便被她眼疾手快给摁了回去,摸着是挺舒服,可余进总有种光天化日之下做贼的不安。“村里到镇上也没多远,买个自行车来蹬,就当锻炼身体了。”
余进硬着头皮强装淡定道。俏寡妇不喜欢这个回答,当即不乐意了,扶着他的小拇指戳进短裤里,指尖依稀触摸到贴在肌肤上的另一层薄薄的布料。“那也太不方便了,我觉得你还是在老房子留个铺,省得来来回回的跑着麻烦。多带几件衣服换洗,穿脏了再拿到镇上新房子去洗了,或者嫂子也可以帮你洗的嘛!”
一旁的沈燕可不晓得自己这个宛如闺蜜的嫂子有多馋她的弟弟,心思单纯地应和道:“来回跑是挺麻烦的,倒是我每天反正没啥事,可以骑自行车来给你送饭。要不阿进你就把老房子的床铺留着吧,总能用得上,再一个房子长期不住人,也容易坏,多个房子多个窝嘛!”
余进心里苦啊,姐姐这是亲手把弟弟往虎口里推,他懊悔,就不该当着刘香丽在场提换房住这茬,以后姐姐没在老房子,自己一个人住里边,半夜岂不是女妖怪想来就来,再也没了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