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 官家赵扩,在大庆殿上,当众宣布废除赵竑太子之位,改立燕王郭默为大宋太子。 这个决定,就像在西湖里,丢进了一颗炸雷一般,文武百官大多数人都目瞪口呆,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神操作? 官家就这么宠溺史相吗? 他让立燕王为太子,官家就直接照办啊? 百官们目瞪口呆,史弥远更是一哆嗦,好悬没再次瘫倒在地上。 “官家,您......您方才说立燕王为太子?”
史弥远觉得,一定是自己患了耳鸣听错了,要不然官家赵扩怎么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史相啊,满朝文武都知道燕王雄才大略,是唯一能够定鼎中原、一统华夏之人,可偏偏都畏手畏脚的,不敢直言面君。”
“唯有史相这样的千古诤臣,敢于直抒胸臆,朕为自己能有史相这样的千古之臣辅佐而骄傲,大宋为有史相这样的诤臣而自豪啊——” 完了,官家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 史弥远的脑中,首先闪出的是这样的念想。 “会之,官家做这样的决定,你们——” 史弥远转过身去,企图让他旁边的吏部尚书薛极出言劝阻。 他史弥远可不是真想捧郭默上去,那完全只是一种捧杀手段罢了。 包括他不惜千里迢迢亲自跑了趟洛阳,又是出粮又是出钱,还在这大庆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鼓吹郭默的功绩。 这一切都是一种手段罢了,就是要把郭默的影响力造大,大到让官家忌惮他,觉得再这样发展下去,势必会威胁到他的皇位。 为此,他甚至都连“改立燕王为太子”,这样的欺君之言都说出来了。 可是,官家赵扩居然当场答应了? 那些自我标榜的忠贞之臣呢? 老卫泾呢? 您老的头不是最铁吗? 赵扩如此昏君之举,您老怎么不站出来反对啊? 就算是反对无效,您老也可以撞柱子啊。 不都说“武死战、文死谏”的吗? “官家圣明,臣吏部尚书薛极,为太子殿下贺,为大宋社稷贺——” 薛极听到了史弥远的话,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中,果然还是走出了班位,居然也拜倒在地。 “会之,你?——” 史弥远看着拜服在地的薛极,彻底傻眼了。 “官家圣明,臣等为太子殿下贺,为大宋社稷贺——” 紧接着,兵部尚书胡榘、户部尚书岳珂、兵部侍郎孟宗政、刑部侍郎宋慈、御史中丞卫泾等一干重臣,也相继出班,拜倒在地。 这几位大佬一出班,后边那些四五品的官员,也顾不得对错,呼啦超一下子全都出班跪倒,高呼“官家圣明——” “这......这,你们,这到底是为什么?”
史弥远看着跪倒了一地的满朝文武,仿佛心被人狠掏了一把,生疼生疼的。 太子赵竑早就傻眼了,跌坐在地上,嘴里也在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哈哈,好,好啊。朕自登基以来,已经做了三十二年的皇帝,所颁布的旨意数以千计,却从来未见过众卿如此齐心拥护之时。”
“可见,燕王晋太子位,实在是众望所归啊!史相,你又为大宋立了一功啊,如此匡扶社稷之功,朕岂能不赏?”
“拟旨,史相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兢兢业业数十年,如今年过花甲依然操劳国事,实为百官楷模,晋位卫国公。”
“史相,您老就安心地在临安养老吧,枢密院也是时候该裁撤了,等太子殿下彻底光复中原之日,朕再带你到汴梁城去走一走,看一看。”
自有中书舍人当廷拟旨,等着官家用玺,再经相应部门,把今日这两封晋升的旨意发出去,还不知道天下人是怎么一个反应呢? 赵扩已经再次回到龙椅,并喝令众臣平身。 “呵呵,‘卫国公’?官家,可否让老臣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此时此刻的史弥远,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彻底败了,可谓是一败涂地,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卫国公”? 一个虚名罢了,从此之后,恐怕自己就只能蜗居在,一个空壳子的国公府了。 “父皇,为什么?您为什么要将我赵宋的江山,交到一个外姓人手上啊?——” 朝中的重臣,自然早已是郭默的拥趸,而那些官小职微的,却只能随波逐流。 唯二会不甘心地问上一句的,也只有史弥远和这位前太子赵竑了。 “竑儿,你我也算父子一场,朕将你改封为河南王,就是要将你保护起来,平平安安地过完下半辈子。”
“既然今日朕做了这个决定,自然会将事情的始末缘由,向我大宋的臣民做一个交待。”
于是,就在这大庆殿之上,官家赵扩将郭默的出身来历,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当然,他不可能说当年那一幕是被有心人的暗算,而是说成郭默此子生下来就有异象。 因为之前连续夭折了几个孩子,就特意请高人将郭默带到了北疆大漠,郭默后来的遭遇,在官家赵扩的嘴里,也变成了特意安排的。 春秋笔法的文过饰非,成就了一段段更为离奇的经历,为本就声名显赫的郭默,更增添了一份神秘的传奇色彩。 ...... 临安大庆殿上发生的事情,随着大朝会的结束,迅速在临安城传播开来,继而传向整个江南。 更是在御史台的推波助澜之下,大宋各处的邸报上,也详细地刊登了新晋太子殿下,二十多年来的传奇经历。 前太子赵竑,彻底死心了。 他本身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宗室子弟,就因为官家无子,他才会被选中养在宫中,成为太子的人选。 如今,官家的亲儿子回来了,并在短短几年之内,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打下了不次于大宋本土的江山。 他赵竑还能争什么? 一个河南王,估计还是为了安抚一下天下臣民的心吧,也算是在为新晋的太子殿下积德了。 史弥远彻底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大庆殿走出来的,两只耳朵仿佛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只是能看到身前身后,那些人都在指指点点的,应当是在对老夫的嘲笑吧? 其实,朝中很多中下级官员,对这位史相还是很有感情的,毕竟在中枢这么多年,甚至是很多人的座师。 虽然史弥远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做下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客观上也成就了一些人的青云之路。 无奈形势比人强,一个失势的“卫国公”,又岂能比得上炙手可热的太子殿下? 洛阳城,燕王府。 赵扩这一手玩的,让郭默也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到来的。 早在几年前,史弥远算是郭默心里上,几乎无法逾越的一座政治大山。 为此,当时的赵汝述和老程珌,甚至还建议郭默主动向李莫愁“下手”,好歹混一个史弥远“干女婿”的身份,将来也好顺利接受史弥远的政治资产。 谁能想到,短短的几年时间,郭默就占据了河南五州、河北八州、完整的河东、关中十数州,现在又拿下了整个大理。 就算是在西夏,都占有银州一地,而“西夏女帝”所在的几个州府,难道不也是他的地盘? 都没用得着直接同史弥远面对面地硬刚,就以如此离奇的方式,完成了对史弥远这个权相的颠覆。 而史弥远本人,竟然成了将郭默推向太子位置的推手。 “殿下,咱们这府上的牌匾,是不是该换一下?”
按照惯例,过不了多久,临安的宗正寺和礼部,一定会派人到洛阳来,为郭默进行册封仪式,相应的服饰都要更换。 别说是他,就算是黄蓉和李莫愁都要重新册封,而郭默的几个儿子女儿,这下总算是能够光明正大的,接受来自于临安的册封了。 长子郭逸承袭了燕王的王位,郭襄改封为洛阳公主,四子郭遥则为洛阳王,而三子郭逍直接被封为汴梁王。 而原有燕王府的官员,名称上也做了调整。 赵汝述为太子太师,薛极为太子太傅,程珌为太子太保,是为“三师”。 孟珙为太子少师,郭靖为太子少保,意外的是初来乍到的耶律楚材,居然被封为太子少傅,此为“三少”。 “这样吧,就算是要换牌匾,也不必换成‘东宫’字样,就换成‘元帅府’吧。”
除了燕王,或者现在太子的爵位,郭默一直都是大宋的“兵马大元帅”,郭默不是不想接受太子的位置,而是不想将皇宫和东宫分在两地。 其实,大宋的太子,现在是没有所谓的东宫的,只是随意在皇宫里给安排一处宫殿罢了。 郭默这个太子算是极其特殊的,无论他在临安的府邸,还是在洛阳城的府邸,哪一座拿出来作为太子东宫,都绰绰有余。 ...... 西夏国,西凉州。 “孟都统,他怎么会是太子殿下,他的身份你一直都知道吗?”
在“西夏女帝”的府邸,“敦武军”都统制孟珙,和“虎贲军”都统制赵成宇赫然在座。 “是的,殿下的身份我等自然知道,只是为了大宋江山计,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如今官家公布于世,想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
孟珙接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还很是兴奋了一把,虽然他早就知道郭默的真实身份。 但是,现在这样一公布,孟珙发现整个“敦武军”的气质似乎都变了,他们这支军队,可是现在的太子殿下一手打造出来的! 而现在“敦武军”的都统制孟珙,更是有太子少师的身份,将来一旦殿下登了九五,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最关键的是,既然郭默是太子殿下,那么也会是将来的大宋官家,有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官家,整个大宋岂不是要傲立于神州之上? “是了,你们都是他的亲近之人,而我,始终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西夏女帝”听了孟珙的话,低垂粉颈,忽闪忽闪的眼睛里,仿佛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 中都城,大安殿。 “哲别师傅,你知道他是大宋官家的亲子吗?”
拖雷拿着一封密函,这是蒙古的细作从大宋打探到的消息,只是这个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拖雷汗,哲别也不知道。默儿从小就不同于常人,你跟他也是结义的安达,当深有体会。”
“前不久传来南方的消息,整个大理也并入了大宋的版图,而罗氏鬼国的小王子,更是在桃花岛学艺,看来整个南方都会成为大宋的疆土。”
“西夏境内,别看现在博尔术和貼木哥占据了大半个西夏,但是主要的城池,却在‘敦武军’和‘西夏女帝’的手里。”
“‘西夏女帝’也是默儿的侧妃之一,如此看来,恐怕不久之后,整个西夏也会被纳入大宋版图。”
“借着旱灾,大宋在河南之地再得一个许州,也许强盛一时的大金国,也撑不了太久了。”
偌大的大安殿,只有拖雷和哲别两人,这对亦师亦友的搭档,共事二十多年了,在这种事情上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哲别师傅,你说他会来拿中都吗?......” ...... 汴梁城,龙德宫。 “啪——” 金国皇帝完颜守绪,今日已经摔碎了第四个酒碗,宫女和内侍都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捡着碎片,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哈哈,好,好啊。太子少傅,这个耶律楚材升得还真快啊。”
完颜守绪向旁边摸了一把,发现已经没有酒碗了,直接抄起脚下的酒坛子,一仰脖。 “吨吨吨——” 狂灌了几口,却呛的他好一阵子咳嗽,连带着头都有些懵懵的。 “陛下,您不可如此啊——” 师安石已年过花甲,须发斑白,还略微有些佝偻。 身为大金国的尚书右丞,看着眼前的完颜守绪如此自暴自弃,师安石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曾几何时,师安石也是才华横溢之人,所谓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在那个时候,大金国无疑还是一个强大的帝国,师安石也是凭借自己一身的才华,被金国当权者所重。 完颜守绪登基后,对师安石也算恭敬和重用,可惜大金的衰落,却非人力可以挽回。 “子安啊,朕后悔啊,为了三十万石粮食,朕就将晋卿推到了郭默那里......” 要说完颜守绪后悔,这话估计没人相信,不过他是皇帝,这么说也没人真去反驳他。 “子安,现在外边怎么样了?还有军士逃走吗?”
旱灾发生之后,大金国没有粮食吃的人,都纷纷涌向了许州。 可是,这些饥民不仅仅是纯粹的百姓,有很多也是金军将士的家属,自己的爹娘兄弟都要迁往许州了,自然也有很多将士偷偷溜走了。 到了后来,眼看溜走的人越来越多,完颜守绪索性直接进行裁军,裁撤那些年龄大的,或伤残的军士。 完颜守绪是想着尽量地节省粮食,三十万石粮食,郭默是一石不少地送了过来,足够十万人吃大半年的。 如果将人马裁撤到八万人,不是能再多支撑一个月吗? 完颜守绪这个想法是好的,却没能力做好这些被裁之人的善后事宜。 短短一个月,在大金国的南部蔡州和颍州,陆陆续续出现了十数处山贼,就是那些被裁撤的金军聚齐而成。 为了能有一口吃的活下去,这些从军队出来的人,只能铤而走险,上山落草。 作为散兵游勇,他们又不敢到大宋去劫掠,只好跑到金军防护相对薄弱的蔡州和颍州去。 这样一来,完颜守绪还得抽出兵力,前去将这些叛乱之人剿灭。 本身就没剩下几个州府了,如果蔡州和颍州再彻底乱了,大金国的疆域就更小了。 “陛下,您还是先不要考虑那些吧,想走的您留也留不住,心都不在这里了,强留于此,未必是什么好事。”
“老臣此来是想说,大宋这位太子殿下,恐怕已经吃定我大金国了。”
“子安啊,你是想说,他将三儿子封为汴梁王一事吧?”
...... 大理城,段王府。 “爹爹,您好点儿了吗?”
段祥兴给神宗段智祥,将一碗凉好的药喂了下去,用手轻轻地抹搡着爹爹的前胸。 “兴儿,你明日就要动身去临安了吗?”
依据先前的约定,大理国最后一位皇帝段祥兴,需要亲自到临安大庆殿,去向大宋官家赵扩,递交降书顺表。 “是的,孩儿已经准备好了,四师伯会陪孩儿一同过去。”
虽然保留了大理城,更是有一个“大理王”的爵位,还能够世袭罔替。 但是,这二位做过大理皇帝的人,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阿弥陀佛,痴儿,到了现在你们还执迷不悟吗?”
一灯大师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渔樵耕读”四大弟子。 “爹......爹——” 看到一灯大师进来,躺着床上的段智祥,没来由的眼中流出了泪水。 这次,大理高氏的叛乱,不仅大理国从此销声匿迹,段智祥的几位妃子,和三个年幼的儿女也丧生在宫中了。 一灯直接“一阳指”点了过去,让儿子平稳一下情绪。 “大理国传到今日,实属不易,合该寿终于此,非人力能挽救的。”
“今日刚刚从大宋传来消息,那位燕王殿下,竟然是大宋官家的亲子,现如今已经被晋为太子之位。”
“此子雄才大略、杀伐果决,实乃一代雄主之姿,大理今后在他的手上,必然会长治久安。”
“明日,我会陪着兴儿一同北上的,送他到临安,老衲也顺道去看看那些老朋友,很多年没见面了。”
一灯说完,从僧袍里拿出郭默送给他的“朝阳落日掌”。 “智祥,你伤好之后要勤练功夫,那三个小子也会在府中陪你。从今日起,你就是‘大理段氏’的门主,今后以武林门派行事。”
“这是那默小子赠给为父的,大理段氏子孙,凡是能将‘一阳指’修到四品者,方可修炼此功。”
“另外,你的四位师兄‘渔樵耕读’,会辅助‘大理经略安抚使’一年,来稳定整个大理,而子柳可能会到默小子那里去。”
出于段家人骨子里的骄傲,一灯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单纯地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 段家失去的东西,他要从江湖上再捞回来。 可惜,段家最高深的武学“六脉神剑”,对内力的要求太高,就算是一灯自己都做不到六脉齐使。 而郭默给的这套“朝阳落日掌”,如果不是一流以上的境界,却又不能将它的功效完全发挥出来。 一灯此次北行,除了他所说的想去见见老友,更主要的是,老和尚感觉自己有了突破的征兆,却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一封册封太子的诏书,居然引得天下各方势力侧目,郭默这也算做到了古往今来第一人。 别人都在为他煞费脑筋之时,郭默却也躲在洛阳的“元帅府”里头疼。 黄蓉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府中的大事小情,自然也能掌管起来,安排的井井有条。 李莫愁怀孕的反应却很是严重,连黄蓉这个生过了三胎之人,都感慨自己三胎的孕吐,都比不上李莫愁这一次多。 其他人,该做事的做事,该练功的练功,自然不必细说。 真正让郭默头疼的,正是他最宠爱的小襄儿。 九月刚过,在一次午饭之后,小襄儿叫住了众人,说是她要表演一个节目。 一旁的小龙女闻言,苦笑一声,默不出声地出去了。 时间不大,小龙女从外边再次进来,手里却提了一个半人高的鸟笼子,鸟笼子外面还套了一层深色的笼罩。 “小襄儿,你这是要表演什么呀?可不能放出什么古怪的东西,来吓唬你外祖母啊——” 一旁的冯衡说道,对自己这唯一的外孙女,冯衡也是喜欢的很,尤其是这小丫头的性格,那股子天生的“邪性”,让她总能看到黄药师的影子。 在这一点儿上,跟小郭襄一同出生的郭逸就不行,年纪小小的就没来由的一股“稳重劲儿”,都不像个孩子。 “哈哈,不会的,诸位就请上眼吧,如果觉得在下表演的好,多少打赏几个就是了。”
好吧,郭默就这么说过一次,这小丫头就十全十地学了过来。 问题是,郭默那次也只是随口说说,小丫头这次要表演,既然这么说了,郭默就已经开始去摸自己的钱袋子了。 在小龙女的帮助下,小郭襄扯去了鸟笼上的深色笼罩,原来里边竟是一群麻雀。 扯去了笼罩,周围这么多人看着,鸟笼里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些还在惊慌失措地飞舞着。 可惜,任凭它们怎么折腾,还是被留在鸟笼里。 “爹爹,这鸟笼里总共有八十一只小麻雀,现在襄儿已经能够同时跟八十一只小麻雀玩儿了。”
小郭襄说完,还有意将小脸往右边一歪,向侧上方略微仰起,那傲娇的劲儿跟郭默初见黄蓉时,是那么的相像。 “啊,龙儿,小襄儿已经练成‘天罗地网势’了吗?”
旁边的李莫愁听了,急忙向提着鸟笼的小龙女证实道。 小龙女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李莫愁点点头。 果真如此! 郭默、黄蓉、李莫愁都是吃了一惊,这可能吗? 小襄儿才五岁多一点儿啊。 两三个月前,郭默已经知道小小襄儿能够抓住几个麻雀了,但是他也没觉得一年之内会有多大的进境。 “天罗地网势”,郭默是没练过,但也知道它的功效,那是集内功、轻功和手法于一体的。 没有一定的内力基础,即便懂得了原理,熟悉了招式,也很难同时能困住八十一只麻雀。 “龙姐姐,先放一只出来——” 小襄儿喊道,已经一脚前一脚后的站在那里,膝盖微屈,两只小手同样摆在身前,呈一前一后状,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小龙女手中的笼子。 小龙女也不搭话,轻轻抽去笼子上的插销,略微露了一点儿缝隙,左手提笼,右手虚握。 似乎她的右手有一股神奇的吸力,处在鸟笼边缘的一只麻雀,竟然自动地就到了小龙女的手里。 也没见小龙女怎么使劲,只是将右手向外一甩,手腕微微用力,那只麻雀就被推到了小襄儿的面前。 不高不低,正好符合小襄儿的身高,看来她们两个私下里没少练习。 小襄儿见状,眼睛一亮,探出右手轻轻地往麻雀的侧身一抹,手腕微微转动,那只小麻雀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网黏住了。 扑扑翅膀也好,双脚连踢也好,却始终在小襄儿虚握的手掌边停留着。 “龙姐姐,再放两只出来——” 小龙女闻言,如法炮制,又将两个麻雀,推到小襄儿的面前。 这次小襄儿却不再用虚掌去捉,而是将整个右臂调动了起来,甚至能看到柔软的弧度。 三只麻雀就在手掌和手臂之间挣扎,却无法逃离。 “龙姐姐,再来——” 小龙女一气放出了三只,小襄儿依然没有动用左手,却也不再站立在那里,不停地移动脚步。 六只麻雀,小襄儿反而更加兴奋了,从手指到肩膀的距离,生生困住了这六只麻雀。 “襄儿,接着——” 这次,没等小襄儿招呼,小龙女主动放出了麻雀,而且一下子就是六只。 “龙姐姐,你比昨天放的还慢了,咯咯——” 小襄儿跳跃了起来,竟然能控制着原来那六只麻雀,利用那六只麻雀的身体,不停地阻挡新来这六只麻雀的飞行路线。 从第一只,到第十二只,溜溜地将它们圈成了一个圆圈。 “哼,还嫌慢?再给你十二只——” 这十二只麻雀,却不是一起推到小襄儿面前的,近乎一条直线被推了过去。 “来得好——” 小襄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原来那十二只麻雀,用她那“麻雀圈”,将小龙女放出这条“麻雀线”,一点一点吸纳了进去。 郭默也好,黄蓉也好,一个个屏息凝神,他们两个自然也可以做到这些,毕竟功力和境界放在那里。 其他人可就惊呆了,无论是冯衡,还是听香、问芙,她们也算学了几年功夫,却不可能完成小襄儿现在的动作。 李莫愁自然是知道“天罗地网势”的练法,却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居然将其中的手法更改了一些。 毕竟,现在小襄儿才五岁多,腿和胳膊都较成人短很多,如果一味按照原来的招式练习,却是无法将动作完成的。 因此,这两个小丫头才琢磨出,现在大家看到的样子。 其实,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修炼这套“天罗地网势”,无非是考验眼力、手法、反应速度和内力而已。 小襄儿在内力不足的情况下,利用麻雀本身的体积,来不断压缩其他麻雀的飞行空间。 不过,如此一来,小襄儿的小手可就有的忙活了。 麻雀数量不变,胳膊短、手又小,明显要吃很大亏的。 这个时候,八十一只麻雀,已经全部被放了出去。 小襄儿的两手已经完全都用上了,为了弥补手脚的短小,她只能咬着牙,吃力的不停上蹿下跳,左突右挡,才勉强把这八十一只都控制住,不曾飞走一只。 “大姐,小襄儿这‘天罗地网势’不仅仅是练成了,却比原来的功法还多了几样变化,等她再长大几岁,恐怕这套功法能再晋升一个级别了。”
李莫愁有些感叹。 “天罗地网势”虽然只是古墓派的入门功法,却是修行其他功法的根基所在。 一法通万法通,小襄儿如果将这“天罗地网势”练熟了,不说与人交手,至少别人想抓住她,却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襄儿,收功吧,我来把这些麻雀再装回去——” 看到小襄儿越来越吃力,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离得最近的小龙女招呼了一声,直接就上手去捉麻雀了。 她左手依旧提着鸟笼子,不过鸟笼上的小门已经是打开的。 小龙女并不是一味的捉,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赶,或者像是扫树叶一般,一手似扫帚,而打开小门的鸟笼子,就像是一把搓斗。 “哈哈,好,小襄儿,真厉害啊——” 郭默早已飞身到了场中,一把将小襄儿抱起来,顺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脚下踏着“凌波微步”,兴奋地在院子里转圈,突然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一跃之下,竟然高出了“红雨阁”最高的屋脊,至少有两丈多高了吧? “哎,这两个疯子——” 别人看得目瞪口呆,黄蓉却不禁笑骂道。 “爹爹、爹爹,我也要学这会飞的功夫——” 二人再次回到座位的时候,小襄儿说话了。 “这个......” 女儿才五岁,现在就传她武功,合适吗? “襄儿,要想练成爹爹这样的功夫,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先从基础的练起。这样吧,明日开始,娘亲就开始教你,龙儿如果想学,明日就一起来吧——” 黄蓉却没有郭默那么多的顾虑,直接就承诺教襄儿武功。 “蓉儿,你打算先教她什么啊?”
郭默也有些好奇。 “先教她一套粗浅的功夫吧,依我看桃花岛的‘兰花拂穴手’,恰好适合启蒙的......” 郭默一阵无语,不知道远在桃花岛的“东邪”听到了,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