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默到底还是离开了终南山。 来的时候,只有他和李莫愁两人,走的时候却变成了十个人。 全真教的三位,“太古子”郝大通、李志常和崔志方,从长安城来的郭靖、武南天和哈吉,再加上大杀四方的陈玄风。 当然,李莫愁的身边,也多了位沉默寡言的小龙女。 从来没有离开过古墓的小龙女,似乎看到什么都感到好奇,眼睛在不停地到处看,却也不曾与他人交谈。 一路上,郭默一言不发,紧锁着双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也没人敢上前去问他。 到底跟着“丹阳子”马钰,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又说了什么话? 就连好奇心最大的陈玄风,都难得的待在马背上,老老实实地闷着头赶路。 郭默的确见到了重阳真人的坟墓,不过,他断定那只是一座衣冠冢而已。 即便那座坟墓修建得庄严肃穆,即便马钰一再肯定,师尊只此一处安息之所,郭默还是断定,那只是一座衣冠冢。 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郭默就带着众人离开了,他只是为了印证一下心中那丝缥缈的执念。 见完了,自然就要离开的。 “长春子”丘处机对郭默的行为有些不解。 “大师兄,默儿这是?”
“哈哈,老道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高人的行径吧。”
“师弟,你已经是全真教掌教,当好生约束门人弟子,督促众师弟和三代弟子勤练武功。”
“对了,这是默儿刚刚给的一门功法,‘易筋锻骨篇’,对二流及以下境界之人甚是有效,找些资质上佳的内门弟子,一并传下去吧。”
“我等已是大宋子民,为人行事当以大宋利益为先,尤其在这关中之地,凡我全真教弟子,当恪守门规,但有作奸犯科者,严惩不贷。”
“老道经历了这几个月,似有所悟,也打算出去云游一番,你们好生守护着‘重阳宫’吧——” “丹阳子”说完,不等丘处机再问,转身行飘然而去。 其实,马钰的心里也很是复杂。 “难道,这才是师尊一再强调,务必找到一位有缘人的深意吗?”
可惜,这位忠厚的长者,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更不明白郭默到底在想些什么? 进了长安城,郭默让陈玄风带着全真教的三位下去休息。 这三位全真道士,自然不太适合进正式的军队,郭默打算直接让他们在燕王府效力,不设职属算作客卿的身份。 李莫愁也带着小龙女,和武南天、哈吉下去了,郭默、郭靖兄弟直接到了长安府府衙,去见了魏了翁。 魏了翁一见到郭默,先是问候了一番,毕竟之前李莫愁来报信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 魏了翁就算是再正直不阿,再大公无私,毕竟自己是被燕王殿下重用,才发迹起来的。 短短几年时间,他已经贵为经略安抚使兼任长安知府,实实在在的封疆大吏,在大宋这种大环境下,将来封王都是有可能的。 无论他自己怎么想,在外人眼里,魏了翁也早就是燕王一系之人,如果郭默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他也会受到波及。 “燕王殿下,关中收复已经几个月了,倒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尤其还有‘靖难军’在此坐镇。”
“只是,前期为寻求平稳过渡,咱们留用了不少金国原有的官员,有些人的恶行也慢慢显露了出来,不知殿下对此有何看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突然多出十来个州府,哪里能有那么多现成的官员? 这还是在洛阳城加了一场秋闱,提前选用、培训、实习了一批人,要不然更是捉襟见肘。 “此事容易,本王会让燕王府赵长史来此,主持一次春闱,时间就设在四月十五吧。以关中之地为主,当然其他地方的人,只要能赶得过来也可以参与。”
“参照上次洛阳秋闱的成例,选出一百人来,至于怎样一个流程,咱们的赵长史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那些不法之徒,本王会知会‘皇城司’,调来一名‘提点皇城司’,搜集到确切证据之后,直接依法查办。”
吏治向来是历朝历代最为头疼之事,几千年来,各个朝代的更迭,各种社会制度的变革,也没办法彻底去除腐败滋生的土壤。 郭默也不是圣人,只好遇到了依法严惩就是了,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愿意出来当官的。 “大哥,加上训练了几个月的两万新兵,‘靖难军’在此已经突破了五万人马。”
“你利用一个月的时间,来一次大练兵,无论新兵、老兵,选出综合实力强的前三万名带回洛阳城,准备北上伐蒙。”
“剩下的两万‘靖难军’,让三师傅过来吧,带着这两万人,镇守整个关中地区。”
刚刚收复几个月,谁能保证关键时刻,会不会有人跳出来制造幺蛾子? 让三师傅“马王神”韩宝驹来镇守,郭默才能更安心一些。 另外,他还要把五师兄武眠风也调过来,在长安城设立衙门,“皇城司”对整个西部的控制太弱了。 西北暂时不提,至少把整个关中和巴蜀地区,先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郭默在长安城仅待了两天,就暂别了大哥郭靖,赶回洛阳城。 这次,他倒是把自己的两个徒弟都带走了。 也丢给大哥太久了,尤其是武南天,好像都两年多了吧? 自己这个师傅当得还真不称职。 现在大徒弟张世杰和三徒弟呼延德,都已经调到了燕王护卫军,索性把这两个徒弟也一并扔进去好了。 北上伐蒙,郭默也不确定能打多久,这几个小子带在身边,自己也好时时点拨一下。 全真教的三人也自当随行,不说郝大通,单单李志常和崔志方,却以师礼待郭默。 既然把“易筋锻骨篇”都送给了“丹阳子”马钰,当然也不会对这三人吝啬。 李志常是已经学过的,当着三人的面,郭默允许让李志常跟其他两人分享。 郝大通也是一个红脸汉子,郭默索性又传给了他一套“朝阳掌”,而崔志方倒是跟李志常相若,直接把“落日掌”给了他。 这三人跟着郭默出来,说好听点儿是历练,其实就是替燕王殿下出力,以获取朝廷对全真教的支持和维护。 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力呢,郭默倒是先给了实惠。 不过,看到李志常这几个月的变化,郝大通和崔志方二人,怎么也不可能拒绝的。 千恩万谢之后,还是接受了郭默的馈赠。 对他们三位,没什么具体安排,到了洛阳就先在燕王府里住着,各自修炼自己的武艺,等大军出发之日待在燕王中军就行。 刚进燕王府,燕王府左长史赵汝述就找了过来。 例行公事地汇报了这几个月来,从“皇城司”和“听风”传过来的各种重要的消息,尤其以临安和河北战场的居多。 无论内外,大体进展,还是在郭默的预料之中。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个自己仅仅有数面之缘,名义上还是自己“大哥”的太子赵竑,居然还在积极地上蹿下跳。 上次郭默在“大庆殿”上的那顿操作,貌似失去了“军权”,就连“如朕亲临”的金牌都交上去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官职也没了。 但是,他依然能够调动那二十多万劲旅,郭默一手建立和扶植的四支军队,枢密院使的命令依然不好使。 郭默却平白得了一个“御史大夫”,拿下了史弥远最为得力的喉舌御史台,更是将他的老对头卫泾给再次请进了朝堂。 现在的史弥远,在“大庆殿”内说话时,已经没什么分量了。 敢直接跟他硬刚的,就有卫泾和程珌。 而自己曾经最为得力的帮手,吏部尚书薛极,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燕王府的右长史。 曾几何时,中枢六部史弥远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而现在的六部尚书,竟然没有一个是他的人了。 枢密院,在法理上仍然是大宋朝最高的权力机构,在这几年间,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要么就是官家赵扩,直接乾纲独断,发号施令; 要么就直接来一个六部公推,由枢密院使和六部尚书,七人进行公推,少数服从多数,居然还是用举手来表决? 这都是从哪学来的低俗办法? 关键是这样一来,无论是乾纲独断,还是七人公推,史弥远一丝占上风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此,刚刚强硬了几个月的史弥远,又再次沉默了下去。 但是,当了这么多年权相,习惯了一手遮天的史弥远,又怎么心甘情愿就此罢手? 连续登了几次薛极的门,终于得到了薛极的两句话。 “史相,如果您恪尽职守、遵从臣道,亦可得善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若可能,望史相能请回莫愁姑娘,并善待之。”
两句话,一句说的史弥远满腔愤怒,一句又说的史弥远满头雾水。 这都哪跟哪啊?沾边吗? 凭什么就要自己让出权力? 当然若不是自己的鼎力支持,焉有他赵扩的今日? 这是要恩将仇报吗?这是要卸磨杀驴吗? 凭什么?就凭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吗? 你们这满朝公卿的眼睛都怎么长的,难道都是瞎子吗? 这小子已经手握了二十多万精锐大军了,现在又占据了将近二十个州府的地盘,你们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还有那个赵扩,你真成了昏君了吗? 那只是你收的义子,义子你懂吗? 他是叫“郭默”,不是说你赐给他一个“赵昊”的名字,他就真的能变成你的亲儿子的—— 还有,为什么要我去巴结李莫愁那个野丫头? 当初也是看在她死去的老子的份上,才养了她那么多年,好歹她老子也救了自己一命。 小丫头长大了,也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将来用来拉拢个得力的帮手,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 可惜,没派上用场,自己侄子相中了她,她竟然还不乐意? 听说,现在好像又跑去找郭默那小子了? 好在老夫机敏,没把她继续留在身边,要不然指不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祸害呢。 还让我去把她请回来?善待之? 薛极啊,薛极,你这老小子是怎么琢磨的? 哈哈,都想看老夫笑话?都想让老夫去死吗? 史弥远虽然愤怒,但是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是不赞成薛极给他出的,这算是最后的“建议”吧? 但是,他同样不怀疑薛极的智慧。 相处了几十年的人,即便现在算是分道扬镳,史弥远对薛极的智慧,依然充满了信任。 他相信薛极绝对不会信口雌黄,也不会无的放矢,只是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史弥远想不明白。 史弥远身居高位了这么多年,虽然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儿,但骨子里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尤其在上了年龄之后,“怕死”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就笼罩在史弥远的心头。 他想不明白的时候,干脆就什么事都不去做,静观其变,等候一段时间,回头再看。 这是他的想法,也是下一步打算的做派。 因此,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史弥远上了一份请假的折子,说自己年老体衰,想回原籍将养一年半载。 史弥远的原籍,离着临安不远,就在明州鄞县,三百多里地,更靠近海边,距离桃花岛也就半日路程。 当朝首相要请长假,官家赵扩怎么能轻易批复? 直接驳回,恭请史相就在临安静养,并派出豪华的御医团,前往史府进行会诊。 隔了几日,史弥远再次上书,要求回乡静养。 赵扩再次驳回,并派了太子殿下赵竑,亲自前去,代表官家向史弥远表示慰问,并积极进行挽留。 赵竑那可是实心实意地在做事,绝对不是因为官家的圣命才来的,他是早就想登门拜访了。 自从太子赵竑跟史弥远搭上线之后,对史弥远的感观那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史弥远已经成为太子赵竑的唯一精神寄托。 这要是真让史弥远走了,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谁知道这一走,是不是真就“走”了? 那从此以后,让他竑太子依靠何人啊? 可惜,听到是赵竑前来,史弥远直接躺在床上就没下来。 跟赵竑合作了一小把,史弥远就看出来了,这绝对是一个“草包”。 好高骛远、志大才疏,用在他身上,都算是高看他了。 这样的人,如果能将他扶上皇位,自己掌控起来,绝对是手拿把攥的。 现在的问题是,连自己的位置都已经被架空了,还怎么能够等到那一步? 看看官家赵扩的身体,再活十年八年应该没什么问题,自己呢? 见到了史弥远,却没能说上一句话,让赵竑很是郁闷,只能灰溜溜回去复旨。 又过了几天,当史弥远第三次上书,要求回乡静养的时候。 官家赵扩,直接在“大庆殿”的朝会上,当朝将史弥远的上书给读了出来。 为了充分显示对史弥远的尊重,官家赵扩都没用礼部或老太监来读,亲自将史弥远的上书读了出来。 抑扬顿挫的声音,生生感动了大殿上的满朝文武。 “官家,既然史相沉疴附体,您若一再强留,终非明君之道。”
“好在史相的原籍就在明州,官家如有疑难之处,快马旦夕可至,您又何必如此执着?”
“明白事理的,知道您是离不开史相,不明事理的,却要说君上薄情寡恩了......” 好嘛,还真有能在大殿上,跟得上赵扩节奏之人? 官家赵扩低头看了一眼,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关键时刻,能站出来捧场的,正是咱们燕王府的司马,礼部尚书程珌。 “哎,也罢,错非程卿所奏,朕差点就酿成了大错。”
“既然如此,就当朝准了史相的奏请,让太医院将最好的药材送过去十车。”
“史相既然休了长假,以朕看无人能胜任枢密院使一职,就暂时将枢密院的各种职能,拆分到六部吧。”
这是? 都说人走茶凉,这人还没走呢,茶直接都没了? 史弥远回乡静养的愿望,终究还是达成了。 没有了史弥远的临安城,似乎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乐照奏,舞照跳。 只是太子赵竑失去了“依靠”,反而更加的活跃,整日游走在各家臣属之间,却没能拉拢到几个人,反而成为众人的笑柄。 “官家,您看要不要阻止一下太子殿下的行为?”
福宁宫,御书房。 老太监捧着厚厚的一摞折子,桌上还摆放了一些,而官家赵扩手里,也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份。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让他闹腾吧,他又能闹腾出什么大动静?真能折腾出几个人来,倒也算是他为朝廷立了一功。”
“你看看这些折子,除了‘皇城司’呈上来的,就是御史们风闻奏事的,太子殿下结党营私。”
“更离谱的是,他前脚刚刚去拉拢完人家,人家后脚就将‘告密’的折子送到朕这里来了。”
“做人失败到这种地步,老货啊,你说当初朕怎么就选了一个这样的人作为储君呢?将来大宋江山,如果真交到这样的人手中,朕想想都后怕啊——” 老太监没说话,他之所以建议官家去阻止太子,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样的太子殿下,还整天想着,怎么去搬倒英明神武的七爷啊? ...... 临安城里的风风雨雨,郭默只拿来当笑话看。 他一旦坚定了走这条路的心,即便是白手起家,都要在这个大争之世折腾一下,更何况已经稳步发展了五六年的时间。 赵汝述汇报完之后,天都已经黑了。 明日一早,将燕王府的事情简单安排停当,就准备动身前去长安城,为四月十五的长安春闱做准备。 他当然不可能孤身上路,光是燕王护卫军就带了五百人,还有科考、选人、培训等各个环节的官员助手,也带了几十人。 郭默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是,李莫愁找了过来。 “那个......莫愁,这么晚了,你来此有什么事吗?”
单独面对李莫愁,郭默还是有些不习惯,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晚上。 “我见你跟赵长史谈了半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就让厨房特意做了饭菜留着。”
李莫愁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从里边取出四个菜,还微微冒着热气。 又拿出两张胡饼,居然还有一小坛酒。 夜阑人静、美酒佳肴、孤男寡女...... 郭默的脑袋有点儿大。 “哦,我不是很饿......不过饭菜看着不错,一定很好吃,你吃了吗?”
郭默本能的想拒绝,看到李莫愁瞬间变色的脸,赶忙又改口道。 “我也没吃呢,既然默哥哥想请我吃饭,那我就勉强坐下也吃点儿吧——” 瞬间又喜笑颜开,李莫愁很自然地坐在郭默的对面,给两人都摆上一副碗筷,又分别倒上一杯酒。 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有请她吃饭的意思吗? “默哥哥,其实我来找你,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亲自将酒杯端起,递给郭默,郭默赶忙双手接了过来。 “怎么突然这么见外了?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李莫愁这大半年,一直陪着郭默走南闯北的,无论是军营还是衙门,都算是悉心照料,嘴上却一直说不想辜负大姐的嘱托。 人心都是肉长的,郭默又非傻子,岂能不明白李莫愁的心意? “默哥哥,我没什么教徒弟的经验,而龙儿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你能不能亲自传授她武功啊?”
“当然,古墓派的武功还是我来教,其他方面你看她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我发现这孩子什么武功都学的很快,将来的成就绝对要在我之上。”
说到自己小师妹出色的地方,李莫愁感到莫名的骄傲,半点儿也没有妒忌之心。 “这个......” 李莫愁的提议,让郭默有些诧异。 杨过已经被自己收为徒弟,只是年纪尚小,六岁生日还没到,还没来的及传授他武功。 不过从桃花岛来的消息看,几个大一点儿的孩子,已经开始学习武功的基本套路了。 天才就是天才,杨过这小子就是与众不同,比同龄的郭平、叶风和陆秉,学得都要快,练得也都要好。 得意于郭默从小就给杨过用“九阳神功”梳理经络,这小子不仅不怎么生病,连气力都比其他人大一些,个头都赶上大他一岁的郭平了。 小龙女,既然是李莫愁的师妹,那么郭默自然也当她是妹妹对待,虽然才十岁,自己这帮徒弟那也得是要叫一声“师姑”的。 二徒弟武南风跟自己小师妹张婷,二人之间已经产生了情愫,这一到洛阳,恐怕又要到一起去了。 郭默倒也不是反对,他来自后世,当然不会被所谓的江湖辈分左右。 只不过觉得这两人还都是孩子,就有意无意地将他们两个先分开,各自安心练几年武,男女感情的事情,至少等过了十八岁再说。 “默哥哥,你都教那么多徒弟了,连全真教的人你都传授了,怎么就不能指点一下龙儿呢?”
见到郭默似乎有些为难,李莫愁不禁娇嗔道。 是啊,自己为何还沉浸在那个虚无缥缈的“前世记忆”中呢? 身边的人,虽然还可能是“那些人”,但是,他们的命运早已被自己改变了。 射雕英雄还在,却真正成为了金刀驸马,更是如今的丐帮帮主,又统领近十万之众的“靖难军”。 有自己在,“赤练仙子”都变成了好人,也不可能再出现独臂的神雕大侠,那么自己为什么还去纠结一个小龙女呢? 是担心会出现神雕仙侣吗? 郭默不禁有些自嘲。 “好吧,只要龙儿不嫌弃我教的不好,她想学什么,我绝不藏私。”
对于各种绝世神功,郭默真没有这个时代的人看得那么重,只要不是所谓的“坏人”,不是自己的“对头”,他都可能传授给对方。 更不用说自己这一众的师长、师兄弟和一堆徒弟子侄辈,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不知不觉中,上中下三代,自己身边居然聚集了几十号人,这些人的命运也都受他所影响,与他休戚相关。 “切,了不得吗?不就是一个‘先天高手’吗?”
李莫愁撇着嘴说道,不过心里却很是高兴。 她觉得郭默能够答应教导小龙女,甚至说出“绝不藏私”的话,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既然郭默已经答应了,李莫愁就不便再留在这里。 毕竟男女有别,即便李莫愁自己千肯万肯,也不想坏了郭默的名声,她也想早点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小龙女。 看着李莫愁离去的背影,郭默真的有些无奈。 他感觉李莫愁刚才跟自己说话的口气和神情,怎么越来越像黄蓉了? 不仅仅是李莫愁自己,就连郭默身边的人,似乎已经默认了李莫愁的“身份”,甚至那个憨憨的哈吉,竟然在背后称呼李莫愁为“二师母”。 这把郭默给气的,自己收了个什么徒弟啊? 在洛阳城里,郭默难得有了空闲的时间,一切都在准备中。 河北战场,关于蒙古和金国军队的最新信息,“听风”每隔一天就会汇总到燕王府来。 无论是“靖难军”还是燕王护卫军,都在积极地训练中。 时隔半年多,郭默再次见到了大嫂华筝。 “二师兄,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平儿在桃花岛过得也很好,二师傅已经教授他读书练武了。”
“只是,如果调动大军北上伐蒙,会不会影响到二师兄的大事啊?”
当听到成吉思汗被害的消息,华筝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甚至都“抛弃”了小郭平,求郭默为她报仇雪恨,自己更是千里迢迢跑到了洛阳城来。 半年多时间过去了,华筝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任性,更多的却是感动。 二师兄还是当年的二师兄,对自己的任性还一如既往的迁就着。 但是,二师兄毕竟已经不是当年的二师兄了,而是贵为大宋的燕王殿下,更是将来大宋的官家。 自己这么一闹,会不会影响到二师兄的全盘布局呢? 她可是知道,大宋自身也有很多内忧外患,如果为了帮自己报仇,影响到二师兄,华筝更会感到愧疚的。 “大嫂,你还是叫我二弟吧,总这样‘二师兄’叫着,你让我如何担待?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客气?”
“我的志向是重振大宋、北进中原、夺回燕云十六州。蒙古军既然南下,宋蒙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只是让大嫂夹在中间,我担心你会难做......” “难做?我父汗已死,我母早两年也不在了,听说拖雷哥哥也被那个狠心的排挤到高丽去了。”
“对面那些蒙古军,就是毒杀我父汗的凶手,我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狠心的,问问他是如何狠下心来,对自己的亲生父汗下毒手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一提到成吉思汗的死,尤其是那样“窝囊”的死去,华筝的心里就有无限的仇恨和无限的痛。 看着华筝的样子,郭默也满是心疼。 这还是那个梳着一头小辫子,整天笑嘻嘻的,跟在大哥和自己身后,“嘁嘁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华筝吗? 算了,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希望这个小丫头,早点从仇恨和悲痛中走出来。 郭靖还没从长安城回来,华筝就整天待在“靖难军”里,跟着三师傅韩宝驹一起训练军队。 而燕王府内的练武场,每日里更是有些人满为患。 大徒弟张世杰,作为燕王护卫军的一名主将,小小年纪就担负着训练军队的重任,自然是不方便轻易离开。 也不仅仅是因为郭默的原因,张世杰真的对领兵打仗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连孟珙都对他赞不绝口。 三徒弟呼延德可不管那些,听说师傅来到洛阳城了,直接就打马跑了过来。 自己被师傅狠心地送出去,已经两年多了。 不到十五岁的呼延德,身高已经超过了郭默,是这帮徒弟里个头最高了,估计再等两年哈吉长开了能跟他有一拼。 现在,二徒弟武南天、三徒弟呼延德、四徒弟哈吉,再加上全真教的李志常和崔志方也待在练武场。 当然,也少不了两名女子,十五岁的张婷和十岁的小龙女。 见到小龙女之后,张婷就不乐意跟那三个师侄一起练习了,有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在,谁还稀罕那帮野小子? 更何况,她们两个虽然年龄小,架不住比那边三个人高马大的小子要高上一辈。 小龙女对于能够跟随郭默学武,也很是期待。 听师姐说,这个燕王殿下的武功,恐怕已经是整个天下练武的人里边,成就最高的了。 出于对古墓派内功心法的“忌惮”,郭默还是建议不要让小龙女继续练为好。 为此,直接将“九阴真经”全数传授给了小龙女,其他的武功古墓派的就挺好。 其实,郭默更觉得“小无相功”可能更适合小龙女,可惜那个功法在黄蓉那里,自己根本就不会。 倒是“凌波微步”也不错,现在小龙女才十岁,等几年再说吧。 郭默看着自己收的几个徒弟,不禁有些感慨。 自己妥妥的江湖出身,进入官场和军队,都算是半路出家,没想到收下的几个徒弟,竟然大多数都是要在战场厮杀的人。 郭默的志向就是笑傲江湖,如闲云野鹤般的自在。 现在,自己的功夫算是到了一定的水准,轻易也碰不到对手。 可是,自己的徒弟们呢? 再过二三十年,如果还有类似“华山论剑”之类的排名之战,眼前这几个徒弟,估计都白给啊。 “哎,过儿啊,你赶紧快快长大,来替师傅正正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