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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重回大漠(1 / 1)

一声“别来无恙”的问候,响彻整个山上山下。  借着满营的火光,貼木哥看到从远处杀来两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两匹战马宛如龙腾。  说话的正是前边那名男子,此人手中一把普通的大铁枪,上下翻飞、所向披靡。  枪扎一条线,要么哽嗓咽喉,要么左胸心脏,一枪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此人的杀人场面,毫无血腥可言,似乎还略带着美感。  眨眼间,就清理出一条道路,来到貼木哥马前两丈之处,停马暂驻。  那名女子胯下一匹枣红马,亦是神骏,手中一柄“赤霄剑”,紧紧相随。  而在他们身后十丈之处,两百名马贼所部,呈半扇形向前,弓箭手射住阵脚。  郭默是吩咐过封戈,要他带着兄弟们不必参与厮杀,守在外围放箭就好。  等火箭放完了,大营也正常烧起来,封戈还是不放心二师兄的安全,让副将带着一百人,在主山道的方向正常接应。  自己带着剩下的两百名弟兄,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不时地用弓箭,替郭默他们清理旁边意图放冷箭的蒙古兵。  “是你?”

貼木哥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之前的猜测,此时也完全得到了证实。  却没有任何的欣喜,眉头皱得更紧,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思索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貼木哥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可能直接影响到,蒙古在西夏的战局,甚至影响到蒙古整个南下的大计划。  “是我!”

郭默也收了手中的大枪,镇定自若地跟貼木哥对视着,浑然不觉得自己身处在敌营当中。  “郭老弟,老陈还没死呢,带兄弟们来助你了——”  就在这时,就听到“轰隆”一声响,蒙古大营靠山那侧,蒙古军费尽心思筑的石墙,生生被人从外向内给推倒了。  石墙一倒,陈玄风手中舞动两把斩马刀,晃动身形就杀了进来。  “那个杀神又来了——”  几次三番的杀戮,现在的蒙古军看到陈玄风就头疼,这个家伙太凶残了,也太勇猛了,仿佛只会不知疲倦地厮杀。  看到这位又杀了过来,很多蒙古兵不自觉地就想闪到一边去,畏刀避剑,人之常情。  可是貼木哥的亲兵卫队,却死死地守着防线,用生命和鲜血阻挡着陈玄风前进的脚步。  山上下来的其他护卫军,可就没陈玄风这份能耐了。  但也在赵成宇的带领下,组成进攻阵型,有条不紊地向前厮杀,双方阵营很快都出现了伤亡。  “住手——”  貼木哥突然大喝一声。  周围的亲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貼木哥汗,这是怎么了?  连副将察儿都也模棱两可的。  “貼木哥汗,您要大家住手?不挡住那个杀神,您的安全怎么保证?”

“哈哈,如果说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安全,还有比他更危险的人吗?”

貼木哥一指在自己正对面,两丈之外的郭默。  “大师兄,我没事,你先带人跟封戈汇合吧。”

见到蒙古人都收起了刀箭,郭默也开口向陈玄风喊话道。  双方主将都发话了,底下的士兵都收起了刀枪,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面。  蒙古人不再阻拦山上下来的人,赵成宇带着两百多护卫军的袍泽,当然也包括那十几名伤员,迅速通过蒙古大营,跟封戈汇合在一处。  “你比当年又厉害了很多啊!”

貼木哥赞叹道。  当年郭靖、郭默兄弟,也曾在师傅哲别的军营里待过。  跟眼前这位貼木哥,虽然没有太深的交情,到底也算是有袍泽之谊,  甚至还一同并肩作战过几次。  尤其当年的“矮山之战”,郭靖、郭默勇救铁木真的时候,作为弟弟的貼木哥也带着自己的部曲跟在左右。  亲眼目睹过无数次郭靖、郭默兄弟杀敌的场面,这几年也偶然听到郭默的消息。  尤其是几个月前,大宋官家突然宣告天下,“燕王”殿下就是原“敦武军”都统制郭默。  本就闻名天下的郭默,这下子都可以用“一时无两”来形容了。  潜伏在金国,在大宋的探子,纷纷将郭默近几年来的行踪和战绩,事无巨细地做了整理,呈报到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汗帐。  作为铁木真的亲弟弟,而且还是最受重用的弟弟,貼木哥自然也能分享到这份情报。  在整个蒙古高层,郭默的事迹曾引起过激烈的讨论。  熟悉他的人,比如拖雷、哲别等,都毫无保留地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很多没见过郭默的人,则认为这是大宋官家在夸大其词,有意力捧出一个“军中神话”来。  或者认为,正是因为金国的军队太过废物,才彰显出郭默和他麾下诸军的厉害。  如果让蒙古铁骑碰到那些,什么“敦武军”、“靖难军”还是“忠顺军”,一样会打得他们丢盔卸甲、屁滚尿流。  而一向以沉稳著称的貼木哥,自然不会发出如此狂言。  他是亲眼见过郭默身手的人,也相信在特定的场合下,郭默是能创造出那样的战绩。  更何况,又是几年过去了,郭默就算是正常的进步速度,自身武力也会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平。  但是,就刚刚郭默一路杀进蒙古大营的动作来看,貼木哥就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郭默的实力。  而且,他更清醒地知道,郭默最厉害的还不是马上的厮杀,而是那套绝大多数蒙古人无法领略的江湖手段。  “为什么?”

貼木哥平静地问道。  “接我的兄弟们回去。”

郭默同样平静地回答。  “人已经被你的属下接走了,可否入帐一叙?”

“默哥哥,不要......”  郭默还没说话,旁边的黄蓉急了,生怕郭默会跟着这人进帐去。  “哈哈,你是郭默的...哦,你们大宋叫‘媳妇儿’吧?早在几年前,郭默跟本汗就在一个营帐里喝酒了。”

“要说害怕危险,那也应该是我这老头子害怕才对,以郭默的身手,估计这满营蒙古兵将加起来,都不够郭默杀的吧?”

貼木哥似乎只是在招待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而对于自己麾下死去那两三千人,甚至对周围依旧在燃烧的蒙古大营,都不闻不问的。  “蓉儿不用担心,我只是去会一个老朋友。老四、大师兄,你们带蓉儿和兄弟们,先到大营外等我。”

郭默没有去看黄蓉的脸,但是他说出去的话,就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诺——”  众人无奈,只能听令行事。  “貼木哥,你给老陈听好了,如果我们...我们都统出了半点危险,老陈发誓一定血洗了你的大营,血洗了你整个蒙古大漠——”  陈玄风也不敢不听郭默的命令,但是也同样挡不住,他对貼木哥友好的“许诺”。  别看陈玄风一向鲁莽,关键时刻也是胆大心细之人,没敢透露“燕王”殿下的身份,而是改称“都统”。  这大几千人呢,人多嘴杂,谁能保证一个不留神,将郭默在西夏的行踪给泄露出去?  貼木哥脸上依然笑呵呵的,但内心深处却被陈玄风的话,深深地触动了。  他不是在害怕,而是从中听得出来,眼前这个汉子,对蒙古铁骑,对蒙古大漠,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畏惧。  仿佛蒙古铁骑在他眼里,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收割他们的性命,只要他愿意。  事实上,这人很可能就是这样想的,因为这两天的事实证明,他的确也是这样做的。  从退出蒙古大营那几百军士的眼中,貼木哥也看出了浓浓的战意,包括那些绑在马背上的轻重伤员。  仿佛他们才不会去顾忌,你是不是蒙古大名鼎鼎的将军,不会顾忌你有八千铁骑,还是有八万铁骑。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都统就在你的营帐里。  但凡有一丁点危险,就算是刀山火海,就算是粉身碎骨,这几百人也会义无反顾地杀进来。  有时,貼木哥甚至在想,干脆自己趁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下郭默得了,一劳永逸。  但,理智告诉他,他是不会成功的,那样会失去更多蒙古人的性命,也包括自己的性命。  貼木哥一直是个沉稳的人,这两天已经算是冒失了两次,也因此失去了两千多蒙古铁骑的性命。  他,不愿意,也不敢再去赌一次。  此时的风雪,猛然间变大了,成片成片地落下,飘洒在燃烧的营寨上。  雪与火的交织,分外妖娆,战马和士兵的尸体被焚烧,浓郁的香味让人有些作呕,却又不断地勾动内心的馋虫。  郭默把大铁枪挂在得胜钩上,跳下了黄骠马,跟着貼木哥进了帅帐。  整整过去了一个时辰......  期间只有副将察儿都被叫进去一次,送了一坛酒,其他时间一直只有郭默和貼木哥两人在。  没人知道,他们在这个一个时辰里,到底说了什么。  也没人敢去问他们,除非主将愿意跟大家分享。  只是当郭默再次出来的时候,因为风雪有点儿大,貼木哥还将自己心爱的裘皮大氅,送给了郭默挡挡风寒。  郭默自然已经是寒暑不侵了,但也没有辜负貼木哥的心意,终究带回去也可以让黄蓉披着。  郭默带着人走了,冒着漫天风雪,连夜离开蒙古人的营寨。  如果,那还可以叫做营寨的话。  一路向南,一口气走出去一百多里地去。  等到天完全大亮了,风雪还没有停,他们也没碰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  “老四,这地方你来过吗?”

无奈的郭默,忍不住将四师弟封戈叫了过来。  毕竟这小半年来,作为马贼的首领,封戈他们已经游荡了西夏的整个西部和北部地区,并绘出了较为详尽的地图。  封戈辨别了一下方位,拿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又找了军中一位经验老到的斥候,两相对照了一番,才跟郭默说道。  “二师兄,从这里向东南,大约再走出四十多里地,才能碰到一座小城,您要想回到银州,还要继续再往东南走两百来里地。”

封戈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给郭默勾勒出来。  “不过,距离银州城西北六十里有一处山谷,离此地也就一百八十里,是两个月前我们打造的简易营地,勉强可以让大家过冬。”

封戈知道郭默有可能要回银州去,同时现在总共也有了五六百人马,这样浩浩荡荡地行走在西夏境内,也是不安全的。  “先到前边的小城去买些吃食吧,弟兄们就在城外五里处驻扎,派三十个人,分批进城采买。”

虽然都骑着马,到底还是被风雪延误了,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小城附近。  弟兄们都在外边,郭默自然不好意思自己进城去,就让封戈带了三十个人进城采买。  面食、肉类、干菜、盐巴、烧酒、布匹、皮毛、棉被......  天一冷,什么都需要,这三十个人恨不得搬空了这座小城。  “二师兄,到了山谷驻地就好了,那里有几处大山洞,也扎了一处结实的营寨,还留有二十几名弟兄看守着。”

“此前已经存储了一万多斤粮食,还养了几百只羊,腌菜也有几百斤......”  封戈带着三百人,孤军在外,也真难为他了。  众人终于吃了一顿热食,伤势较重的十来人,又重新包扎了一下,还从小城里买来了一些简单的药材。  “大师兄,受伤的兄弟一会儿让封戈他们带走吧,西夏这滩浑水,暂时就留给完颜康去蹚吧。”

现在西夏的西部和北部,驻军最多的当然还是西夏军,各州加起来,总共有六七万人。  其次是蒙古军,总数也突破了四万,这还是最近歼灭了速不台的两万铁骑,主要把守两座城池。  再就是完颜康的“忠勇军”和“忠孝军”,也有两万多人。  郭默不知道的是,金国的皇帝已经着手再召集两万名新兵,给完颜康送来。  而西夏的皇帝,接到大胜蒙古军速不台所部的奏报,也知道了完颜康援军的情况。  索性大笔一挥,将那座无名小城,完全让给完颜康驻扎,而西夏驻军全部撤回银州。  甚至将方圆百里之地,都划给了完颜康,并赠予了完颜康三千匹战马和若干粮草。  这就是想让完颜康带着他的军队,替西夏把守好门户,横亘在蒙古军南下银州的路上。  西夏皇帝的“险恶”用心,完颜康当然心知肚明。  但是这样一来,也正中他的下怀,自己也能名正言顺地扎根西夏了。  而且此地距离太原城,并不算太远,快马两天就可以到达。  一入驻这座无名小城,完颜康就先让人统计当地的钱粮、人口、土地,更是直接将这小城命名为“康城”。  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既是一种纪念,也表达了他会坚守此地的决心。  完颜康也得到了北部的消息。  有人伏击了速不台残部,蒙古名将貼木哥率一万蒙古铁骑进入西夏,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力量袭击,蒙古大营遭劫,损失惨重。  据斥候回报,貼木哥回到平州城时,人马已经不足七千,而之前不可一世的速不台,也被人断了一臂。  “这到底是谁的人马呢?”

完颜康大惑不解,也惊讶于这伙人的战斗力。  他是亲自领略过蒙古铁骑的厉害的,如果想要让貼木哥折损三千人马,自己最少也会付出五千人的代价。  要想付出五千人代价,还能打赢的战斗,最少也得有两万兵马吧?  可是,整个西夏北部,哪里去找两万来历不明的武装力量呢?  完颜康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但好在这伙人是在找蒙古铁骑的麻烦,就变相的算是自己的盟友了。  看来今年冬天,甚至明年春天,西夏境内不会有大规模的战斗了。  完颜康得出了同样的判断,因此他打算建城,准确地说是扩城。  这个“康城”还是太小了,他打算以现在的“康城”为中心,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向外扩建五里地。  西夏在交战,大金国同样面临着蒙古的威压,尤其是河北之地。  谁都能看出来,已经占据了昌平的蒙古铁骑,开春之后,一定会对中都发起进攻的。  因此整个黄河以北的金国境内,人心惶惶的。  完颜康趁机派人到各地去游说,连哄带骗地将金国的百姓吸引到“康城”来。  毕竟完颜康还担负着河东北路的防护,利用职务之便,几乎搬空了太原城的存储。  尤其是收到金国皇帝派来的两万新兵之后,完颜康人数也足够了,让这些新兵立马投身到“康城”的建设中去。  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新“康城”的外围城墙,已经修建完毕,连城门都建好了两个。  一座欣欣向荣的新城,在这暂停烽火的西夏边陲,不合时宜地成长着。  ......  “哈哈,‘康城’?看来这个完颜康,真打算扎根西夏了。”

郭默回到银州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完颜康入驻“康城”的消息。  “郭...郭老弟,这次护卫军总共损失了两百一十三人,你责罚我吧。”

陈玄风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看郭默的脸色,心里也愧疚不已。  房间里除了郭默和陈玄风之外,黄蓉和赵成宇也在场。  “成宇啊,你这次表现的不错,临战指挥若定,更能身先士卒,没有辜负你爹的期望啊,不愧是赵家男儿!”

郭默没有搭理陈玄风。  虽然知道陈玄风其实也没什么大错,但毕竟损失了两百多名护卫军的弟兄,那些至少都是千里挑一,选出来的好兵苗子啊。  “公子,其实陈都统做的够好的了,他一人就斩杀了千余名蒙古士兵,更有两名千夫长,连速不台都被斩了一条左臂......”  “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你先管好你自己!”

郭默没让赵成宇说完,就粗暴地打断了他。  “也不用再从洛阳调人过来了,‘听风’已经派了一个小队,共三十人入驻了银州城,并在城南买了一间客栈‘西风楼’。”

“成宇,你也留三十人在此院护卫,其他弟兄在银州城里采买一下,带足粮食、肉类,去封戈那山谷去猫个冬吧。”

两百多护卫军,不可能全部进到银州城来,那样也太扎眼了。  “明年开春之后,看看那个‘康城’建设的进度如何,想办法派人混进去,人数不用多,一个十人队就行。”

既然完颜康在积极筹备了,郭默也不能闲着。  “另外,看看平州那里,能不能也找人混进去?去封戈那里问问,看看他还有没有从大漠带出来的兄弟,懂蒙语的最好。”

“这个拿去吧,这几个月没什么任务,你就留在这里,把自己的武功再提升一下。”

最后,郭默扔给了赵成宇一本册子,上边记载着“易筋锻骨篇”的内容。  “谢公子,谢都统......”  这是给自己的奖励了,对赵成宇来讲,什么官职地位,什么金银财宝,都不如这些武功秘籍有吸引力。  之前,他从陆冠英那里学到过一些,已经让他觉得受益匪浅了,这次郭默亲自给自己这本秘籍,赵成宇更是视若珍宝。  “公子放心,成宇学成之后,就毁了这本秘籍,绝不会外泄,没有公子允许,也绝对不会传给他人。”

赵成宇知道越是厉害的武功,大门大派管理的越是严格,就在郭默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好了,说到底我们也算是血脉兄弟,我如果不信你,也不会留你在身边,更不会给你这秘籍。”

“你要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去承担更多的任务,也能享受更大的荣耀!”

这番话,前几天分手的时候,郭默也跟封戈讲过,要他利用这几个月的时间,勤练武艺尽量提升自己。  郭默其实不想事事躬亲,可是自己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人人都像孟珙那样该多省心啊。  郭默有点想念那帮军中的老兄弟了。  赵成宇高高兴兴地出去了,现在他有了更高的目标,就是要变强。  “血脉兄弟”四个字,深深地击在赵成宇的心上,赵成宇发誓,自己一定要对得起“燕王”殿下跟自己说这四个字。  “大师兄,起来吧——”  等赵成宇出去了,郭默才来到陈玄风跟前,双手把他拉了起来。  “不是做兄弟的给你难堪,刚才让你跪那一会儿,也不是跪我郭默,而是跪那些死去的两百一十三名兄弟。”

“虽然说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但是要是因为我们这些带队的人犯了错,无辜多牺牲了兄弟们的性命,那就是绝对不应该的了。”

“大师兄不是军旅出身,这次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带兵作战,难免也会有疏漏的地方。总体上,就如方才赵成宇所说,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不过,你的够好,只是说多杀了几个敌人罢了,真当自己是神啊?除非你能把那一万蒙古铁骑全杀了,你才是真神呢。”

“你也累了,这里有我特意从‘武穆遗书’里,摘录出来的带兵要领和心得,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对自己将来也许有帮助。”

陈玄风也领了一本小册子,感慨万千地离开了。  “默哥哥,我发现你现在的‘御下之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郭默听出了黄蓉言语中的调侃,知道她是在有意让自己放松下来,遂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蓉儿,大宋面临的危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未来的对手也很强悍,我们自己不能有任何大的疏忽啊。”

“对不起,这个新年又让你陪我在外漂泊了。”

......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可惜这个时候,好像还没这句俗话。  甚至郭默还发现,西夏这个地方也没人过什么腊八节。  一大早,郭默只好央求黄蓉亲自下厨房,给大家做了碗“腊八粥”,这才算是有过节的味道。  黄蓉也好久没下厨了,趁着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节日,好好地做了一大堆菜。  大厅里坐不下,连廊檐下也摆放了两张桌子。  郭默、黄蓉、陈玄风和赵成宇,又拉了四名“敦武军”的老人,坐了一桌。  其他人也纷纷落座,在“腊八节”这一天,大家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因为明天郭默就要离开了。  他们本来就是出来寻找黄药师的,现在人还没找到,自然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  “大师兄,你就先在银州城待着吧,我想带着蓉儿到大漠转转,现在蒙古铁骑西征、南侵的,后方的部落,反倒会安定的很。”

“蓉儿还没去过大漠,顺带到处看看,也扫听一下岳父的消息。你有时间,多指点一下赵成宇的武功,这个小子会是你的一个好帮手的。”

郭默带着黄蓉离开了,一路向北,进入蒙古境内,再向西行。  按照黄蓉的要求,她想先到郭默长大的地方去看看。  他们的“七贤庄”,他们练功的荒山,都是黄蓉想去的地方。  而且,上次“七贤庄”的人走的匆忙,居然将那对白雕忘在了“七贤庄”,小张婷每每想起来,总是心有不甘。  郭默还想着,如果方便,就把那对白雕带回来吧,他也好几年没见到了。  为了避免麻烦,从银州城出发的时候,郭默、黄蓉二人,就换上了两匹普通的蒙古马,将自己的两匹马暂时存放在银州城。  一进蒙古境内,两人也换上了蒙古人的装束,甚至郭默亲自给黄蓉梳了一头小辫子。  “咯咯,默哥哥,蒙古的女孩子都梳这样的发式吗?我怎么见华筝大嫂,就没这么多小辫子,你不是在耍我吧?”

华筝在和郭靖结婚的第二天,就将自己完全打扮成了汉人媳妇儿的模样,仿佛她内心早有预判,自己既然出嫁,自当出嫁从夫。  茫茫草原,看不到一点儿绿色,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着。  幸亏郭默算是一个老蒙古了,早早地准备好了各种防寒的物件,一人一身貂皮大氅、棉毡帽,连两匹马都给裹上了棉被。  郭默从西夏装了十几袋烧酒,甚至生姜、芥末也带了一些。  可惜,这个年代还没有辣椒,那要等几百年后,西方一个姓“哥”的兄弟,去趟美洲才发现的。  而传入中国,更要多等几百年。  “蓉儿,赶路累吗?一会儿前边有一个镇子,咱们今晚就在那过夜吧。”

“正好今天也除夕了,总不能沦落到半道上吧?”

两人离开银州城,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蒙古的降雪比想象中还要大,严重地影响了赶路。  “默哥哥,蒙古人过年有什么讲究吗?”

好吧,过年通常是说汉人的春节,而蒙古人是不过春节的,或者说他们有自己的“春节”,叫“白节”。  农历正月在蒙语中称为“查干萨日”,意为白月。  蒙古族崇尚白色,称岁首正月为“白月”,故称正月初一为“白节”。它又称席尼吉勒,意为新年。  可惜,即便如此,真正兴盛起来也要等几十年之后。  现在的“白节”,只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在小范围流行而已。  在天完全黑掉之前,二人终于赶到了一个大镇子。  蒙古人的镇子,基本上由集市形成的,慢慢地有了常驻下来的人口。  这个镇子,郭默以前随哲别师傅出来打仗的时候,曾路过几次,知道镇子中有一间宽敞的客栈,好像还是汉人开设的。  天快黑了,又是风雨交加的,客栈里也没什么住宿的,只有一桌军中的汉子正在吃喝。  二人在门前下马,郭默上前推开了虚掩的门。  “哎吆,您看着大冷的天儿,快快里边请——”  正守在柜台的掌柜的,见有人进来,急忙一路小跑过来,又招呼两个伙计,把两匹马牵到后院去。  客栈内烧着一个炭盆,郭默和黄蓉瞬间感到一阵温暖,也陆续拿掉了头上的毡帽和貂皮大氅。  自有伙计接过,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掌柜的,先来两碗热姜汤,喝了好暖和一下。”

郭默来过几次,自然知道这店里能做些什么。  二人就继续往里走,正看到对面那桌吃喝的军中汉子。  “师...师傅——”  郭默和那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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