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无妄禅师,一脸虔诚的赞叹,郭默都禁不住,有些想去见见这位“传说”了很多年的道济和尚。 “阿弥陀佛,郭施主福泽深厚,能得遇‘道济’师兄,善哉善哉。”
至此,这无妄禅师算是相信了郭默的言辞。 只是,看到他身具武功,那份潜意识里的戒备,依然存在。 “郭施主抄经礼佛的愿望,老衲可以满足你,觉明——” 无妄禅师叫过那个知客僧:“从今日起,你便亲自负责郭施主二人,在寺里的起居饮食。”
“每日上午可到藏经阁借阅一本佛经,一日时间,务必抄写完毕。”
“第二日,到藏经阁归还原本,再行借阅新的经书,”无妄又看了郭默一眼,“郭施主,所抄经文不得带离少林寺,还望郭施主见谅。”
郭默自然点头应允。 看天色,已过午时,今天去借阅经书已经不大可能。 知客僧觉明,先领着二人到了跨院,入住一处环境不错的客室。 说是一处客室,其实还算是宽敞,有明暗两间。 一间卧室,一间赫然算是厅房,还外带一个遮顶的前廊。 廊檐下,有着一个圆形的石桌,四周散布着三个石墩子。 收拾的干净的很,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郭默二人未带太多行李,便向觉明要了两套僧人穿的衣物替换,倒也是入寺随僧了。 就在厅房之内,觉明去提来一个长条的食盒,四菜一汤,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虽然素淡,胜在干净,郭默、黄蓉也没挑剔,用的津津有味。 第一天就样过去了,一切都显得那样自然。 甚至,郭默都中断了坚持了两年的夜间打坐,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香客。 次日一早,又是觉明送来可口的早餐。 豆腐、咸菜、白米粥,倒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用完早餐,郭默、黄蓉各自换上僧袍,看起来真像是两名俗家弟子。 觉明做事还也是细心之人,不仅给二人拿来的是新的僧袍,更是符合二人的身形尺寸。 时辰尚早,寺内还没有上香的客人,早课时间,大多数的僧人都不在外间。 觉明带着二人,穿过三层院落,基本上算是来到少林寺的后半段。 转过楼廊,前边出现一个很普通的院子。 小院不大,占地大概有两亩地的样子,院子中央,有一个三层小楼。 进入院子,来到小楼前,赫然看到小楼上,挂着一副横匾——藏经阁。 “这就是闻名江湖的藏经阁啊?也太普通了点儿。”
郭默暗中吐槽道。 知客僧觉明停身站住,“郭施主,这藏经阁共有三层,施主只能在一层借阅经书。”
“二、三层乃是本寺存放武功秘籍之所,非本寺僧人不得入内,即便是本寺僧人,也得有各位长老的允许,才能按规定借阅。”
“郭施主当谨记,莫让小僧为难,阿弥陀佛。”
郭默也双掌合十,点头应允。 在觉明的带领下,三人进入了藏经阁一层,只见里边分门别类地摆满了经书,至少有几千本的样子。 郭默没急于挑选,先转了一圈看看。 原来并不全是经书,还有一些历代高僧,对经文的见解和评述。 黄蓉一步一趋地跟着,到现在她也不清楚“默哥哥”要做什么,要说学武功,貌似不需要来少林寺吧? 郭默已经发现了自己要找的经书,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又转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一本“大孔雀经”。 这是唐朝不空所译“佛母大孔雀明王经”的注释书,共有三卷。 郭默拿在手里,“觉明师傅,小生今日就借阅这本‘大孔雀经’吧?”
觉明看了看,这本“大孔雀经”他也看过,不算太著名的经书,当时他看时,都当成“志怪小说”来读的。 郭默想要借阅,当然没有问题。 借了经书,三人就再次回到住所。 中原的春天,已经花香四溢,阳光暖照。 郭默让觉明找来纸笔,索性就在廊檐下的圆桌上,开始经书的抄写,觉明和黄蓉就坐在两侧看着。 这宋徽宗赵佶,皇帝当的不咋地,创造这笔“瘦金体”,却也有独到之处。 前世的郭默,五岁就被父母逼着去练习,好歹也下过十几年的苦功的。 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大孔雀经”,那份虔诚的样子,连郭默自己都有些感动。 待了半天,黄蓉觉得无趣,就跟郭默说了一声,自己出去走走,晚间再回来。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郭默有些后悔,全本经文两万来字,饶是强悍如郭默,写完也累的够呛。 觉明在一旁看了一天,除了中间用饭和如厕,见郭默就没离开过,一刻未停、一言未发。 觉明在心里不由赞叹道“郭施主果然诚心礼佛啊!”
抄完“大孔雀经”,郭默劳请觉明把自己抄的经文,放在佛前供奉,以了母亲的夙愿。 第二日,郭默借阅了一本“维舍论经”。 第三日,郭默借阅了一本“摩柯僧祗律”。 第四日,郭默借阅了一本“菩萨经”。 黄蓉依旧每天白天出去,或在少林寺里瞻仰,或在嵩山上看景,或回登封县城里打打牙祭。 而郭默则数天如一日般,借经、抄经,一连几天都甚少说话。 连郭默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抄写佛经的期间,自己居然真读了进去。 未必完全理解经书的内容,却感觉自己的心境,有了不小的提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觉明对郭默也充满了佩服,别说一个世俗之人,连寺中自己这帮师兄弟,也没几个能做到像郭默这样。 这么大抄经的量,不停变换的经文,和一丝不苟的笔迹。 第五日,一早用过早饭,郭默又随觉明来到“藏经阁”。 黄蓉觉得无聊,索性这几天就在登封县城的客栈住了,还特意给郭默买了上等的“文房四宝”送上少林。 “郭施主,今日小僧有点琐事,就不陪施主进去了,中午我会安排人将斋饭送去,晚间小僧再去取施主抄写的经文。”
送到藏经阁门前,觉明跟郭默表明去意,唱喏一声“阿弥陀佛”,先行离去了。 郭默双手合十,躬身相送,非明见到一道精光。 是悬在天上的那轮红日,还是郭默眼神中,露出的那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