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激动。”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喘息声，符瑶跟着紧张了，外人看柳明舒或许只觉得柳明舒优雅美丽，但她是见识过柳明舒的残忍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柳明舒可以残忍地利用任何一个人，尽管那个人把她当成生命一样爱着，离开她就会死。“她到底是谁，你找的这个人很危险你知道吗？她现在不肯按照之前的计划来了。”
柳明舒气喘如牛，实在是气到了头上。“怎么会呢，我等下和她接电话，我让她和你道歉。”
符瑶讨好的语气。又是这套说辞，柳明舒冷笑了声：“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事不过三你知道吗？你以为你现在是客服呢，这两句话就能应付我？”
“我没有应付你，我就是想安慰一下你，舒舒，你放心吧，如果她不愿意，最后我会和你一起把她揭穿的，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她怎么否认都比不过亲子鉴定啊，是不是？”
有这个安慰，柳明舒这才松了口气，的确如此，郑潇潇再怎么蹦跶，都无法把自己变成爸爸妈妈真正的女儿。想到这个，柳明舒心里舒服了一点，阴沉的脸色渐渐缓和，没有那么愤怒了，如果有人在她眼前，会看到一张从巫婆在几秒钟转化为公主的脸。符瑶也感受到她的脾气在转变，赶紧讨好地道：“现在不生气了吧？你先透透气，冷静一下，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和她说清楚这件事，等下就让她去跟你道歉，如何呢？”
“哼，你太天真了，你能做到这样再说吧。”
柳明舒讽刺地说完，立马挂了电话。还想为自己说点话的符瑶面对这一连串的忙音，气得咬牙，放在以前，谁敢这样对她，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巴结柳明舒。“都是符笙，等着，我会狠狠地把你踩在脚下的。”
符瑶的牙齿狠狠磨着，目中露出冰冷的光芒，快了，很快了，她要亲手祭出符笙的末日。……符瑶打电话，把郑潇潇约在了酒店里的一家高级餐厅里，两人开了个海景包厢，郑潇潇笑了笑：“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还选择在这里，你就不怕我爸爸妈妈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吗？”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难道我还不能见人了？和他们认识一下也是件好事。”
符瑶淡漠地勾了下唇角说道。郑潇潇的笑容有了一点点的收敛，提着裙摆坐下，肤如凝脂的手优雅散漫摆弄着桌上的茶具，符瑶这下认真观察起来，才发现郑潇潇的确很神秘，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一股被养尊处优过的矜贵感，现在这样，就有点像小说里的那种从天堂坠入凡间的没落千金之感。“你以前，是哪个大户人家里出来的？是这边的吗？”
这个问题，符瑶自己都觉得问得很突兀，就怕郑潇潇突然间又发疯，谁知道她很平静，仿佛这件事再平常不过。“这个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回答你了，我原本不是什么千金，但我后来又的确是千金，起起落落的，我只能偶尔把自己当成千金，偶尔把自己当成别个身份，你也知道，不是任何时候当千金都是好事。”
“我不明白。”
符瑶满眼迷茫，被她这么一说，感觉她身上的迷雾更多了。可惜，郑潇潇接下来已经不做出回应了，直接切入了符瑶自己的来意：“你是不是就想过来告诉我，要去跟柳明舒道歉呢？”
符瑶眨了眨眼，对郑潇潇这种已经事先知道她来意的态度，感到了一股莫名的焦虑，点点头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和她的关系就是雇佣和雇主的关系，你是不能违抗她的，但你每一次都这么我行我素，郑潇潇，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你不想要依靠了？不想要钱了？没有钱，你能活得下去吗？”
啪，啪啪……郑潇潇的掌声响起来，面带笑容肯定的道：“的确是这样，人没有钱是活不下去的。在现在这个社会，食物需要用钱来买，甚至连种植食物的地都要用钱来买，没有钱，我还怎么可能活下去呢？只会变成街头的一具尸体，路人看到都会躲得远远的，被人发现了，也只是会报警送到墓地里草率埋葬，不对，现在墓地也需要花钱买了，好一点的墓地要的钱还不少呢，你说我怎么可能会跟钱过不去呢？”
“……”字字砸在符瑶心上。是啊，谁何尝不想有钱呢？这已经不是随随便便能活下去的年代了，连树根都没有的你啃。“那你为什么还要违抗她？她才是那个会给我们钱的人，你想过没有？你总是这么我行我素，看起来很酷，很拽，可我们目前进行的事情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对呀，是不能出任何差错，我现在不也是没有出差错吗？”
听着她的狡辩，符瑶很是生气，“这还不算出差错呢，你惹急了她，她随时会让我们被认出来的，沈家是什么地位，什么权利，我也不是没有跟你科普过，她们家不在这边，不代表她们不能对我们做什么。”
“可是我并没有任何机会让她揭穿我呀～”事已至此，话说到这个程度，符瑶觉得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听明白了，可郑潇潇还是那副德性，笑盈盈的，一点也不在意。符瑶的怒火一阵一阵的拱起来，身体紧绷，拳头紧握，压抑着声音怒吼：“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瑶瑶，我听到了。但从现在起，你先不要说话，今天我的话，好吗？”
符瑶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让人根本不敢相信她会对人如此温柔，符瑶也着实吓了一跳，发愣的看着她。郑潇潇真的美的，没有性别差异，像她这种喜欢男人的，都被她此刻温柔的美貌击中，呆了片刻。郑潇潇朝着她盈盈笑了一下，“钱这种东西是永远也花不完才最好是吗？我们做完这一单能拿到多少钱呢？而远水救不了近火，柳明舒，她跟父母回国之后，又帮得了我们什么？再者，她会不会过河拆桥？你手中的黑料，到时候还能不能威胁的了她，这些你是否想过呢？”
符瑶诧异，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山，猛的重量压下来，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郑潇潇继续道：“这些你或许脑内曾经一闪而过，但你应该没有仔细考虑过吧。”
符瑶沉默，自己的确没有深入考虑过，因为一直以为手中的证据能和柳明舒有联系一辈子，毕竟是柳明舒先找的她，这在某种程度上让她有了一定的自信，可现在郑潇潇这么说开来，她的那点自信瞬间灰飞烟灭。“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让我们的钱永远也花不完呢？”
郑潇潇露出诱导的眼神：“你觉得是我对你来说靠谱一点，还是她对你来说靠谱一点呢？”
“……”这一下又把符瑶问到了。虽然和柳明舒认识的时间长达多年，但其实鼻子也并未深入了解过，有所联系只不过是因为彼此手中有着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郑潇潇不同，她是郑潇潇的救命恩人，而郑潇潇也对她表露出更多的依赖和善意。符瑶渐渐的有所动摇了，抬眸，复杂的看着郑潇潇：“直接说吧，你的意思是？”
“把柳明舒踢出局，让我们联手。”
郑潇潇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符瑶震撼到了，她自然不会傻到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办法，嗤之以鼻的道：“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少了，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事情，你知道吗？如果她们要跟你做亲子鉴定，你觉得你能成功吗？若是被她们知道，你不是她们的女儿，你的下场很惨。”
她眼神阴鸷，却丝毫没有吓到郑潇潇，郑潇潇轻轻的笑了起来：“你想到的这些，我自然也想到呀，可是我又怎会让她用这件事来揭露我呢？我的好瑶瑶啊，我既然选择跟你合作，就表明我有更多的手段保证这件事会顺利进行一辈子。而且我们这是在行善，你知道吗？她把自己的女儿丢了有十几年，在当年的那个环境下，一个小孩子流落街头，要么就是饿死，要么就是被人拐卖，说不定早已经不在人世，我来当她们的女儿，让她们心灵得到了抚慰，这是一件好事呀！她们的钱是我们的报酬，是非常正当的。”
郑潇潇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仿佛在人的耳边低语，催眠式的，令人身心十分的放松，符瑶舒服地眯起眼眸，露出了微笑：“这么说好像也对。”
郑潇潇满意的笑道：“什么好像呀，傻瓜，这就是对的。我们不冒充，迟早也会有别人冒充，但别人可没有，我这么能保证不会被认出来。”
符瑶皱起眉头，诧异的看向郑潇潇：“那你是怎么保证不会被认出来呢？”
人不可能胜过电子设备的，血一放上去，做出了校对，那就百口莫辩。“哎呀。”
郑潇潇翘起长腿，身姿妩媚的靠着桌沿，笑说：“那我就不让这个白口莫辩的时机出现不就好了。”
符瑶自然是不信的，嘴角讽刺的勾起，但是下一秒郑潇潇所做的事情，让她瞬间又信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