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符笙刚说两个字商聿修就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说:“让她去吧。”
“你?”
符笙不可理解地凝着男人,手被抓着,白颜走了她也没办法做点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阻止颜颜呀?不是你说的,陆夫人手段无情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吗?你还拦着我!”
符笙要气死了,精致的脸庞一片冰冷,甩开男人的手大步流星跑出去。没走几步,商聿修就过来把她给拦住了,两手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眸里流动着深情的色彩,“我是这样说,陆夫人也的确不会对我们有任何迁就,但我也无法阻止白颜,今天她会因为你的求情不过去,明天呢?你觉得白颜是那种看到陆野遇到困难会袖手旁观的人?”
“不是。”
符笙摇头,心情很复杂,眼神脆弱地望着男人,“颜颜不是那种人,但现在,她很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会让一直监视陆家的人注意点,随时出面帮白颜。”
“你原来一早就派人在陆家周围埋伏了啊?”
听到男人这番话,符笙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为刚才自己的忙莽撞感到一点点心虚和不好意思。商聿修腹黑地勾了下唇角,磁性低沉的嗓音说道:“在你和陆野过去的时候,我就让人去那边守着了。”
虽然知道这丫头机灵,但还是放心不下陆夫人的手段。“那是我错怪你了。”
符笙心窝子涌入一股甜蜜的暖流,好像冬天里喝了一杯香浓的牛乳,四肢百骸都是暖呼呼的,感到倍儿踏实。她歪头靠着男人宽厚结实的肩膀,剪水美眸里绽放娇羞。商聿修搂住她的肩头,抬起右手轻拍了下她的脸蛋,沉声道:“刚才你跑成那个样子真是吓死人,我的心都吊到嗓子眼里了。”
符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仰起脸来,娇羞无处躲藏,“我那不是着急吗?对了,我们去陆家吧,要是能和颜颜一起进去就好了。”
“嗯。”
于是他们也来到了陆家。白颜飙车过来的,他们到的时候,白颜已经进去了,商聿修和符笙还是被佣人以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白颜不是进去了么?他可是你们陆少爷的好兄弟,不能进去?”
符笙气场锋利地揭穿佣人蹩脚的表演。佣人低着头不敢抬头直面他们审视的视线,“抱歉,因为那位是少爷的女朋友,夫人说放进去也没什么,但两人还是不要进去了,老宅子正在搞消毒大清洁,对孕妇有害。要是小太太你进去了,吸到有害的气体,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不进去,他总能进去吧?”
符笙指了下身旁的商聿修。佣人亏欠地笑了笑,“家里面在强力清洁,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小太太不能进去,商先生自然也不能进去了,这是……夫人的原话。”
“呵呵,你们还以为里面是核弹爆炸呢这么夸张?”
符笙心里想着去见白颜,气性着急了点,“快点开门!”
“对不起!”
隔着铁门,佣人朝着他们鞠躬了一次,便转身跑掉了。符笙傻眼,有气也发泄不出来,这算什么?剪水的美眸看向旁边的男人,“这下可怎么办呀?你有办法么?”
商聿修幽幽叹了口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你来来回回奔波多少次了?”
“哎呀,你怎么跟陆野一样这么婆婆妈妈的,我担心啊,你以为我现在坐在家里面我就会好了?”
符笙现在听不得这些话,她必须要参与整件事,这样才不会拖后腿。陆野有陆家,有商聿修商云影这些朋友,而白颜只有她。“那上车吧,上车再说。”
商聿修的手臂穿过她的腰间搂住,带她回到车里,开车离开了。坐在车里的符笙看着陆家的宅子越离越远,心情十分复杂,闷着声音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呀,快点告诉我。”
“去找人帮忙,如果这个人都帮不了我们,那只能靠着陆野自己走出来了。”
陆家白颜站在陆夫人面前不远处,陆夫人慢悠悠地坐在沙发里品茶,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她仿佛没看到面前的人一样,自顾自优雅着。白颜借这个时间,也进一步看清了陆夫人的为人,道:“你把陆野藏在哪里了?他是自由的,你没有理由囚禁他。”
陆夫人缓缓的把茶杯放在桌面,掀起妆容精致的美眸,眼神里毫不遮掩的冰冷,“你是谁,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陆野是我的儿子,我什么时候囚禁他了?”
“陆夫人,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演着不觉得累吗?你演得再好看我也不会给你鼓掌,何必呢?”
白颜抬头看了眼周围,唇角讽刺勾了一下,“放了几个监控在这里,不过,我这个东西打开了,你的监控就没用了。”
陆夫人看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像是电子之类的,她按了一下。“哼,你在这儿装神弄鬼,陆野知道你还有这么一面吗?”
“他知道的比你多,所以夫人,回到正题吧,陆野是你儿子,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而是选择囚禁他?他是个成熟有思想的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你的宠物。”
“我做到这个地步,难道你以为我愿意?”
陆夫人拢着披肩从沙发站起来,面色凌厉,阴沉沉的,酝酿着狂风暴雨,掷地有声的道:“他是我的儿子,他应该回归家庭,我们本来有机会让他回归的,是你加大了难度,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是他母亲,我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他不管多不听我的话,都是我儿子,我作为他妈,就是不愿意他和一个戏子在一起,哪怕是玩玩而已!”
白颜的步伐往后退了一点,一时间如鲠在喉,无从反驳。陆夫人冷笑了一下,犀利的目光射向沉默不言的白颜,她怎么看这个女孩就怎么不满意,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怎么好意思肖想富贵人家的儿子?“我当时好不容易才怀上他,医生说我的体质差,要保住胎儿不容易,我吃了五个月中药,顿顿都是我最讨厌的东西,但我为了我的孩子安全,我忍受住了,我对麻醉药有抵抗力,只能清醒地躺在手术台上,感受手术刀划破我的肚皮,像是杀猪一样,我为了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我忍受了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忍受一遍的痛苦,你呢?你为他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说我囚禁他?你有什么资格?”
“你不过是在他成功的时候享受了他给你带来的好处,怎么有脸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个?”
陆夫人用极度讽刺的眼神嘲笑着白颜,她才是为儿子付出最多的人,这个世界上,陆野可以辜负其他人,唯独不能辜负她这个生母。“如果是意志力脆弱一点的人,或许就被你这通移花接木转移注意力了。”
白颜清冷的声音也掷地有声,回响在奢华宽阔的客厅,清澈眸光丝毫不怯弱地盯着陆夫人,甚至用眼神嘲讽了回去,“以爱之名来绑架他,让他变成傀儡,让他不再快乐,陆夫人每天都用刚才那些话给自己洗脑,让自己看上去很伟大很无私,有没有觉得累呢?”
没想到女孩竟然会是这副反应,陆夫人心里惊讶了一瞬,脸色宛如乌云密布,“你说我以爱之名来绑架他?小姑娘,别学到几个字就乱用,哦,我忘记了,你没有学历。”
陆夫人自以为这点嘲讽能伤害得了白颜,殊不知白颜从来不介意这个,她是没有学历,学历这种东西对有一技之长的人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不知道夫人有没有看过一些病娇系列的电影,一个妈妈,自以为自己最爱女儿,用自己所有时间来照顾女儿,把女儿当成洋娃娃一样打扮,女儿的任何行为都需要遵从她的规定,后来,这个妈妈因为女儿腿上长了一根腿毛,就把女儿给杀了。”
听完这番话,陆夫人的脸色已经近乎铁青,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身体有很细小弧度的颤抖。妖冶的红唇阴恻恻一勾,她笑了,看白颜的目光比十八层地狱还要阴凉,“你接着说,我看看你这种小朋友的发言有多可笑。”
“我自然是要说的,陆夫人就跟我刚才说的电影里的那个妈妈一样,表面上是很爱孩子,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控制欲。把孩子生下来,让他成长,难道是为了达成目的?难道他的快乐在你眼里,真的不值一提吗?”
白颜的语气略微伤感,美眸定定地落在陆夫人怒意翻滚的脸上,“如果他的快乐在你这里不值一提,那你的快乐在他那里也不值一提。”
“你!”
前面的话虽然听着让人生气但没什么伤害,最后那句话却杀伤力极强,就好像有一只手,直接穿过皮肤戳进了她的肺管子里,把她给拿捏死了。实际上,白颜不想和她这么针锋相对,她是陆野的妈妈,是她想尊敬的人。可她也有傲气,得不到的尊重,必定不会舔着脸去讨,如果连这点事情都要讨饭,她就不是她了,正如陆野以前对她说的,软骨头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他对她刚烈不羁的样子格外痴迷,甚至,还压抑自己的真性情而去迁就她……想到这个,白颜心底涌过一遍疼惜,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捏紧。“白颜,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不同意你跟我儿子在一起。”
陆夫人恶狠狠的语气,面目染上了几分狰狞扭曲,“你最好给我离得远一点,否则我会让陆野一辈子憎恨你,也让他一辈子都陷入对我的愧疚当中。”
意识到她可能会做什么,白颜不敢置信地蹙了下眉心,“你真是个疯子,真的要这样逼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