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太急，小女娃是被妈妈拎着过来的。“你是……符笙？”
她的五官和顾顾的有几分相似，远远看过来时，就很像顾顾，陈康梅激动过后，想到两人之间身份的差距，低下了头：“四小姐。”
符笙叹了口气：“说什么四小姐，小时候你怎么叫我现在就怎么叫我吧，康梅姨姨。”
康梅姨姨，这个称呼，是符笙独创的，秀坊里只有符笙这样叫她，陈康梅想起陈年旧事，眼眶渐渐的红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还得多亏小女宝的小荷包，我一眼就认得出上面的刺绣是你弄的。”
“原来是这样啊。”
陈康梅笑了：“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绣图，记性真好！笙笙，你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被送去尼姑庵了。”
“对啊，在尼姑庵住了十年才回来的。”
符笙淡淡道。“十年啊！老夫人怎么舍得！”
陈康梅不好多说什么，纵使再怎么为符笙打抱不平，也不能批评她的奶奶的。“你去我家坐坐吧？”
“好啊。”
符笙一手捧着花，一手牵着小女宝走的。小女宝不停地抬头看符笙：“妈妈，这个小姐姐好漂亮，她是谁呀？”
“她是我以前的老板的女儿，你呀，叫她笙笙姐姐，知道吗？”
“知道了。”
符笙咯咯的笑了两声，摇了摇小女宝的手：“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小蝴蝶。”
“好好听的名字哦！”
符笙惊呼，看着陈康梅道：“这个名字一定是康梅姨姨你给她起的，你以前在秀坊绣蝴蝶出了名的灵动，大家都好生气啊，说你怎么绣蝴蝶绣得这么好看，还要不要人活了，你就顶嘴说，以后不仅绣蝴蝶，还要生个女儿取名字叫做小蝴蝶。”
陈康梅抿着嘴唇笑了：“没想到，这一切都实现了。”
可不是。到了家里，陈康梅有些尴尬地把符笙请进一户很陈旧的老房子，是那种瓦片房。“笙笙，我就住在这里，环境不太好，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
符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康梅姨姨，你老公不在家呀？”
“我老公不在了。”
陈康梅苦笑，倒了杯茶给符笙，符笙接过来喝了一口，一点儿也不介意这杯子是破的，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人家给什么她就吃什么。小蝴蝶坐在符笙身边补充说：“我爸爸跟坏女人跑了，以后他敢回来，我就用扫把把他赶出去。”
符笙瞳睫猛颤，心脏狠狠颤动。抬头，对上陈康梅无奈沉痛的眸光：“小蝴蝶说的没错，我老公在我怀孕的时候跟人家跑了，留了一笔债，我这些年为了还债，只能搬到这里住了。”
“那还完了没有？”
“没有呢，还差十万。”
“这么多？他是做了什么生意欠的钱吗？”
“不，是赌债。”
陈康梅真是羞于提起这件事：“他以前喜欢赌，借了很多钱，后来没办法还，就跟我结婚，结婚一个月后跑了，我才知道，他是为了要我帮他还钱才结婚的。”
“太过分了！”
符笙气得拍了下桌面，缓了会儿才冷静下来：“康梅姨姨，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白天去饭店做服务员，晚上就接一些私活来做，一边做一边直播，可是也没怎么赚钱。”
陈康梅叹了口气。“这样啊。”
符笙心中有了考量：“你还愿意回到秀坊吗？”
“秀坊？”
陈康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玩笑：“笙笙，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秀坊啊，几乎都是用机器做刺绣了，不需要我们这些绣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