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忧冷着脸带着人直接驱车来到了宛园会所,她知道今天弟弟过来参加蒋行舟的生日聚会。
范无忧当然也知道蒋行舟是谁,蒋家的独子,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江濯的朋友。
原本范无忧不想弟弟再掺和到江濯的圈子里,她早就不去想和江家联姻的事情,当初是因为弟弟喜欢,家里父母才觉得这事儿挺好的,本就是有益无害的事情,只是江濯不喜欢弟弟,为了反抗江行渊,直接离开了江家,一走就是十多年,了无音讯。
她其实比江行渊要早一步知道江濯在a城,因为那段时间弟弟经常去a城,她因为担心,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所以问了弟弟身边的人,这才知道,原来江濯斩断了江家的一切,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平凡又普通的生活。
所以知道江濯结婚后,范无忧也没有阻止弟弟去a城,她想让弟弟死心,感情这事儿,堵不如疏,后来果然弟弟似乎大受刺激,去了几次后再也没有去a城。
结果江濯回来了,拖家带口。
只是回了江家后,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江老爷子有意雪藏他,不让他冒出头,但这些都不关他们范家什么事儿。
中间还发生江澈那个小插曲,她看到江澈就反胃,怎么可能让弟弟和江澈在一起,不过这事她没去处理,弟弟那边已经搞定了。
她也放下了心,心想,以后彻底的不用和江家再牵扯了吧。
结果,不过去参加生日聚会,两人竟然睡在了一起!
范无忧差点摔了手机,但是她还是立即带了人来了宛园。
因为他担心弟弟睡了别人的男人被人抓到,从而吃亏。
最重要的是,范无忧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因为发照片的另有其人,是个陌生号码,并不是弟弟。
范无忧怀疑弟弟根本是无意识被人下了套。
一想到这种可能,范无忧自小沉稳的性格就有些爆炸,她范无忧的弟弟,竟然也有人敢算计。
这事儿没完。
范无忧心中叹了口气,弟弟从小也是机灵聪慧的一个人,在不涉及江濯的事情之外,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什么都游刃有余,一旦涉及到江濯,整个人就变得多愁善感,就像是陷入到了一张网里,怎么走都走不出来,越挣扎仿佛越束缚他。
范无忧带着人来到宛园,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了蒋行舟,蒋行舟那个时候刚和时意挂了电话没多久,听到范无忧来了,头痛的捏了捏眉心,硬着头皮去接人。
他教训林斐然的时候,已经派人把范漪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也穿好了,不过还躺在床上,没有人去打扰他。
蒋行舟一见到范无忧,也没废话,直接带着范无忧去了6012。
范无忧看到弟弟还躺在床上,但是江濯不见踪影,冷着眉眼说:“他呢?”
这话自然是问江濯。
蒋行舟替江濯解释说:“这是个误会,两人都喝多了,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范漪好端端的,没有人碰他一根手指头。”范无忧是出了名的霸王花,不好惹,人长得美,手段也狠,一点都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柔美,总之不好惹。
范无忧冷笑一声,摘了手套,让身后跟着的家庭医生走过去给弟弟检查身体,医生打开医药箱,直接抽了一管血,当场用小型仪器检测血液中除了酒精外还有没有其他可疑成分。
这个可疑成分自然是要看看有没有人给范漪下药。
此时房间内,加上范无忧的助理和医生,只有这五个人。
这间房是个套房,范无忧坐到卧室外的客厅沙发上对蒋行舟说:“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蒋行舟说:“除了我们这几个,外人一概不知。”那几个服务生不知道前因后果,就算知道了,蒋行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往外说。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听到蒋行舟说两个人什么都没做,范漪也没被碰一根手指头,范无忧虽然让医生给弟弟检查身体,但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他的话,因为她人都到了,蒋行舟再骗他也没有什么价值。
所以现在她要听前因后果。
蒋行舟看自己说了没人碰范漪一根手指头,范无忧也没有表态,心里那根弦还是绷得直直的。
蒋行舟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林斐然怎么布局,一环扣一环的举动一一和范无忧说了。
范无忧听完,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蒋行舟说完也没有离开。
包厢里,郭成义让医生过来给林斐然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口,他们是要收拾林斐然,但不是要让他死。
何况在这里死了,也是个麻烦。
“把那个叫林斐然的叫过来。”范无忧久久后这么对蒋行舟说。
那头医生刚给林斐然包扎好头上的伤口,还缝了两针,蒋行舟给郭成义打电话,让林斐然过来。
郭成义知道范无忧来了,看到弟弟和江濯的照片,范无忧这个大姐没道理不过来接人,以及兴师问罪。
挂了电话,郭成义看一眼平静的林斐然,让人把林斐然带到6012。
郭成义跟在后面,一起过去,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周桥,他对周桥说:“你先回去睡一觉吧,等江濯醒过来,你也得熬一阵子。”这事儿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他们都知道。
林斐然到了房间里后,一眼便看到了范漪那个明艳美丽的大姐,红唇娇艳,眼神却冷得像冰山。
范无忧看到林斐然,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陌生,她从未见过他,也对他没有任何印象,这人看起来更是人畜无害,怎么都无法把这件事联想到他的身上。
那些心机和安排,让范无忧皱起了眉头,看向旁边的助理。
范无忧的助理是一位女性,穿着套装,干净利落的打扮,接收到范无忧的眼神后,走向站到大小姐对面的林斐然,过去就是一巴掌,看力气还有动作,应当是会功夫的。
虽然林斐然那张脸上已经布满伤痕,甚至头都被打烂了,但没有人在意,在他布了这么一个局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会被这么对待。
没有人会轻易放过他。
所以虽然痛,但林斐然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为什么。
范无忧对林斐然说:“你喜欢江濯就喜欢,何必拉我弟弟下水,你以为他是你可以随便利用的对象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语气里是对林斐然的藐视和不屑。
林斐然闻言,用袖子擦掉又被撕裂的嘴角渗出的血丝,对范无忧说:“我只是在帮范漪。”
“帮他?怎么帮?”范无忧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斐然。
林斐然目光亮亮地看着范无忧说:“你可以拿着这张照片去向江老爷子逼问,还要向江濯要个交代和结果,毕竟两人在照片里的确是睡了,这是范漪唯一能得偿所愿的机会,我想他醒过来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如你这样愤怒。”
范无忧闻言,神情一顿。
旁边的蒋行舟闻言,瞪向林斐然,心中焦急。
也跟过来的郭成义,一向口舌伶俐,听到林斐然煽风点火的话,立即出声对范无忧说:“无忧姐,你可不要被他利用了,他就是想拆散江濯和他的先生,而且,范漪一直是品格端方的人,他要想用下三滥的手段,还需要被别人利用?他只要想,当年有很多机会用,但他没有,因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情,范漪和这个人不一样,也不是这个人口中那种利用恶心手段去达成目的的人。”
范无忧看向郭成义,心中的想法暂时搁浅到了一旁,就在这时,检查完的医生走出来,什么话没说,跟范无忧点了点头。
范无忧松了口气,站起来,对蒋行舟和郭成义说:“范漪我带走了,这个人,你们好好看着,一切等范漪醒了后我再联系你们。”语调优雅清冷。
对于林斐然的提议,没有发表意见,大家也无从知晓范无忧有没有心动,要不要顺水推舟,顺势而为。
范无忧说完,她的助理叫人进来抱起衣衫完整的范漪从里面出来,助理拿起风衣罩在范漪的身上和脸上,一行人沉默地来,又沉默地跟在范无忧的身后离开。
当范无忧带着人离开后,江家南院内,时意终于把江濯从醉态弄得清醒了一些。
给他灌醒酒汤,又用冰毛巾给他擦手,敷脸,扶着他去浴室冲了个澡。
江濯捏着眉心,头疼欲裂。
真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其实江濯并不是易醉的人,但是那天见到了不少从前的朋友,加上又是蒋行舟的生日,一来二去,不免多喝了一些,还帮时意喝了几杯,他也想让自己醉一回,便没有去绷着一根弦,整个人都很放松。
放松下来后,想醉是很容易醉的,但是时意的那些举动还是让他迅速清醒了过来,他能感受到时意迫切的情绪。
待他醒来后,揉完眉心,一把将旁边看着他的时意拉到怀里压到床上,亲吻他的唇。
时意用手捧着江濯的脸,不让他乱来,一边催促他说:“你还闹,你知不知道你喝醉的时候发生了多少事,行舟还在等你给他回电话!”也不知道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江濯本来还想闹一下时意,听到他这么严肃的语气,收起玩闹的心思,狐疑地看一眼时意,拿起电话给蒋行舟打电话。
他是真醉,自然不知道醉后发生的一切。
江濯一边打一边问时意道:“怎么了?”
时意简要地给江濯说了事情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