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市回来,翌日时意和江濯拎着年礼去了叔叔一家。
以前是时意的老师,现在时意跟着江濯一起叫叔叔,婶婶。
他把宝宝的照片拿给叔叔婶婶看。
江博弈和妻子姜瑶玥都戴上眼镜看,看完纷纷称赞道:“这娃娃长得真好,脑袋圆圆的,就算身体卷缩着,但仍然能看出来手长脚长,以后个子不会矮,皮肤也白嫩,看这肤色就知道随了时意。”因为是在营养槽里成长,皮肤什么的也能看出来,不像从前自然孕产,大部分生出来都皱皱红红的。
时意和江濯比起来,还是时意偏白一些,这也算是他不多的可以跟江濯骄傲的地方了。
姜瑶玥从江博弈的手中接过手机,把图片放大了看小宝宝的侧脸,其实已经能看到一点鼻子和一些眼睛睫毛的侧影。
姜瑶玥说:“看这个眼睛,应该随江濯,时意的眼眉没有这么深。”
时意看过去,照片放大后,的确能看出来,这孩子眉骨要高一点,眼窝深一些,时意的眼窝没有江濯的是深。
他点着头说:“看来江濯的基因更胜一筹,把我的基因给压下去了。”时意很喜欢江濯的这双眼睛,他笑时,这双眼睛就是深情迷人的,他冷时,这双眼睛变成了冰霜,让人觉得他很危险,像锋利出鞘的刀。
姜瑶玥抿起嘴笑,把手机还给时意说:“我去厨房看看饭菜烧的怎么样了,你们几个聊聊天。”
“好的。”
中午和江博弈一家用过午饭,喝下午茶,聊工作,聊生活,到下午三四点,江濯和时意起身离开。
江博弈还想给时意红包,被时意跳着跑开推了。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叔叔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吧!”时意远远地挥着手,笑着对江博弈说。
江博弈旁边的姜瑶玥拍了一下老公说:“你别难为时意了,你还不了解他的性格,去年不要,今年也肯定不让你得逞的。”
时意立即说:“还是婶婶更了解我,你们回去吧,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外面可凉了,你们也不穿个外套,别感冒了,快回去。”说着拉起旁边江濯的手往车库里面走。
找到自家车,时意坐到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说:“我真的迫不及待要见到宝宝了,可是要等到五月底才能把她接回家。”语气里都是怨念。
江濯说:“这个月底就可以去看她了,对了,四月份,我们是不是要去参加育儿所举办的育儿培训?”这是每一个即将当父母的人都要接受的培训,主要教一些基础的新生儿知识,让你不会手忙脚乱晕头转向。
现在每个国家都追求精英人口,加上很多人也不是那么想要孩子,老龄化和少子化从2100年后就一直在慢慢的加重,但因为2500年的机械革命,机器人工人在此后的岁月里得到了快速发展,正式登上了世界的舞台,填补了空缺的劳动力,机器人也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大大的提高了人们的生活质量,因此人口虽然锐减,较之2500年前的世界,人们生活的空间跟着变大,环境也得到改善和提高,并没有造成什么恐慌,一直到现在的3020年,人们的幸福感仍旧在往上提升。
但少子化和老龄化还是客观存在的,国家在各种层面上宣传生育,所以像这样的新生儿父母的培训肯定是要有的,毕竟能够拥有新生儿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当然要慎重对待,让每个孩子都健康快乐的成长。
时意拍拍脑袋说:“还好你提醒我,是啊,官方发了通知,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件事。”
拿了育儿培训下方的资格证,才有资格领着自己的宝宝回家!
不然宝宝就要在育儿所多待几天。
不过这个育儿培训比考试简单多了,只要你认真听讲,仔细专注,不被老师发现你漫不经心,频频走神,没有专心听讲,这个资格证基本上都会发给你。
只有不专注,对孩子的事儿不上心的父母才会被警告,继续参加培训,而且态度不好的话,还会被登记在册,就算拿到了资格证,也有专人定期去家里家访,了解孩子的生活环境和成长情况。
一旦发现父母有什么不对,孩子就会被政府接收,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会为孩子寻找养父母,由养父母照顾养育,而亲生父母则会被收监,严重者会被剥夺重新孕育孩子,失去当父母的资格。
这一条例,五百年前通过民众投票,一直沿用至今。
时意和江濯刚回到家,江濯去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时意收到了一条祝福短信,同时还说了其他事情。
短信来自于上次情人节遇到的大学同学姚成贤,他先祝时意新年快乐,然后把时意拉到了由他创建的班级群,跟时意说了他们准备年假的最后一天搞一个a城同学聚会,联络联络感情。
时意最不喜欢跟一群关系也就那样的人坐在起聚餐什么的,所以单位里搞的聚会,除非领导强制让去,像年底的联欢晚会去也就去了,其他时候的私人组织的,他是基本不会去的。
不熟,聊天尴尬,吃饭拘谨,去了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而且跟这些同学,上学的时候没有处到一块,毕业了总不能吃顿饭就感情突飞猛进了。
所以虽然大家看到他进群,情绪很热烈,还撒花欢迎,但时意还是私聊姚成贤,和他说那天有事情,没时间过去,让他们玩的开心。
这个同学群不算是全班的群,十来个人,只是一些在a城工作和生活的同学。
姚成贤倒也没有强烈要求时意过去,他回答说:“没关系,反正大家都在a城,这次你去不了,下次我们总能凑到时间。”
姚成贤没有强逼时意过去,令时意松了口气。
晚上和江濯坐在书房里,两个人一人拿一本书坐在唯一的双人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偷闲聊天。
时意看着看着,把书合起来,扭头去看旁边认真看书的江濯。
江濯看的书是专业方面的书,时意看的是小说。
时意伸出手拿了一枚书签,把江濯的书合起来,一副要跟他聊天的架势。
江濯合起书,看着他说:“嗯,怎么了?”眼神询问。
时意穿着袜子,脚踩在沙发上,抱着左腿的膝盖,下巴放在膝盖上说:“你说他是在装傻吗?明明知道我以前喜欢沈越,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是把我弄到群里,又是要我去参加同学聚会。”这人心里在想什么,时意真是想不通。
江濯认真地分析说:“可能他觉得你已经结婚了,他和你曾经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件事就释然了?过去了?”
时意觉得江濯的说法有道理,可还是很尴尬才对吧?
“不过他竟然都不觉得尴尬,我要是他,我都觉得尴尬,巴不得对方不跟我联系了,从此是陌路,各自安好。”
“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另外一个毕业后去了魔都发展,一直保持着联系,上学的时候我和姚成贤那个时候更能玩到一起,加上又是一个班里的,还是一个宿舍,几乎是形影不离,吃饭,上课,连去打水都一起,所以关于我暗恋沈越的事儿,他是一直知道的,另外一个朋友也知道,但因为他性格内向腼腆的缘故,没和我多聊这个话题,我和姚成贤聊得比较多,而且姚成贤也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经常问东问西,所以我就能说的都说了。”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
“是啊。”
“那他后来和沈越在一起后,没和你说点什么?”
“那个时候都大四了,马上就实习了,我搞定了论文和答辩后就离校了,不知道他想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因为我搞完就走了,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应该是不准备和你说点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时意纳闷地看着江濯。
江濯捏了捏他的下巴说:“你是傻吗?就算没机会当面说,打电话不行?发信息不行?有的是办法联系你,但他这些做了吗?”
“没有。”
“你这个所谓的好友,可能并没有把你当成真正的朋友,甚至还可能和你有一种隐隐的竞争关系。”
“啊?”时意坐直,抬起头看着江濯,一脸的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过这种可能。
“这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想和推测,毕竟真的拿你当朋友,和你喜欢上了同样的人,应该内心会很挣扎,甚至愧疚的吧,如此坦然的接受了这份喜欢,心里有你的位置就怪了,换做是你,你会和好朋友喜欢的人在一起吗?就算在一起,你会这么坦然吗?”
“不会……我肯定要纠结死,不,我就算真的喜欢,也会压制住这份感情,因为友谊也很重要啊,而且……如果我早就知道我朋友喜欢他,怎么会放任自己喜欢上那个人呢?毕竟又不是同时喜欢上,我记得我当年和他说沈越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看了照片也是一脸陌生,还讽刺了句说,长得也就一般嘛,后面才跟着我沈越沈越的叫,看到我见到沈越局促的样子,暗地里还笑话我没出息,那个时候我根本看不出来他喜欢沈越。”
“这不就对了?他没有真正的在意过你,也没有把你当多真的朋友,真正的朋友会在这之间考量,就算爱情大过了友情,跟你聊一聊,说一说心中的愧疚很难吗?”但他没有找过你,没有联系你,哪怕对不起都没有。
不是因为他和沈越在一起而对不起,是因为他们的友情有了裂痕,还是他带来的,一句对不起多余吗?
如果那个时候姚成贤主动和时意说一句对不起,或许时意早就原谅了他,他们也不会断了联系这么久。
是姚成贤先放弃了时意。
不过还好放弃了,不然时意现在可能会被其他事情伤的更深,看清楚这个人也好。
从来没有考虑这一层面问题的时意在江濯的推测下,让他越来越清醒。
若说之前他还纳闷,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
姚成贤没有真正的在意过他,所以可以随意的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随意地在几年后再次重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邀请他参加同学聚会。
时意相通了,但并不难过,因为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这点事情还打不倒他,就像针扎了一下,疼一下下,还没回过味来,那感觉就消失了。
无所谓啦,若是上学的时候有像江濯这样的人和他理这些事儿,他当时可能无法接受,毕竟当时姚成贤在他友情的世界里占比还是挺多的,他是真的很信任他,所以在暗恋这件事上,只要姚成贤想知道的,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
但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心里梗住的情绪,现在早就消化了。
所以和江濯聊完后,时意彻底的放下了姚成贤带给他的郁闷。
时意笑眯眯的伸出手圈住江濯的脖子说:“你怎么看的这么透啊,我一直没有想那么多,其实一开始我的确有点生气难过,但是后来就想着把他们忘了就好,根本没有想那么深。”
江濯语气含笑地说:“可能是我比你聪明一点点?”
“你这样很欠打,你知道吗?”时意从圈住对方的动作换成假装掐脖子。
江濯伸出手揽住跪在沙发上时意的腰说:“你舍得吗?”说完还冲时意做了一个wink。
直接把时意电晕了。
“不许使用美男计!”时意愤愤然地谴责。
“看来还挺有效?嗯?”
“你装什么傻!难道不是一直很有效!”时意愤愤然,双手捧住看他的江濯的脸,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江濯圈住江濯,回应时意的亲吻。
沙发上的书本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掉在了地上,时意被慢慢放在了沙发上,他微微红着脸,眼睛亮亮的注视附身过来的江濯。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