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问和其余的村民都被安置妥当。
村子里有一处十分宽敞的老旧大宅子,据说是古时候的富户建在这里的。
大宅子很多年都没有人居住,也没有被拆除。
所有被种下了种子的人,都被送进了大宅子。
几个村民拿着木板敲敲打打,将残破的窗户给补上,又从家里拿出塑料布,将窗户给封上。
灶膛里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几个被收拾出来的屋子,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张狂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让村子里的幸存者都搬过来。
一来这些人在他的眼皮子地下,要是傀儡师想做点什么,就还要面对张狂。
二来呢,张狂一个人也实在是折腾不起这么多病号,没事的人留下来照顾病号,张狂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
李爷爷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太太。
当看到老太太的时候,李爷爷是老泪纵横,一个劲的冲着张狂点头,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位就是您找的老伴啊。”
“是啊,她人可好了。要是没变成这样子,肯定要给你们做一大桌子的好吃的。哎,那该死的什么病毒,简直就是害人精啊。”
张狂定下心神,老太太被捆住,如今也消停了不少。
四周围的人也都是躺在床上,不怎么动弹,也不怎么闹腾,就是双眼无神,仿佛丢了魂一样。
“小川,你说的那个种子,有办法取出来吗?”
小川:“我没有把握,这里什么都没有,要把种子取出来很简单,可取出来以后这些人是死还是活,就不一定了。”
张狂嘶了一声,心里也知道这事情可开不得玩笑,也不能轻易冒险。
一旦失手,那就等于害人性命。
何况,这些中招的人,都曾经是张狂的半个亲人。
张狂从小在这里长大,谁家饭都吃过。
村子里当时小孩子也不少,只有张狂是外来的,乡亲们都很宠这个从外面来的小娃娃,谁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总要给张狂拿一些。
张狂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就坐在了王不问的旁边。
王不问这小子之前闹得最凶,如今也是双眼发直,一个劲的盯着天花板看。
“玛德,平时就你话最多,现在你搞成这个样子,我还真是不适应。”
张狂眼神带着几分苦涩,看了看王不问,一时之间情绪更加低落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都能遭此横祸。
小川扫描了一下王不问,突然惊讶的嗯了一声。
张狂:“怎么了?”
小川:“你自己看吧。”
张狂的眼中画面开始发生变化,放眼望去,王不问的一条胳膊上有个光点在慢慢的移动。
而其余人的身上,这样的光点全都集中在心脏和脑部。
张狂仔细的看着,最终确定,在王不问的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光点有十几个,全都朝着一个方向缓慢移动着。
“这就是种子吗?”
“是,看这个走向,是沿着血液流动在移动,不过速度比较慢。看来被种下了种子以后,这些傀儡的身体本身也发生了变化。最终,这些种子会到心脏和头部的位置啊。”
张狂眯着眼睛,也不迟疑,直接问李爷爷要来了一把小刀子。
村子里也没有什么消毒液,张狂只能用最古老的办法,将刀子用火烤过,擦拭干净以后直接对着王不问的胳膊来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血液慢慢的流淌出来。
等那些光点都出来以后,王不问的脸已经白的不成人样了。
张狂封住王不问的伤口,这个出血量还不足以致命,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
血液里面有一些东西,犹如一个个八脚蜘蛛一样的血块。
张狂用刀子碰了一下,那些东西四处逃窜,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缓慢了。
虫子吗?
不,又不像是虫子啊。
小川的声音响起:“很像是从那个人身上跑出来的血管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那人的一部分,他将这些种植到别人的体内,以此来控制这些人。傀儡师,名副其实啊。”
张狂找来了一些碗,将东西给弄到不同的碗里。
然后,张狂开始用蓝色火焰灼烧第一个碗里的东西。
不出意外,那东西瞬间就气化消失了,空气中只有一股烤猪毛的味道。
张狂用匕首戳第二个东西,那东西挣扎着扭曲着,很快也没了动静。
张狂将所有办法都试了一遍,最终发现,这些东西竟然很怕酒。
米醋也有一点点效果,不过和酒的效果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李爷爷,村子里面有多少酒?要白酒!越纯的越好!”
李爷爷不明所以,旁边一个村民就说还有不少。
村民拉上小卖铺的老板,去了一趟村口的小卖铺,将铺子里头的白酒全都弄来了。
张狂看了一圈,却也不知道该拿谁来开刀。
王不问这小子身上的东西被放了出来,如今人陷入了昏迷,没有任何的反应。
李爷爷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直接拿起一瓶白酒,冲着张狂说:“横竖都是意思,死马当活马医。与其让你奶奶被那个怪物控制,倒不如试一试!”
李爷爷掰开老太太的嘴,小心翼翼的将白酒灌了下去。
大半瓶白酒都没了,张狂赶紧拦住李爷爷:“差不多了!”
这可是六十度的小烧,年轻人都扛不住大半瓶,何况是一位老人家。
没过多久,李奶奶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的身体开始不断地扭曲着,显得十分人痛苦。
李爷爷提溜着酒瓶子,有些蒙圈。
“所有人,退出去!”
张狂一声令下,将人都轰出去,然后用匕首挑断了绳子。
李奶奶一下子掉在地上,在地上来回的扭动身体。
突然,李奶奶楞了一下,人从地上坐起来,两只手就往身上抓。
苍老的皮肤下,隐约还能看到那些东西挪动的痕迹。
张狂心领神会,赶紧按住了李奶奶的手。
那些东西四处乱窜,张狂在李奶奶的胳膊上开了一刀口子。
很快,它们就从伤口里逃窜出来。
酒是可以进入人类血液的,而这些东西既然生存在血液之中,当然是受不了这个了。
等所有的东西都出来以后,李奶奶也昏死过去。
张狂封住伤口,提溜着一瓶酒,如法炮制起来。
这办法确实很管用,折腾了差不多有一两个小时,所有人身上的东西都被弄出来了。
这些东西一出来,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张狂将它们集中到一起,蓝色火焰甩过去,当场火化。
村民们这才敢进来帮忙,将地上的血液都清理干净,木质的地板上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等到了晚上,人们陆陆续续的醒过来。
他们对之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记忆停留在被这些怪东西寄生的前一秒。
一个个倒是统一的朝着肚子饿。
李爷爷大喜过望,看着大家都没事,连忙招呼人准备吃的喝的。
一帮人凑在一起,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则是在那里发呆,还有一些人大口大口的喝着温盐水。
王不问是最早一个苏醒过来的,如今就蹲在门外头,看着漫天飞雪发呆。
张狂走过去,踹了一脚这小子:“干什么呢?”
“狂哥,那东西也太可怕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他到底把你怎么了啊?”
王不问脸色一黑,哭丧着脸就说:“那家伙的血管能刺破人的皮肤,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刺破皮肤,看来那家伙能搞出来的那些血管,才是重点啊。
可怎么干掉这个傀儡师呢?
张狂嘶了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分寸。
连续两天,张狂都在村子附近巡查,也没有发现傀儡师的踪迹。
第三天,张狂终于在一处林子里面,发现了异常。
雪地上残留着不少的痕迹,张狂顺着痕迹追过去,发现了一个人。
这人提着几只野兔子,正慢悠悠的走着。
傀儡师!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张狂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一路跟在后面,他微微动了动翅膀,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傀儡师提着兔子,到一处山泉边上才停下来。
他开始处理那只兔子,将兔子皮剥了,露出下面的血肉。
张狂一开始还很纳闷,这附近也没有看到什么能生火的地方,这家伙难道还有别的老窝?
傀儡师处理好兔子,将兔子放在地上,然后退后两步,舒展了筋骨。
无数的血管一样的东西蜂拥而出,一股脑的刺进那兔子的身体里。
张狂瞪圆了眼睛,这才意识到,合着这家伙是这样进食的?
他之前抓了那么多的人,没有直接开动,只是为了将人们当成工具,去猎杀更大的野兽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有张狂跟着搅和,傀儡师失去了那些可以狩猎的傀儡,只能自己抓野兔子了。
等等!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啊。
张狂眼珠子一转,嘴角微微上扬。
傀儡师为什么不直接去对付大号的野兽呢?
即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也完全可以直接对付大号野兽的,何必在这里为难一个兔子。
除非,傀儡师压根就没有办法独自面对那些大号的野兽!
他的弱点,张狂已经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