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洗冷水澡吗?谁家小孩还洗不得了,就你们养的这么娇气,才让这臭丫头跟个病秧子似的!”李母骂骂咧咧,指着十七,“怎么,你个下等的佣人,摔东西给谁看?!这别墅都是李尧的,我是李尧他妈!你再给我摔个杯子试试!”
姜浅疾步走进去,看见十七抱着睡着的之翎,猩红着眼瞪着李母,那架势,像是恨不得把李母打一顿。
李尧沉默着站在一旁。
她急忙上去,把之翎抱在怀里,小家伙额头滚烫。
“二小姐,”琴嫂红着眼睛,“太不像话了,之翎昨晚本来褪了烧的,早上莫名其妙又烧了,医院检查说是还好,我们就给抱回来了,可是没成想下午就起了高烧,要不是我下午发现,发现老太太在给之翎洗冷水澡,我还不知道......”
琴嫂愧疚的要命,低声下气跟姜浅道歉,都怪她没看好之翎,说老太太心疼李先生昨晚守了之翎一夜,白天硬是让李先生休息补觉去了,也没跟谁说就一个人照顾之翎,害他们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听见之翎在哭,琴嫂去看了一眼,她完全就不敢相信这个老巫婆居然敢给发烧的之翎洗冷水澡!
“我说了,冷水澡能退烧,是你们这些城里人不懂,我们乡下的小孩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这么过来的,”李母大骂,气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别一点小毛病就动不动去医院,发个烧没几天就好了哪那么金贵!”
姜浅手在发抖。
这些人说了一大堆,她只截取到一个信息,那就是之翎还在发烧,她发着烧,李母给她洗了冷水澡。
“浅浅,你别生气,”李尧见她脸色明显不对了,也很愧疚,“对不起,我不该睡着,这事是我妈不对,但她也是为之翎好,你别往心里去。”
姜浅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这群人说,抱着陆之翎疾步往门口走去,“十七,开车送我去医院。”
十七狠狠瞪了一眼李母,迅速跟了上去。
“浅浅,你听我说......”李尧拉住她。
姜浅筋疲力尽,她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深渊前面,她现在被满心的负面情绪占据,李尧再多说一个字,她都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让开,”她声音还算平静,眼神却冷的要命,“再拦着我,我不会对你客气。”
“你这是什么话?!”李尧还没说话,李母勃然大怒,叉着腰,“你说话凭良心,李尧好心好意帮你看孩子,这丫头又不是李尧的种,他守了一夜你还想让他怎么样?你别忘了你是李家的媳妇,你给李尧生的种才是我李家的孩子,就这臭丫头,我给她一口饭吃那都是我行善积德!”
姜浅浑身都在颤抖,漂亮的眼底冷意蚀骨,如果不是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她动手,她真的很想给李母一巴掌。
李尧一只手牢牢握着姜浅的手腕,急着向她解释,“浅浅,我妈不是故意的,她心直口快,她真的没有恶意。”
“是不是恶意都不重要了,”姜浅拂开他的手,面无表情,“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李尧,阿姨有句话没有说错,之翎不是你的孩子,我的确不该因为她喜欢你,就将你我的后半生捆绑在一起,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
李尧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姜浅忍着眼泪。
她承认,她受不了了。
她觉得她这几个月都活在地狱里,李母,所有和她有关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窒息,也让她一想到马上就要和李尧步入婚姻,她就觉得余下的人生只剩下了绝望。
哪怕她无数次的麻痹自己,为了之翎她什么都可以牺牲,可真的临到了这一步,她承认,她可耻的退缩了。
“对不起,就当我自私,”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苍白的小脸在灯光下几乎看不出丝毫的血色,勉力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往外走,“我们的婚事,我需要重新考虑。”
“浅浅!”
李尧红了眼睛,扯住她的手,可李母猛的将他一拽,对着姜浅冷笑,“好啊,还会威胁了是不是?你以为我怕你?我儿子什么年轻漂亮的黄花闺女找不着,谁说非要你这个二手烂货了,你要重新考虑,行啊,你带着这个拖油瓶出去考虑!”
“妈!”
李尧喝止了她。
可他什么也阻止不了,眼睁睁看着姜浅抱着之翎走出了别墅大门。
李母还在大骂,“我可告诉你,你们订婚的消息都满天飞了,要是最后没成,你可得付李尧青春损失费听见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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