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不再那么炽热,开始有了丝丝凉意,微风拂面时,感觉到了一种特有的干爽。
黄昏时分,晚霞褪去色彩,秋月隐在夜幕,在云层上隐约可见。
天气渐渐变得阴沉,满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的浊云。黑云翻滚之下,风呜呜地吼叫,像是肆虐的在旷野上奔跑的野马。
苏暖芊穿戴好同请柬一起送来的礼服、饰品,这还多亏了宋启泉,省了她麻烦。
苏暖芊对着镜子,有些嫌弃地揪着发尾,心想,发型得换一换。在去的途中,找了家空荡的理发店。
“小姐您好,您需要什么发型,有什么要求吗?”
来接待的造型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精瘦,手腕上戴着银白色的链子,显得松松垮垮的,拇指和食指上各戴着装饰用是戒指,一头灰白色短发,颇有那么点意思。
小伙子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马露出了专业的笑容。
苏暖芊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镜子上显出不化妆也精致的面容,她透过镜子,对着身后的造型师回道:“符合我这身礼服的就行。”
造型师笑眯眯地道:“好的,一定符合您的要求。”
苏暖芊坐好,脖子上围了布巾,遮住了搭在锁骨上的红宝石和白皙细腻的皮肤。
店里放着轻柔的音乐,空调吹着暖风,苏暖芊靠在椅子上,有点昏昏欲睡。
咔嚓咔嚓的剪子声响起,造型师细心地修剪,碎发落在脸上,有点痒。
苏暖芊皱着眉,想把头发弄下去。
“您是和男朋友约会吧?”侍者问。
苏暖芊一顿,轻轻笑起,“是有这个可能。”
如果今天顺利的话,那也不算错。
她曾经以为,她当救命恩人的人,就算没有感情,在长久的陪伴下,也能生出感情,即使他不是良人,也会平稳地生活下去。
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不会有太多要求,只想要一个安稳的家,到那时,即使父母视她无物,她也有个能避风的港湾。
她不太敢回想那些日子,密密麻麻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孔不入的恶意,刺得她遍体鳞伤。
她有时也会想,是不是她错了,才会让所以人都不喜欢她、厌恶她。
那时候,她常常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吃亏是福,善有善报。
只是没想到,这样做的结果和她期望的截然相反。
她想过换一种方式,想要有主见,可以任性一些,不必为了取悦所有人,而压抑自己,向所有应该和不应该的人和事低头。
只是,不待她改变,就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时过境迁,她真的很想抱抱当初的自己,给她一点安慰,让她不要那么累。
“好了,小姐,你的头型很漂亮,我没做过多的修饰,这样盘起来,就很搭您的裙子。”
苏暖芊抬眼看了看镜子。
和她以往的气质相差很多,清冷中带着点目中无人,柔软的头发,彼此交叠,蓬松又立体地盘在头顶。
“谢谢。”苏暖芊是满意的,她这次说是砸场子也不为过,就需要这样看起来盛气凌人的造型。
她交了钱,拿好手机和包,给司机打电话。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彩灯照在苏暖芊脸上,形成斑驳的光。穿好质地轻薄的针织外搭,衣摆遮住不盈一握的纤腰,只剩黑色的礼服裙摆,随着走动绽放。
苏暖芊不疾不徐走出理发店门,上了车,往后一靠,车辆启动,窗外树影幢幢,急逝而过,天边黑云翻滚,昭显着风雨欲来,她不再看,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窗外的色彩渐渐消散,带着未知的前路。
她曾经以为,只要自己保持始终的样子,就好像那些伤害都没有发生。
可惜,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错了,想要有话语权,就得剥去软弱,给自己披上铠甲,拿着利刃,冲向敌人,只要刀尖扎得敌人生疼,才会有所顾忌。
对以前的她来说,生存本身就是一场试炼,走出舒适区,抗争,才会有一丝存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