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的一声，香灵的外衣被撕下一绺，露出里面娇嫩的里衣来。
围观的人，都发疯一般的叫好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浪荡公子更像是得到鼓励，呲着牙，歪着嘴，露出了男人原始的冲动。
香灵眼前水光一片，渐渐模糊，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有几个胆大的汉子，也学着浪荡公子一般，想要欺身向前轻薄香灵。
看热闹的人更加兴奋热烈起来。
怂恿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啊......好汉饶命......”
浪荡公子和几个围着香灵动手动脚的汉子，全都倒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腕，疼得呲牙咧嘴的嗷嗷大叫。
众人只看见一根烟袋，在他们手腕上蜻蜓点水一般点了一下而已，没想到他们的手腕竟都齐齐断掉。
骆山根把烟袋擦回腰间，抱起将要昏倒的香灵，急冲冲走出人群。
地上躺着的几位汉子、连同浪荡公子，都大喊着不让他离开。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叫嚷着，要拦阻他们。
骆山根心疼怀里女儿，不愿多做停留，一只足尖轻轻踢了一下，地上一截细小的树枝便飞到了那人的眼中，那人登时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呵呵，“夺命双煞”，可不是“菩萨”的“萨”！
剩余的人见此情景，早已骇得两股颤颤，瞬间做鸟兽散。
***
“什么时辰了？”
司慕辰隔着暖帐问道。
“回禀皇上，寅正了。”王甫安本来在打盹，此刻已然全醒了，那种混沌的状态，顷刻间就都不见了。
暖帐内的司慕辰没有再答话。
不一会儿，帐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甫安赶紧起身，他刚走到龙榻前。
司慕辰已经撩开暖帐坐起身来了。
王甫安抱着玄色龙纹靴子，麻利的给他穿上。
站在门外的小祥子推门进来，他身后跟着的宫人鱼贯而入。
宫人们低眉顺眼、有序地排成一列。
王甫安走过来，从宫人手中接过托着的热帕子，低着头，弓着腰，轻轻走到龙榻前跪着，把装着帕子的盘子举过头顶。
司慕辰坐在暖帐里，伸手把盘子上的帕子拿起来，擦把脸，又扔回盘子里。
司慕辰不准任何人看到他那张脸，因此，每次起床，都是王甫安亲自贴身伺候。
王甫安转身把手中的托盘递给小祥子，依旧走到龙榻前候着。
司慕辰已经戴好了精金面具，从暖帐里走了出来。
王甫安扶着他着，束发，戴冠。
再依次，漱口、净手、更衣。
几个宫人托着朝服走上前，他张开双臂，冷眼看着这些人为自己穿衣。
司慕辰望着自己这双手，无数人惦记他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或者想从这权力之中分一杯羹。
但对于他这种没了灵魂的人而言，物质上的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无休止的猜忌、相残才是日常。
微微苦涩的一笑，他已穿戴完毕。
几位宫人依次退下。
王甫安给司慕辰把玉带扣好，低声道：“皇上要传膳吗？”
司慕辰宿醉初醒，没什么胃口，便道：“不用了，先上朝吧，朕约莫着谢大将军也该到京了。”
王甫安道：“昨个姜瑞忠已着人传话来，今儿个就能到。”
司慕辰“嗯”了一声，眼神中染上些许沉重。
乾宁殿里已站满了朝臣，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
听到一声：“皇上驾到。”
文武大臣们纷纷禁声，殿中一时安静下来。
王甫安站在司慕辰身侧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小祥子心领神会，尖着嗓子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兵部尚书邢仁理走出来，举着笏板道："启禀皇上，谢大将军的棺椁已经到了城外，请皇上示下。.''
司慕辰眼中痛色一闪，微微感伤道：“朕又失去一位爱将，难道是朕有何错失？使得上天对朕的警示？”
王甫安忧心地向高位上望了一眼，旋即继续低着头无言。
众臣都齐刷刷地跪下道：“皇上节哀！”
司慕辰眼神戚戚道：“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惨败，八万将士一同葬身火海，朕心甚痛，欲亲往吊唁，以慰民心。”
众臣依旧跪在原地道：“皇上息怒。”
于是众大臣跟随司慕辰，浩浩荡荡地直奔谢家而去。
***
谢府。
灵堂早搭建起来了。
除了一些必要的护卫和守了夜的下人们，所有人都在这里，连那不足满月的婴孩也被乳母抱着，睁着懵懂的眼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像是被这沉闷的气氛感染了一般，默默流着泪。
这寂静让人心慌，似乎昭示着风雨欲来。
终于，那婴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乳母吓了一跳，匆忙抱着他，离开了灵堂。
谢家人一向宽厚，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治下人的罪。
是以乳母带婴孩回到房间，哄他睡着后，再没出来。
不一会儿，有人从前院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有些慌乱，流着泪行礼道：“老太爷......大公子回来了！”
谢老太爷急忙起身，被两个小厮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去门口迎接他儿子的棺椁。
他面上还是极冷，让人猜不透心思，但微微颤抖的手和多日来的寝食难安暴露了他的悲痛。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古之大憾。
与此同时，谢定安的棺椁已经被抬到了院子里。
宁隔万坐山，不隔一层板。
黑漆漆的棺椁，隔开了两代人的亲情，老太爷见了，几乎要昏厥过去，两个小厮赶紧架着他回正屋坐下休息。
"我的儿呀，你怎么这么狠心.....”谢老夫人抚着发暗的棺椁，才哭出一句，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幸好她身边的丫环眼疾手快，立刻给扶起来，也搀回屋内躺着了。
谢夫人手里牵着不足十岁的儿子，眼中已经布满了泪水，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倒下。
夫妻十几载，谢定方身在军中，近二十年来一直戍守边关，难得回家团聚，但他们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很是恩爱。
谢夫人也是出身将门，知书识礼却又性子刚强。
虽然府里治丧事宜一直由管家张罗，但许多事情还得她这个当家主母拿主意。
正在众人把棺椁抬往灵堂之时，门房又来报：“夫人，皇上的銮驾到了，还来了好多大臣，夫人赶紧准备接驾吧！”
谢夫人心中一怔，有些意外，隧对管家道：“皇上亲临，德安莫大的哀荣，我带着大家去接驾，你赶紧着人把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搀来，千万不要耽搁。”
管家疾跑着去了后院。
谢夫人目送着夫君的棺椁进了灵堂，眼中泣血，强忍着心中巨大的苦痛和仇恨，一步一泪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