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姜妤婳身子有些软，靠在程进胸膛上，微喘着气，呼出的气息拂在他的锁骨处，不由得心火燎绕。
缓了好一会儿，两人不依不舍分开。
程进抬手将她散落在侧脸的发丝拢在了耳后，下意识手指下移，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姜妤婳一缩，瞪他：“程进，我痒痒。”
程进收了手，单手抱着那束向日葵，笑得肆意：“嗯，我不捏了。”
夜晚的月亮姣好，洒落的月光跌落在两人身上，看着唯美和谐。
姜妤婳看着程进，“你几号的高铁票？”
程进低着眼睑：“明天一早。”
“哦，”姜妤婳没想到这么快，她和程进就要异地恋，顿了下，“那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我不能来送你了。”
程进：“好。”
不知道是风，还是心。
姜妤婳眼睛渐渐开始朦胧：“你在a大，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好好......”
说话渐渐变小声。
这些话她不想说，这些词都意味着离别，也许是短暂的。
话音未落，程进俯身在她嘴角落下轻轻一吻，很快直起身，指腹摩挲着吻过的地方，“我知道。”
姜妤婳脸泛起红晕，别开眼，埋怨了句：“你是不是嫌我话多了？”
程进失笑了声，腾出手掰正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没有，想什么呢。”
他那只银耳钉有些晃眼。
姜妤婳嘴角绷直，盯着他没说话。
程进改揉她的发顶，温柔至极，“行了，赶紧回去睡觉，你明天还要上课。”
姜妤婳微微点头：“嗯，那我回去了？”
她不舍。
程进：“嗯。”
姜妤婳转身，想到什么，回头，“你晚上骑车注意安全，不许飙车。”
程进：“知道。”
“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看着你，不能打架。”姜妤婳再次强调。
程进应着：“好。”
“不能抽烟。”
“戒了。”
“不能吃海鲜，你过敏。”
“不吃。”
姜妤婳似乎发现自己管得有些多了，他会不会有点不耐烦。
“不能......”
当她好像说句什么来着，结果程进长腿一跨，单手揽着姜妤婳的腰，把她往前带了下。
程进俯身，两人距离拉近，呼吸沉沉，压着喉咙的热，“还睡不睡了？”
姜妤婳被他举动弄得一紧张，愣了半晌，飞快说了句：“睡，我回去了。”
程进松开手，眉间带笑：“行，那晚安。”
姜妤婳笑了：“晚安。”
-
自从那天晚上，姜妤婳发觉到自己的右耳的听力没有以前好了。
有些担心。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妈妈，姜英立马打电话给医生约诊时间。
见了医生，告诉她右耳的听力也是剩下两层不到，助听器也要换新的。那天晚上她的右耳窝里化脓了，就有些感染，严重了，才导致这样。
每天忙碌的备考，时间就像是沙漏里的沙子，不经意间就快要见底。
姜妤婳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年级第一。
有天周五放学早，姜妤婳回家后，撞见姜英突然咳嗽胸痛，在她劝说之下，姜英才勉强答应去医院检查。
周末医院的人还挺多。
来来往往的人群，各个面带憔悴，也有喜上眉梢出了这医院大门。
还好内科检查的人这会儿不算多，很快就轮到了她们，姜英进了就诊室，姜妤婳也想跟进去。
“豆子，妈妈把手机放电瓶车里了，你帮妈妈去拿一下。”姜英说。
姜妤婳：“好。”
她转身出了门。
检查完，姜英拿了药出了大厅，正巧姜妤婳也回来了。
她小跑过去，把手机递给姜英，“检查完了？”
姜英接过：“嗯。”
“医生怎么说？”姜妤婳回过身，挽着姜英的胳膊。
姜英几不可查地顿了下，很快笑着：“别担心，医生说是疲劳过度，注意休息就行。”
姜妤婳也没多想。
四月底迎五一时，学校安排了一次月考，正好考完就放五一。
放学后，姜妤婳和江晨夕两个人好久没约着吃东西，就约着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吃店。
点了炒河粉和奶茶。
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等餐的时候，江晨夕就开始跟她哀怨：“豆子，早知道我也跟你一样选文科了，理科太难学了，化学我不懂，物理我真懵，生物遗传要我命，眼看着快要高考了，我还在摸鱼。”
姜妤婳抽了纸巾擦了桌面，“别那么悲观，还有一个月时间复习。”
江晨夕叹了口气：“我准备晚上垫着理综书睡觉，让知识都灌输到我的脑袋里。”
姜妤婳脑补了一下睡觉垫着书，早上起来肯定脖子疼。
“这没用的吧。”
江晨夕笑了，“豆子，我就随便说说，我准备头悬梁，锥刺股。”
姜妤婳：“这个方法不错。”
服务员很快把餐端了上来。
两人边吃边聊。
聊到学习方面的事情，江晨夕就叫苦连天，就她这成绩，努努力上个二本没问题，说不定还有机会冲一本。
高三，苦是苦了点，不过也是值得。
吃了会儿，江晨夕突然问：“豆子，你和程进学长最近怎么样？异地很苦的吧。”
经她这么一提起。
姜妤婳想了想，她最近一直忙着学习，前一阵子她妈妈生病了，照顾着，压根儿就没想得起程进，似乎他也很忙，两人联系没有很频繁。
最近一次联系是在月中旬吧。
程进说他老师让他做一个项目，大一做项目的话，应该是比较优秀的学生吧。
“大概半个多月没联系了。”姜妤婳说。
江晨夕惊讶：“啊？”
姜妤婳叹息了声，“医学专业嘛，肯定很忙。”
江晨夕：“我看电视上都演，这异地恋最多坚持一年，两人缺少面对面交流，后来没了共同话题，就分手了。”
“你都说了，电视剧都是演的。”姜妤婳喝了小口奶茶。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她不是足够的优秀，更何况现在她耳朵的听力也没剩下几层。
是个有缺陷的人。
江晨夕思考了下，给了个小建议：“要不，你趁着这五一三天假，去一趟a市，见见程进学长？”
见他。
姜妤婳从来没想过现在去见他，想着等到高考完，她收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她就可以天天见他了。
不过思念如汹涌而来的潮水，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江晨夕说得对啊。
如果想见一个人，就见一面吧。
再长的思念也会有尽头，她的尽头就是程进。
沉默了半刻。
姜妤婳莞尔一笑：“好，那就和他见一面吧。”
晚上回去，姜妤婳刚进客厅，瞥见在昏暗的灯下织毛线的姜英。
她摁开了其他几个灯，屋内霎时亮堂了起来。
姜妤婳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妈妈，怎么灯都不开亮点。”
姜英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她，“看得见。”
目光又扫了眼墙上的时间，“吃饭了吗？”
姜妤婳：“和夕夕在外面吃了。”
姜英无名指勾着毛线很利索地往毛线针上面套，“嗯，去洗个澡，学习累了，正好五一可以休息休息。”
好一会儿。
见人没动静。
姜英再次抬眸：“有话跟妈妈说？”
自己女儿的心思还是能知道的。
姜妤婳坐到她身边，很亲昵地挽着她的手，“妈妈，我想去a市。”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
姜英眼眸微动，默了会儿，“是去见程进吧。”
“嗯，”姜妤婳抿了抿嘴，手放在大腿上有些忐忑地揪着裤子，生怕自己妈妈不同意，毕竟快高考了，继而小声道，“妈妈，不会耽误学习的。”
姜英伸手摸了摸她侧边头发，“去吧，以后你想做的事，妈妈都会同意。”
即便是不能陪你多少日子。
至少能让你过得开心。
姜妤婳猛然惊喜，“真的吗？”
姜英点头。
姜妤婳一把抱住姜英，蹭了蹭，“谢谢妈妈。”
洗漱完，姜妤婳回到卧室，拿过床边上放着的手机，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她进入高三那会儿，就没有带手机去学校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程进说。
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很激动的。
程进会不会很忙。
姜妤婳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九点四十七分。
这个点，程进应该还没有回宿舍。
医学生的课貌似有点儿多。
犹豫之下，她没有直接打电话，发了条微信过去。
姜妤婳：【在忙？】
这条消息有点儿石沉大海的意思。
约莫等了十来分钟。
手机振动了下。
程进：【刚回宿舍。】
下一刻，又来了消息：【放五一了？】
至少他没有忙到忘记明天是五一节。
姜妤婳：【嗯，学校给高三也放了三天。】
消息发出去之后，又没音讯了。
姜妤婳皱了下眉，大学生怎么这么忙。
适时，手机铃声大作，差点儿没拿稳，这手机还是之前程进给买的小苹果，微信还是他教她注册的。
是程进打来的。
她接通：“程进。”
姜妤婳听到了电话那头推门后又关上门的声音，问了句：“你出去吗？”
外面起了风，程进随意套了件外套，戴着耳机，噪音似乎不小，“嗯，天气预报说明天要下雨，被子还晾在楼下，我去取下。”
姜妤婳：“哦，那你还给我打电话，会不会不方便？”
“我戴着耳机。”程进解释。
“哦。”
两人都没有说话，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姜妤婳想起今天和江晨夕吃饭时候她说电视剧里的异地恋没有了共同话题。
程进取了被褥，抱在怀里，“媳妇儿，今天怎么话变少了？”
平常她都会跟他吐槽学校对高三的压榨，学校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食堂翻新，操场扩建之类的。
姜妤婳有些诧异：“我平常话很多吗？”
程进借着同学刷卡，进了公寓，上楼，“还行。”
姜妤婳：“你嫌我话多了？”
程进失笑：“哪儿敢啊。”
上楼遇见熟人，打招呼，程进也只是笑笑回应。
进了宿舍，姜妤婳听见了关门声音，“这么快就回宿舍了？”
程进把被褥挨个往室友床上随意一扔，拉了个椅子坐下，“就三楼，挺快的。”
接着他突然问：“媳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他这么一说，才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姜妤婳低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地毯上的绒毛，思想工作准备了好久，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说：“程进，我想来找你，行吗？”
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忙音。
姜妤婳看了眼手机。
震惊了下。
他居然挂了她电话！
自己似乎没有说错什么话吧，还是说，她有些不矜持了，唐突了？
好一会儿，手机都没有收到他消息，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想着不对劲。
姜妤婳拿起手机，刚点开微信，消息就进来了。
是短信。
12306。
购买高铁票的短信。
姜妤婳更加疑惑了，她没买高铁票，细看。
出发地是b市，终点站是a市。
明天上午十点的票。
不待她多想，电话再次响起。
她连忙摁了接听。
耳边响起程进低醇带着磁性的嗓音。
他说：“姜妤婳，票给你买好了，如果你想见我，不要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