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没一会儿陈楠楠就背着个小书包过来姜妤婳家里补课。
姜英吃晚饭收拾完就不打扰他们，出去和老阿姨们遛弯。
三个人一人一边围着姜妤婳房间的书桌旁，大眼瞪小眼。
陈楠楠的成绩其实没有他妈妈说得那么糟糕，其实他很聪明，只是玩儿心重，姜妤婳大概花了十来分钟分析他的薄弱地方，就是语文差了点。
尤其是作文，完完全全就是流水账。
她大概给他讲了一下写作的要点，文字类的，都需要长期积累。
姜妤婳找了本初中作文书，让陈楠楠先自己看，思考别人的作文好在哪儿。
至于程进。
哪儿哪儿都不对，哪儿哪儿都差。
她把整理好的基础知识点的笔记给他，知道要补课，连本书都不带。
他最差的一门是英语。
姜妤婳想看他差的程度，直接把高一年级的英语卷子让他做。
程进难得能安安静静地写题。
倒是陈楠楠，也不知道是多动症犯了，还得凳子上有钉子，一会儿挪挪屁股，一会儿挠挠这儿，挠挠那儿的。
现在快要五月份了。
蚊子也慢慢出来觅食了。
姜妤婳眼看着他又要挠自己小腿肚，她眼疾手快，伸手替陈楠楠挠了挠，问：“有蚊子咬你？”
他还穿的短裤，肉嘟嘟的小腿肚，哪只蚊子不咬呢。
“嗯。”
陈楠楠点头，瘪着嘴，委屈巴巴地样子。
“那我去把蚊香点上。”
说着，姜妤婳转身就去客厅里拿蚊香点上。
刚坐回到位置上，瞥见程进单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笔在他手指间来回旋转。
姜妤婳愣了下，然后边翻开数学习题集，边问：“你赶紧做题，没事看我干什么？”
程进懒洋洋地说：“我背痒痒，我挠不到。”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让她给帮忙挠一挠。
“坐过来点，我给你挠一下。”姜妤婳把笔放下。
程进往她那边靠了靠，自己的背对着她，很不客气地说：“挠吧。”
姜妤婳：“......”
她没说什么，伸出手在他背上挠着，每挠一个地方，她都在不确定问：“是这儿吗？”
“往下点。”
“这儿？”
“往左一点，......好好好，就是这儿。”
姜妤婳按照他的意思，帮他挠背。
正在看作文书的陈楠楠其实时不时地抬头观察他们。
他努努嘴，嘀咕了句，“想偷懒就直说。”
程进耳尖，把这句话给听了进去。
斜睨了陈楠楠一眼，“小子，你说谁偷懒。”
“你啊。”陈楠楠才不怕他呢，仰着头，叉着腰，带着奶音，“你让豆子姐姐给你挠痒，你就不用写作业了，这不是偷懒是什么？”
程进还不吃这一套，“怎么着吧，我就偷懒了。”
陈楠楠鄙视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继续看自己的作文书。
姜妤婳也没在意他俩跟个“幼稚鬼”似的谈话。
挠了会儿，她就坐回去，程进突然就没心情写英语卷子这玩意儿，索性就玩手机。
姜妤婳刚拿起笔想做题，瞥见他开始玩儿了，这才一个小时不到，脸一沉。
“程进，你还要不要学习了？”她板着脸，严肃地问。
程进未掀眼皮，“学完了，要劳逸结合。”
姜妤婳：“......现在你才学习不到一个小时。”
闻言，他很惊讶地抬眸看着她，“我靠，我居然能学习一个小时，极限了，真极限了。”
姜妤婳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真的很想揍人。
他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怎么在她妈妈面前表现地如此乖巧懂事。
想想都奇怪。
“你说，我妈怎么对你这么好，比对她亲闺女还好。”
姜妤婳用笔头戳了两下桌面。
“大概是因为我符合你妈妈女婿的标准。”程进一本正经地说。
“......”
姜妤婳汗颜，斜睨了他一眼，从他面前抽过那张英语试卷，“我看看你写的题能对几道。”
程进打完了那把游戏，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很随意，自己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so简单，不是吹牛，你高一的题，我都会。”
姜妤婳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
“当然。”
这时，正在咬笔头苦思冥想地思考作文思路的陈楠楠没来由的纠正程进的话，“是soeasy，不是so简单。”
“......”
程进压住丹田那口气，抓起桌上的作业本直接扔陈楠楠面前，“小屁孩，看你的书，少说话！”
陈楠楠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把作业本从自己手上拿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姜妤婳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摇摇头，叹息，这俩幼稚鬼。
她检查程进做完的英语卷子。
过了几分钟，姜妤婳木讷地看着面前放着的英语试卷。
有些难以置信。
她问，“程进，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抄后面答案？”
英语卷子总共每个单元一套题，姜妤婳没有撕下来给他，而是连后面的答案都没有撕去。
她怀疑程进趁她没注意，然后抄答案了。
因为除了主观题目，程进都是全对。
程进笑着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姜妤婳把英语卷子递给他看，“除去作文不谈，你其他题目全对。”
程进凑过去瞄了眼，嘴角勾着，“所以你认为我是抄的？”
姜妤婳没撒谎，很诚恳地点头。
下一秒，程进直接戳了戳她的脸颊，好笑道，“我没抄，要是你给我高二的题，说不定就不会做了呢。”
他怕姜妤婳到时候知道自己很牛批，不给他补课了，该怎么办？
姜妤婳想了想，也是。
是她小人了，以为他基础没有扎实。
她转头一想，程进说得也是有道理。
可前提是，他高二上课是坐火箭去了？能下降这么多。
后面姜妤婳也让他做了几道高一的数学题，他都会。
这时，房间门被人推开了。
三人同时看向门口。
遛弯回来的姜英站在门口，朝着房间里的姜妤婳招了招手，“豆子。”
姜妤婳放下笔，走到了门口，“妈妈，什么事？”
“学习累了吧，去给他们洗点儿水果。”
“好。”她应了声。
-
姜妤婳离开房间之后，就剩下程进和陈楠楠两个人。
程进百无聊赖，无事干，起身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布局很简单大方。
不经意间他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医院耳鼻喉科的检查报告。
他坐在床边，把它拿在手上看，是姜妤婳的听力检查报告。
他眉头微沉，眼眸晦暗不明。
随后，拿了手机，拍了张照片，放回了原位。
忽得，他觉得这床特别软，直直地倒在床上，扯过旁边的枕头，垫着，
他微微侧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味，深吸一口，属于姜妤婳特有的味道。
好甜。
“喂，起来啊，豆子姐姐一走，你又偷懒了。”陈楠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叉着腰说。
程进偏头看他，一点儿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嘿，我说你这小屁孩，自己学习去，人不大点，管得还挺宽。”程进调侃道。
“对啊，我喜欢豆子姐姐，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陈楠楠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程进听后，嗤笑一声，真的好笑，“你死心吧，她不会喜欢你的。”
然后又补充了句，“她喜欢我这样的。”
“你长得那么丑......”
......
姜妤婳端着水果盘推开门，正好看见俩人在掐架。
“什么情况？”她匆匆走进去，
程进知道轻重，不会真的跟小孩子过意不去。
他倒在床上，被陈楠楠压着，他一只手摁在陈楠楠的头上，迫使他远离自己。
小孩子出手没个轻重，挥着小拳头就要打程进，不过奈何手短，也没打着。
姜妤婳见状，赶紧把水果盘放在桌上，走过去就要把陈楠楠从程进身上扒拉来。
“楠楠！好了，别打了。”
她抱着陈楠楠的腰，作势就要把他往床下带。
陈楠楠大喊着，“我就是喜欢豆子姐姐，你管得着嘛你。”说着还踢着腿。
姜妤婳怔了怔。
好不容易把他从程进身上扒拉下来，弯腰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楠楠，打架是不对的。”
说着，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程进，“你看，这个大哥哥都没有出手打你对不对，有话好好说。”
陈楠楠低着头，指了指程进，“他说我不能喜欢豆子姐姐你。”
“......因为这个啊，”姜妤婳再次看了眼程进，“没关系的，他瞎说的，你别在意。”
陈楠楠点头，“我不跟他计较。”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姜妤婳走到床边，见躺在她床上的程进正闭着眼小憩，知道他装睡，没好气地抬脚踢了踢程进小腿，“起来学习了，怎么沾床就能睡啊。”
程进揉了揉眼，他刚是真的睡意来了。
一睁眼就能看见她。
“学累了，要适当休息。”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让她拉他一把。
姜妤婳撇了撇嘴，信了他个鬼，总有理由不学习。
她抓住他的手，拉他起来，嘴里还说了句，“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小孩子计较。”
程进站好，一听，顿时小脾气上头了，指着小屁孩，带着愠怒，“豆子，这小孩居然说我长得丑，简直就是人身攻击，真不能忍！”
“忍一忍嘛。”
姜妤婳转身想端水果，让他吃点消消气。
没想到，陈楠楠这小孩的脾气也挺大的，直接在程进身后推了他一把。
程进没注意，一个没站稳，直直地向前栽去。
“小心。”
姜妤婳余光看见，一下子心悬在了嗓子眼，要是摔在地上肯定很疼，她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想要拉程进一把，
她高估了自己。
程进拉着她两人双双摔在了床上，他立马反应迅速，姜妤婳被带进他怀里。
她正好趴在他的身上，听见他从喉咙里发出来一阵闷哼。
天旋地转后，她忽然有些晕乎，只感觉到嘴唇贴到了什么柔软有些凉的东西。
嘴唇贴着唇，正好亲上了。
姜妤婳瞪大眼睛，大脑一下子当机了。
知道程进张嘴咬了她嘴角一下，她吃痛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立马用手抵在他胸前，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程进的双手扶着她的腰，眼角流出全是笑意，“这么迫不及待？”
“......”
姜妤婳横了他一眼，挣扎两下，可是程进禁锢她腰的手太紧了。
她拍打了两下，拧着眉，低声说：“放开我啊，楠楠还在呢。”
程进勾着她的后脖颈，迫使她离自己更近些，对着她的左耳吹了口温热的气息。
“他早跑了。”他沉沉地嗓音说。
陈楠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
还在门口撞上了姜英。
“楠楠你慢点。”姜英笑着扶着他。
然后径自地走进了房间。
入眼的那一瞬间，姜英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呆了。
她下意识地捂着嘴，难以置信。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