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意。”
姜妤婳这次也同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把你带回家了，我妈妈看见了，我就完了。”
刚说完，她忽然觉得不对，立马补充了句，“你也完了。”
“哈哈哈哈......”
闻言，程进没皮没脸地揪着她的脸颊，笑得肩膀乱颤，“姜妤婳，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拍掉了他的手，别开眼不看他，轻哼了声，居然敢笑话她。
“生气了？”
程进忍着没笑，歪着头盯着她的眼睛，跟个小孩子似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嗯？”
姜妤婳不说话，脚步挪了下，往旁边站了站，和他拉开半米的距离。
她是真的很认真跟他说补习的事情，他怎么总以为自己在玩过家家，开玩笑啊，没个正儿八经的样子。
程进失笑了下，微微叹了口气。
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低眼注视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瞳孔。
“别生气了？孩儿他妈。”他拖腔带调的语气，勾着尾音。
听到这句话，姜妤婳懵了，瞳孔地震，想要挣脱他的手，“你在说什么呀！”
张口闭口都是“孩儿他妈”。
突然，她又想到他今天早上发的短信也是，最后的结尾也是：孩儿他妈。
有点儿莫名其妙啊。
更何况她今年才十六岁，瞎说八道。
程进握住她的肩膀，眼神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一字一顿地咬着字说：
“周五那天晚上你问我喜不喜欢小孩......”
姜妤婳目光落在他晦暗的眼中，她眨了下眼。
脑海中浮现出周五晚上她和程进的聊天。
她想着自己也要教隔壁小孩，所以当时想着一起就补了，这才问他喜不喜欢小孩。
他说了不喜欢。
所以她才想着分开时间段补。
程进见她不说话，继续说：“你说小孩姓程。”
她什么时候说的。
没印象啊。
姜妤婳顿了下，“是姓陈啊。”
“那不是跟我一个姓。”程进说，
“程”和“陈”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一个姓了。
下一秒，又听见程进说：“姜妤婳，你就这么想跟我生小孩啊，连姓都和我一样。”
“什么？”姜妤婳彻底被他打败了。
什么逻辑怪。
压根儿就是脑回路短路了。
闻言，她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公交站台的人多，赶紧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你在敢乱说，我就揍你！”
程进点头，表示他不说了。
姜妤婳松开手那一瞬间，他又冷不丁地来了句，“哟，你还家庭暴力。”
“......”
“唉，”姜妤婳真是服气他了，不经意间看见他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解释说：“我说的是隔壁邻居家小孩，叫陈楠楠，成绩不好，让我帮忙补习一下。”
“程楠楠？”
姜妤婳听出了是因为程进口音的问题。
“是耳东陈，不是禾呈程。”
程进失笑了下，其实他刚刚是在逗她，随口问：“......那你答应帮他补习了？”
姜妤婳嗯了声，“没办法拒绝。”
“你倒是有办法拒绝我。”程进没好气地说。
“......”
这时，一阵排气管轰隆声划破天际，汪景杰开着程进的跑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探出头来，汪景杰一眼就看见了他们。
周围人的目光都被跑车给吸引住了，有钱人啊。
汪景杰大喊了声，“阿进，上车！”
程进侧眸看见了，很淡然地收回眼。
仿佛没看人似的，
汪景杰一下子给愣住了，他是瞎了啊，咋就没看见他啊。
目光投向程进对面站着的妹子，是姜学妹啊。
怪不得没见他，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姜妤婳看了眼时间，公交车也差不多快来了，“汪学长叫你呢。”
“不管他。”程进简单粗暴地说。
“......”
他盯着她，继续问，“真的不考虑让我去你家补习？”
她依旧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在原地僵持着。
公交站台不让停车。
汪景杰不耐烦地摁着喇叭，催促道：“喂，阿进，你磨蹭什么呢，赶紧上来啊！一会儿交警该来了！”
姜妤婳瞥了眼那辆大红色骚.气的超跑，收回眼，看着他的眼睛，最后妥协了，低低地叹了口气，“算了，你明天自己过来，你知道我家在哪儿的啊。”
愣了几秒，忽而程进笑了，右耳上的银色耳钉变得更加耀眼。
“明晚，咱家里见昂。”
“......”
他坐上跑车副驾驶上挑了下眉，离开了。
-
程进回到公寓。
就发现家里跟遭了贼似的，零食袋垃圾到处都是。
许康宁正好提着黑色垃圾袋从厨房里出来，“回来了？”
他也没问许康宁为什么在他家里。
只是简单地嗯了声。
转身去了卧室扒掉自己的球衣，套上一身休闲舒适的衣服出来时候，客厅突然干净了。
他也没怎么太在意，自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跟个没骨头似的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突然觉得后背又什么东西硌着他，手往背后面掏了掏，摸到了个金发大眼的芭比娃娃。
“丑死了。”
眉头微蹙着，嗤笑了声，手一挥，芭比娃娃就被他准确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许康宁倒完垃圾回来，发现刚套上的干净垃圾袋里多了个玩具娃娃。
他瞟了眼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程进，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来，放到电视柜下面的台上。
程进瞥了眼，冷漠道：“扔回去。”
许康宁没有照做，反而是坐在了他斜对面的沙发上，“你把它扔了，涵涵会伤心的。”
“屁话，”程进继续玩着游戏，疯狂杀对面的敌人，“她会缺娃娃？说出去谁信？”
许康宁耸耸肩。
程进说：“你这亲哥，能信？”
许康宁口中的涵涵叫文涵涵，是程进妈妈的亲妹妹文玥的小女儿，是许康宁的亲妹妹。
其实许康宁和程进是表兄弟的关系，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涵涵原来姓许，叫许涵涵，今年也有十岁了，人小鬼大。
多半客厅的残局就是她干的好事。
后来他们两个的父母离婚了，涵涵跟了文玥，许康宁跟了他爸爸。
涵涵一直住在a市，许康宁则是在b市生活。
今天涵涵为什么会突然过来b市，无非就是偷偷跑出来见许康宁。
许康宁笑了笑，“涵涵想让你今年回a市陪她过生日。”
涵涵打小就和程进亲近。
许康宁不在，都是程进陪着。
后来，程进也离开了a市。
这家伙，从小就调皮，惹了事都是程进帮她解决。
程进玩累了，把手机一扔，双手抱在胸前，闲闲道：“不回去。”
“是因为她吗？”许康宁问。
程进轻笑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谁，突然脑海中闪现出姜妤婳笑得甜的身影。
他嗯了声，偏头看向许康宁，前所未有的认真，“哥，这次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这是他第一次叫许康宁哥哥。
许康宁怔了怔，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肩膀，“祝你好运，走了。”
走出没几步，许康宁回头对程进说了句，“一股汗味，赶紧去洗个澡。”
程进很敷衍地嗯了声。
许康宁走后，他起身把那芭比娃娃扔到了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里面不止一个。
七八个。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
他走过去拿上，看了眼。
是姜妤婳发来的短信。
点开一看。
【晚上记得洗完澡再睡。】
程进弯弯唇，回复了条。
【许康宁刚让我洗澡来着，我没答应他。】
正洗漱完上床的姜妤婳，看见这条消息愣了下。
许康宁......班长？！
不是汪景杰去接的他吗？
不是，这洗澡还有答应不答应这一说法？
算了，不想了。
姜妤婳回了句，【那你就赶紧去洗澡，我准备休息了。】
她刚把墙上的灯关掉。
程进的消息就进来了。
她马上看了眼，傻住了。
程·双标·进：【可我答应你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