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婳愣了半晌。
听到他说让她叫他“哥哥”？
就挺突然的。
莫非他是听到了她和老师的谈话。
她瞪了他一眼，径自地绕开他，边往楼下走边说：“才不叫。”
被无情晾在身后的程进别开眼笑了下，抬脚追了上去。
高二和高一教学楼其实是挨着的，每层楼的中间有一条走廊，连接着的两栋教学楼。
现在是午休时间，基本上校园里没什么人走动，偶尔会看见那么一两个追逐打闹的人。
程进亦步亦趋地跟在姜妤婳的身后，两人都没说话。
有路过的人，姜妤婳都飞快地低着头往前走。
但也听见了有认识程进的人谈论。
九中要是有人说不认识程进这号人物，绝对是说谎。
经常在周一升旗仪式完成后，全校通报批评的时候，就会有程进的名字，屡见不鲜。
同学a指了指他们这边，“诶，快看快看，那不是程进吗？奇了怪了，这几天天在学校里看见他。”
惊讶是因为程进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学校了里。
同学b也很疑惑，“走在他前面的女生是他新女朋友吗？”
同学a：“我看像，看两人这样子，肯定是惹女朋友不高兴了。”
话音刚落，程进一个厉色看了过去，两人立马缩了缩身体，赶紧溜了溜了。
等快要走到姜妤婳教室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
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姜妤婳呼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他，“程进，别跟着我了，赶紧回去上课。”
他成天在学校里晃荡，还不如回去学习，还跟着她。
程进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本正经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嗯？”姜妤婳没听懂，“开始什么？”
“补、习、功、课。”程进倾身靠近姜妤婳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他的突然动作，姜妤婳怔了怔。垂在腰侧的手紧紧地抓着校服衣角。
还没等她说话，程进再一次靠近了点，嘴唇都快要贴在姜妤婳敏感的耳垂上了，声音压得很低，
“不然你以为呢？”
太过于亲密。
姜妤婳往后退了一点，同他拉开了距离。
她很快就想到了，说：“周末吧。”
她确实在周一到周五没有时间帮他补习功课。
程进不知什么时候从裤兜里摸出了个烟盒有一下没一下地把它抛在半空中，有落回到手心里。
他朝她挑了挑眉：“周末放假我一般双休，没时间啊。”
“......”
闻言，姜妤婳汗颜了下，思考了片刻，想了想：“那，周五晚上。”
“地点。”
“看你，我都行。”她就随口这么一说。
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将就他。
没想到程进忽然笑了下。
她一愣。
怎么感觉怪怪的。
下一秒，就听见他漫不经心地说：“行，地点就勉为其难定在你家吧。”
“......”这句话彻底把姜妤婳给震惊到了。
她连忙摆手，回绝道：“不行，不能去我家。”
他要是去了她家，肯定会被她妈妈看见，到时候她跳进黄河都说不清楚，洗不清了。
“所以，去哪儿补课？”
姜妤婳想了下，眨了眨眼，“图书馆怎么样？”
她还是想要问他的意思。
“随你。”
程进也没有继续勉强，想到了什么事情，“这周六和附中的篮球赛，来看不？”
“在附中比赛吗？”她问。
程进“嗯”了声，然后突然又微微倾身，视线同她齐平，伸出手很大胆地捏了捏姜妤婳敏感的右耳垂。
他弯了弯唇角，低哑着嗓子，“记得来，帮你占位置。”
姜妤婳直直地盯着那双容易让人上瘾的眼眸，讷讷地应了声，“好。”
忽而，程进扑哧笑了出来，直起身，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得肩膀乱颤，“姜妤婳，你怎么那么乖啊。”
“......”
这时，离上课时间不到十五分钟，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往自己的教室里走。
姜妤婳余光瞥见江晨夕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和江晨夕一起的还有许康宁和八卦碎嘴李明文。
他们也正往她和程进那边看。
江晨夕看见了她，笑着朝着她大力的挥手，喊道：“豆子！”
她的小名。
这一声喊得姜妤婳心头一滞，她咬咬牙没回应，立马转身进了教室。
把程进一个人扔在原地。
她不能让江晨夕他们看见她和程进在一起，不然就凭着李明文这大嘴巴，不到一节课的时间，全班都知道他们的学委居然和高二九班的大佬有关系。
到时候改了几个版本传到了于学海耳朵里，离她妈妈知道也就不远了。
江晨夕见她跟见了鬼似的跑进教室，她也很纳闷，用手肘推了推旁边的李明文，“你最近是不是又欺负豆子了。”
李明文猛得翻了个白眼，嘁了声，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胡说八道个啥，我和姜学委关系好着呢，谁欺负她了。”
许康宁很“贴心”地提醒道，“上周布置的语文作业你没交吧？”
李明文“昂”了声，思考了下，难以置信地说：“怎么？我不交语文作业，这叫欺负她？”
江晨夕重重地点头，“你这不是让豆子这个语文科代表难堪嘛，会有人说她没脾气，连个作业都收不齐。”
李明文：“......”
说话的同时，程进也朝他们那边走。
许康宁看见了他，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知肚明，还故意问：“来找你媳妇儿？”
程进也没反驳，“昂，只不过她有点儿害羞。”
许康宁拖着尾音，“下次介绍认识认识。”
“再说。”
程进拍了拍许康宁肩膀，瞥眼旁边的李明文和江晨夕。
“老许，听说你们班最团结了。”
许康宁皱了下眉，听着他继续说。
程进再次很有深意地拍了拍他肩膀两下，眉尾稍扬，目光却是看向了李明文，对许康宁说：“下次记得帮你们科代表收一下作业。”
“得、收、齐。”他一字一顿地说。
李明文轻哼了声，脾气臭板着脸别开眼不想搭理他。
而江晨夕却很惊讶地愣在原地，直直盯着他。
许康宁答应，“行啊。”
然后程进就迈着腿离开了。
他刚走。
江晨夕就拉着许康宁地胳膊，张开嘴，土拨鼠无声地尖叫，“班长，程进有女朋友了？”
许康宁笑了笑没说话，朝着教室走。
江晨夕不肯撒手，继续脑补刚才的大佬的话。
越想越激动。
又拉住了要走的李明文，“李文明，程进的女朋友是不是在咱们班？”
李明文使劲挣开了手，官方假笑，“问你同桌去。”
刚走出两步的李明文忽然又回头提醒，“再提醒你一次，我叫李明文，不是李文明。”
江晨夕翻了个白眼，“差不多一个意思就行了。”
“......”
-
等到他们回到教室。
上课铃声正好打响了。
班主任的课。
江晨夕也没来得及问姜妤婳刚才自己叫她的时候，怎么突然跑了。
还有就是刚才李明文让她可以问问姜妤婳是不是知道程进在她们班上交的女朋友是谁。
直到熬过了下课。
于学海对姜妤婳说：“科代表把课堂作业收一下，交到办公室，”
然后他前脚踏出教室，江晨夕就贼兮兮地凑到了姜妤婳面前，歪着头盯着她。
“豆子，你知不知道程进学长的女朋友是我们班上的啊？”
听到这句话，正在抄写笔记的姜妤婳突然笔尖一顿，在书上留下了一道笔痕，“怎么这么问？”
她要保持镇定。
程进没有女朋友，她又没和他谈恋爱。
关键是自己的小八卦同桌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江晨夕说：“刚才在教室外遇到程进学长了，然后班长问他是不是来找媳妇儿的，他回答是。”
姜妤婳：“......”程进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装作不知道，“然后呢？”
江晨夕坐端正，然后往后指了指正在玩psp的李明文，“李文明说你知道程进学长的女朋友是谁。”
姜妤婳心梗了下，尽量保持微笑，“我不知道啊。”
江晨夕突然就觉得遗憾，还想看看我们班到底是谁入了大佬的法眼。
姜妤婳抄笔记都心不在焉的。
过了会儿，她的凳子被人莫名其妙地踢了下，
她回头看，是李明文手里拿着本作业本，疑惑不解，
李明文手一扬，“啪嗒”一声，作业本就像个没价值的物品被人遗弃，仍在了她桌上。
“上周的语文作业，课堂作业，我交了啊，别又跟隔壁九班的人说我欺负你。”
姜妤婳茫然，没怎么听明白，皱着眉，“什么意思？”
隔壁九班？！
她不认识高一九班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