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伊之助一路朝着伊之助所感应出来的,操纵蛛丝的鬼的方向迅速地奔跑,气流顺着炭治郎奔跑的动作将他赫红的头发向后吹去,将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额角火焰一般的痕迹完全暴露出来。
或许是因为整体是向上奔跑的,炭治郎鼻尖轻动,轻嗅夜间山风的味道,发现那种特殊而浓重的,夹杂着血腥味的属于鬼的腥臭味变淡了许多,他因为那种味道而几乎失灵的灵敏嗅觉可以发挥作用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炭治郎渐渐地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拽着伊之助的手也放了下来,手缓缓搭上腰间佩戴的数珠丸恒次的刀柄。
炭治郎突然的停下让一路几乎是被拽着跑的伊之助野在猪头套下微微眨了眨眼:“怎么了……”他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双手交叉,将佩在腰间的两把锯齿刀齐齐抽了出来——显然,他也感觉到了什么。
下一刻,炭治郎大声喊道:“小心上面——!”伊之助在同一时间抬头,一个巨大的黑影自上方裹挟着急速坠落的劲风重重下落。
在炭治郎和伊之助分别向着两边躲开空出的地方,巨大的黑影重重地落在地面,绝对称不上柔软的山地随着黑影的落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一个不算深的凹陷之中,伫立的巨大黑影有将近三米高。
黑影在月光下抬起头,披散的白色长发之间露出一张巨大的,蜘蛛的脸,八只单眼在月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芒,他张开嘴,露出满口的獠牙,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咆哮。
那阵剧烈的咆哮仿佛能够撕裂耳膜,炭治郎拧着眉,就在他腰间的数珠丸恒次已经出鞘,露出刀鞘的半截刀身闪过美丽的雪白刀光的下一刻,炭治郎瞳孔一缩,整个人向下一矮身,一把锋利的弯刀从他的头顶上方带着刀风迅速地擦过。
炭治郎向旁边一跃,同时转过身,看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出来的一具极为高大的身躯,之所以将之称之为身躯,是因为其脖颈之上应该存在的部分空空如也,虽然这具身躯身上散发出鬼特有的腥臭味,但是炭治郎还是嗅到了这具身躯上挥之不去的死亡的味道。
这具身躯的主人,原本的那只鬼的意识应该已经不存在了,或者说非常微弱,因为操纵这具身躯的——炭治郎微微一眯眼,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极细的银白色的蛛丝在月光下隐隐闪动着银芒——是之前操纵鬼杀队的队士们的蛛丝,或者说,那只鬼。
炭治郎落在了地面上,就在他想要朝着那具不知用什么方法做到的,失去了头部,没有重新生长出来也就是说并没有死去,保持着没有头部和意识地单纯作为一具“人偶”□□控的身躯攻上去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的还有脚底传来的震动。
炭治郎猛地转过头,正正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有着蜘蛛脸的鬼一拳被伊之助躲开,狠狠地砸到地面上的一幕,地面因为这一拳重重地凹陷下去,仿佛这只鬼砸的不是坚硬的地面而是一块豆腐一般。
好大的力气!炭治郎的额头微微渗出了一点冷汗,但是情况却不由得他分心——他这边□□控的身躯已经朝着他挥动起不知道是这只鬼生前的血鬼术还是其他原因,仿佛从手腕处长出来的锋利弯刀。
伊之助趁着面前有着蜘蛛脸的鬼大吼着再一次朝着自己挥下一拳的时候自己躲开,对方拳头砸在地面上的时候当机立断地对着那只在视觉上就极为健壮的手臂挥动起自己的双刀,狠狠地斩了下去。
然而,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锯齿状的锋利双刀刀风陷入对方的肌肉几厘米之后,便不得寸进了,要知道,就是除了他以外山上肌肉力度最强大的野猪都不一定能够做到把他的刀直接卡在肌肉里!
“可恶,你这个家伙的肌肉……好硬啊!”伊之助想要用力斩下这只鬼的手臂,因为这只鬼虽然□□强度很大,但是攻击方式却相对比较单一,斩下对方的一只手虽然能够长出来,但是鬼的恢复都是有时间的,到时候他早就斩下对方的另一只手和首级了——至少在自己的刀嵌入对方的手臂之中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有着蜘蛛脸的巨大鬼看到自己的一只手被打力卡住,一时挣脱不了,另一手便握成拳狠狠地朝着伊之助的方向砸了过去。
下一刻,刀身雪白的太刀如同伊之助的锯齿双刀一般嵌入了蜘蛛脸的鬼的另一只手臂之中,成功制住了他朝着伊之助挥动拳头的手。
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
月光下,有着赫红色双眼的少年与他的眼睛一般赫红的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扬起,那双微微倒映着月光的眼睛之中的锐气让伊之助一瞬间莫名地联想到了山间夜雨前仿佛能够划破夜空的闪电,锐利却又转瞬间照亮漆黑的夜间,说不上来喜不喜欢,但是……他不讨厌。
下一刻,高大的蜘蛛脸咆哮一声,一甩双臂,将他们两个向着两边狠狠地震开,后背狠狠地撞到树上的伊之助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对着被朝着另一个方向甩得比较远的炭治郎大声喊道:“你这个家伙!我不是说了不要再让我发呆了吗!”
狠狠摔在地上,还甩出了一段距离的炭治郎摸着因为后背着地而被震痛的胸腔,皱着眉,听到伊之助的话之后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
距离炭治郎他们战斗的地方有一段并不算是太远的距离的空地上,坐在石头上的白发女性轻轻地笑了一下,完全没有动的其中一只手狠狠地一握,犹如情人低语般说道:“亲爱的,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应该细心呵护的对象,可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我啊。”
同一时间,白色的蛛丝在一瞬间收束拉紧,被连接着的蜘蛛脸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咆哮声,在即便炭治郎和伊之助同时挥刀的情况下也没有让其受到实质伤害的健壮手臂上暴出用力过度出现的青筋。
炭治郎看着蜘蛛脸的眼神微微一怔:“他……”他好像很痛苦。
空地上的白发女性眼神温柔地笑着,另一只没有握紧的手手指如同最灵活的人偶师一般灵活地动作:“现在可不是有空闲的时候呢。”
弯刀仿佛从手腕上长出来的无头身躯朝着炭治郎挥动了手臂。
另一边,在奇异的自我说服和一时冲动下,善逸冲进了这座在他看来处处透露着危险和古怪,简直就是写满了“擅入者死”的山之中,脑海中一瞬间冲上头的热血和激动化为他奔跑的燃料,也随着他的奔跑而逐渐被消耗掉,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我不止是冷静了下来,”善逸看着周围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之中弥漫的,时不时涌上鼻端的腥臭味以及脚下不时能够失脚猜到的蜘蛛的树林,一脸冷漠地吐槽道,“我根本就是整个人都‘冷’了啊!”
他后半句就换了一个表情,咆哮着大声吐槽道。
他身后的明石/国行伸出小指挖了挖被巨大的吐槽声震动得隐隐作痛的耳膜:“审神者大人不要这么悲观……啊,如果这是您的卖点的话,就当我没有说吧,毕竟——您还得靠这个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有市场的奇怪卖点找到您未来的夫人。”
“都说了这个不是卖点,还有你以为你的卖点就有市场了吗?!无论是老板还是妹子都不喜欢懒汉的吧?!你不觉得你之所以能够以这个作为卖点只不过是因为我们之间完全是强买强卖,而且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还是个池面,啊啊啊,真是不公平——”
善逸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家付丧神露出怨念的眼神,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所产生的的恐惧已经转化成了跟旁边的刀剑付丧神拌嘴的愤怒。
一审神者和一刀剑付丧神就这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而善逸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窜来窜去的小蜘蛛,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呃啊,怎么这条路上的蜘蛛越来越多了。”
“而且,”善逸伸出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我怎么觉得那股臭味越来越重了,我都开始分不出到底是单纯的臭还是……”
提到这里,善逸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一般,额头开始伸出冷汗:“还是说……这根本就是鬼发出来的!啊啊啊明石快保护我!”
“审神者大人请放心,如果有鬼攻击您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保护您的,不过您对这样的我抱有这么大的期望真的好吗?”明石/国行在这一点上倒是不太坚持自己懒惰的卖点,不过却意有所指地这么说道,他金丝细边的眼睛隐隐有白色的反光闪过。
“呜啊啊啊明石你在说什么呢,你很强的我知道!”善逸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家的刀剑付丧神,下一刻他拧起眉,发出一声小小的痛呼,猛地收回了手,看向自己的手:“嘶,什么东西?”
明石/国行的眉头却瞬间拧了起来,他一把抓过善逸的手,仔细地查看着:“发生什么了,审神者大人?”
俊美的刀剑付丧神微微垂下眼睑,纤长的睫羽随之轻轻坠下,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有种雌雄莫辩的美感,善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脸上有点发烫,立刻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于是带着一点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尴尬,说道:“没、没什么,应该是被小树枝或者什么小虫子刺了一下吧。”
明石/国行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个错觉般地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的脸上再次爬上那种提不起干劲般的漫不经心:“如果是被蜘蛛咬到,说不定会有什么可怕的毒哦?”
善逸的尴尬和莫名的脸热在一瞬间消散殆尽,他直接咆哮道:“这种话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要对当事人说出来啊?!”
下一刻,明石/国行猛地转身,拔出腰间本体的分体:“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