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时间回到现在,当炭治郎因为嗅到了夹杂着野兽气息的淡淡血腥味而从响凯所在的屋子之中冲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与身后站着岿然不动的神秘银发狼耳女性的野猪头少年战在一处的明石国行,以及他身后死死抱着装着祢豆子的箱子的善逸。
虽然在这场缠斗之中明石国行明显占上风,但是因为他不时要分神留意没有丝毫战斗意向但是存在感极为强烈的银发狼耳女性,再加上野猪头少年仿佛刻在本能之中的强大战斗意识,导致他不但与明显在剑技上逊色不少的对手打得你来我往不相上下,稍有疏漏还会让对方的刀风扫到身后的审神者,炭治郎嗅到的淡淡的血腥味就是从脸颊被明石国行没有来得及挡下的刀风划伤的善逸身上传来的。
当紧抱着他的箱子的善逸带着面颊一侧的血痕朝他看过来,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扬起一个微笑,并对他说:“炭治郎,我帮你护住箱子了!”的时候,炭治郎感觉到脑海中的某根弦在一瞬间崩断了。
然后就有了炭治郎拿着带着刀鞘的数珠丸恒次架住了野猪头少年的刀并且一拳砸在对方的腹部直接将人打得倒飞出去的一幕。
被身后的银发狼耳女性接住的野猪头少年微微推了推抱住自己的银发狼耳女性,野猪头眼睛的部分紧紧地盯住炭治郎,就算没有善逸那样的听力,也能够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兴奋:“你很好。”
然而那种兴奋让本来就因为他对同为队员的善逸出手而愤怒的炭治郎更加反感,他狠狠地皱起眉头,看着在银发狼耳女性的怀中紧盯着他不放的野猪头少年:“你是鬼杀队的成员没错吧?你难道不知道队员之间是不可以刀剑相向的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对你出手的只有刀剑付丧神?”
推开银发狼耳的女性站了起来的野猪头少年闻言仿佛丝毫没有听出炭治郎话语之中的谴责,发出了低低的笑声,紧紧盯着炭治郎,攥在手中的双刀向两边一甩,锐利的刀光自被凿得如同野兽锯齿般的双刀上一闪而过:“原来是这样啊。”
在那双锯齿般的刀交互时相互摩擦,发出清脆而锋利的声响时,还抱着炭治郎的箱子的善逸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默默地在心里弱弱地反驳炭治郎——虽然很感激炭治郎这么相信他,不过他不跟那个山猪妖怪打虽然的确有不想违反队内规定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就算他想要打,估计也打不赢那个跟野兽一样的家伙吧……
“灶门先生,”站在善逸身边的明石国行懒洋洋的声调响了起来,在炭治郎循声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您太抬举我家的审神者大人了,真要打起来他不一定能打赢那位野猪头先生。”
“唉?”突然听到这句话,炭治郎露出了略带茫然的表情,他下意识地看了善逸一眼,“是这样的吗?”
心中所想一瞬间跟自家的刀剑付丧神重合,仿佛被对方戳穿心事的善逸差一点没有跳起来,他瞪向身边的刀剑付丧神:“明石——!”
明石国行闭起一只眼睛,伸出小指掏了掏距离自家审神者最近的那边耳朵,用几不可察的音量低声说道:“嘛,如果是那种状态的审神者大人的话倒是说不准呢。”
听觉极为灵敏的善逸虽然听到了自家刀剑付丧神的这句话,但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醒过来之后就看到的昏过去之前朝自己袭来的鬼被消灭乃是明石国行所为,所以并没有弄清楚他说的“那种状态”指的是什么,以为又是一句嘲讽,于是气急败坏地再一次单方面地跟自家的刀剑付丧神就“对审神者的基本尊重”这个话题吵了起来。
但是出乎明石国行预料的是,因为他突然的话迷茫了一下的炭治郎的反应,他笑了一下后说道:“不会的,虽然明石你嘴上这么说,但如果你不信任善逸的实力的话,也不会回应他的呼唤了吧,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
“善逸也是因为相信我,才会帮我护住我的箱子,”炭治郎在善逸逐渐变得如同两个荷包蛋一般泪汪汪的眼神中朝着善逸笑了一下,“我还没有对你道谢呢,谢谢你保护我珍贵的箱子,善逸。”
谢谢你帮我保护了祢豆子,炭治郎在心中默默地补充道。
“炭、炭治郎!”善逸带着两汪泪水晶莹的荷包蛋就要冲上去给炭治郎一个拥抱,“你这个家伙——!”
然后他就被自家的刀剑付丧神一把扯住了羽织后领,狠狠地脸朝地摔倒在地上。善逸爬起来之后,这对主仆的战争再一次打响。
炭治郎看着善逸带着摔倒后撞出来的鼻血和一脸的尘土和自家的刀剑付丧神大吵起来,某种一如往昔的感觉让他禁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一下刻就在感应到什么的一瞬间反手抬起带着刀鞘的数珠丸恒次横在身前,一个朝着他的腹部袭击而来的拳头堪堪被他横在身前的数珠丸恒次挡住。
但是通过数珠丸恒次传来的力道让炭治郎微微拧起了眉头——这个人的攻击方向与常人相比要低上太多了,他简直不像是在跟人战斗,而是四肢着地的野山猪。
但是野猪头少年一击不中之后不停歇地行云流水一般的进攻让炭治郎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这个问题,而野猪头少年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不知道应该要摆什么表情好——“既然不能刀剑相向的话,就让我们赤手空拳地打一架吧!”
炭治郎一边躲避着野猪头少年的攻击,一边被野猪头少年这个刁钻的理解角度震惊得一时失语:“等等,禁止刀剑相向不是说只要不使用刀剑攻击就可以的,这句话的意思是禁止任何私斗啊!”
很显然,野猪头少年已经因为炭治郎的身手兴奋了起来,正在兴头上的他选择性地失聪,完全没有听见般不依不饶地向炭治郎进攻。
终于,被逼急了的炭治郎在双手与野猪头少年僵持的时候,看着对方的野猪头,一咬牙,将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上了对方的。
一边气急败坏地在自家刀剑付丧神无奈的眼神中扯着对方的衣摆擦自己鼻血的善逸在听到炭治郎额头与野猪头少年相撞时发出的声响,一脸惊恐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这个声音……”
“听上去好痛啊,头骨骨裂了吧,绝对是骨裂了吧喂?!”
然后,善逸就在看到野猪头少年野猪头下的脸之后陷入了呆滞。
就连站在他身边的明石国行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他完全没有想到跟自己缠斗了那么久,拥有野兽一般的战斗直觉的少年竟然有着这样一张貌若好女的脸。
但是很显然,众人的沉默和视线让露出了脸的野猪头少年异常的愤怒,他扫视善逸和他的付丧神,还有炭治郎,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干什么这种表情?我的脸很奇怪吗?啊?”
凶恶的尾音成功让善逸小声吐槽道:“哇啊,一身的肌肉却长着一张女孩子的脸,而且说话恶声恶气的,让人感觉好不舒服啊。”
但是很显然,这名貌若好女的野猪头少年有着丝毫不逊色于他野兽般的战斗直觉的野兽般敏锐的听觉,他用那张漂亮的脸摆出极为凶恶的表情看向善逸:“喂,小子,我全都听到了哦,之前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这么想要跟我打一架吗?”
然而炭治郎说的话成功转移了野猪头少年的仇恨值——炭治郎非常认真,一脸耿直地大声回答野猪头少年刚才的问题:“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皮肤白皙,小巧精致,我觉得非常棒。”
野猪头少年猛地转过头:“很好,先把你这个家伙给宰了!”
野猪头少年脸上带着跟他那张脸完全不搭的张狂的笑容,粗鲁地竖起大拇指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指:“我叫嘴平伊之助,你呢?”
炭治郎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妥一般,非常认真地回答野猪头少年的问话:“我是灶门炭治郎!那么请问嘴平伊之助是哪几个字呢?”
名为嘴平伊之助的少年闻言整个人一愣:“哪、哪几个字?”
这个时候,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银发狼耳女性缓缓走了过来,身后与银白的发色相同的狼尾巴随着她走动的姿势左右晃动着:“是可以用来形容野猪嘴部的‘嘴平’哦。*”
银发狼耳的女性在名为嘴平伊之助的少年身边站定,身上强大的气场却并没有让炭治郎感觉到警惕,或者说,他能够嗅闻出这名女性身上虽然强大,但是无比温柔的气息,他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恶意。
银发狼耳女性翠绿色的双眸带着些温和地看了身边貌若好女的少年一眼:“伊之助的‘伊’是‘伊人’的‘伊’*,这个孩子不耐烦记汉字,为了防止他忘记自己的名字,我有把汉字缝在他的底裤上。”
“不过,”银发狼耳的女性看向炭治郎,轻轻地笑了一下,“那就留到你们几个孩子关系好到能够一起洗澡的时候再看吧。”
名为嘴平伊之助的少年闻言气得挥舞着一边的手大叫道:“谁跟这些家伙关系好到要一起洗……”他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像是发条转到了尽头的玩偶一般,直接僵在了那里。
下一刻,他在一边的善逸略带惊恐的眼神中保持着一只手举起来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然后被身边并没有任何吃惊神色的银发狼耳女性接了个正着。
“他难道是死了吗?!”善逸惊恐的话语直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立刻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偷偷用眼神打量那名身上充满着极为强大的野兽气息,他光是听着她身上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的声音就感觉像是听到了某种远古巨兽发出的声响的银发狼耳女性,开始认真思索炭治郎会不会因为不慎用头槌杀掉那个少年而被这名女性给干掉。
不过事实很快就证明了善逸的担心是多余的,炭治郎看着倒在银发狼耳女性怀中的嘴平伊之助,说:“他没有死,应该只是……”
“脑震荡。”接住了嘴平伊之助的银发狼耳女性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出乎一边的善逸预料的是,她的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愤怒。
似乎是感受到善逸的疑惑,银发狼耳的女性轻轻笑了一下:“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更何况伊之助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我可不打算对他的交友指手画脚。”
一边的善逸闻言默默吐槽,肋骨骨折和头槌脑震荡是小孩子的打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待小孩子的?还有她从哪里看出来那个人那种跟他们你死我活还选择性失聪的态度是在交朋友啊?!
(*作者并不擅长日文,网上也没有猪猪名字的相关资料,于是就使用了自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