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夜,雨滴狂暴浓密,上悬着深黑的乌云,周围都是雨声,偶尔惊雷大作。“你叫什么名字?”
暴雨中,一人持刀而立,他背后还背负着一个孩童。他的背后还有一男一女一孩童。“哈哈哈哈,你别想走脱,猪猡,我杀猪杀了十几年从来没出过乱子。”
这是一个光头壮汉,他慢慢托刀过去:“你背上的是谁?你的孩子吗?他今天也要死!你们一个人都走不脱。”
这人完全没了走的想法把孩子给了身后的男子“邵林,带着我的孩子走,有多远走多远!”
邵林急呼“大哥!我们一起,一定有机会拼死他的!”
男子摇摇头“走!快走!”
光头壮汉狂笑,面容越来越狰狞“走得脱吗?”
一跃之下,越过数丈直扑邵林而去。却突然倒飞出去,撞在了青石板地面上,他鲤鱼打挺起来,绕有兴致道:江南第一快刀?看看你快还是我快!说罢急冲上去,刀舞得像是一轮月光。与男子斗得难分难解。“快些,再快些,你不是江南第一快刀吗?再快些!”
光头壮汉嘴里絮絮叨叨。“我要你的左手,我要你的右腿,我要你的……”手上的动作竟然更快了几分。男子渐渐不能招架,一下子轰然倒地,溅起了一滩雨水。然后他凭着仅存的气力用右手攥住光头的脚,大喝道“走!邵林,走!”
号主一下子立起身子来,瞳孔瞪得溜圆“大哥!大哥!”
太阳照过窗花的阴影投在书架上,窗外鸟鸣不绝,更远处传来了工坊里学徒的打铁声,他渐渐平静下来,苗刀王已经死了,是的,已经死了。他在床上待了些许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他坐定在椅子上,遂唤道进来。“应该是平青,他平日里都这个时候来。”
他心想。然后来者推门进来向号主问安,号主没有应他,直直地看着他,问“平青,你想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来的吗?”
来者抬头,道“想!”
“你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刀客,江湖上抬举都叫他江南第一快刀!”
“我的父亲?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邵,是我的大哥,邵山。”
“那时你才几个月大,一个暴雨夜,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邵家被一伙人包围住。大哥奋力突围,将我、母亲、小姐、你带了出来,这时追击者就只剩一个人——苗刀王!”
“苗刀王?昨日被杀的那个?”
平青道。“没错,若不是你昨日去求盲客,我们邵家可能一个也跑不了。”
平青没说话。号主又道“大哥先前被围攻下,身体已受了重伤,万难拼过苗刀王,只能掩护我们逃走。我一路赶路,万不敢停下片刻,一直到这里!”
“起初的一两年,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回去报仇!血债血偿!所以我给你起名字叫平青,因为苗刀王浑身就是青色的纹身。但是过了几年我后悔了。”
“平青,就算你天赋如何如何好,武力如何如何高。你今天杀了别人,明天就会有人来杀你。就算他杀不了,后天,他的后人就会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我不想你再踏入这样的江湖。就跟着我学打刀子,也未尝不是出路。”
号主在平青头上揉了下“但是昨天你请来了盲客,我才知道江湖是个永远跑不出去的漩涡,就算你不进去,里面的人也会来把你拉进去。孩子,我现在好好问你一句,你想学刀吗?”
平青愣住了,过了许久,点点头。“学,我要学!”
平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