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一些晚餐剩下的鸡碎骨被营地的篝火点燃后,泛着火星,时而噼啪轻响,夹杂着旁边浓痰嗓子的咳嗽声。营地的守夜的老李头坐在一块青石板上,耷拉着眼皮已经困倦到流出口水,从出了基地起,营地的守夜工作就由他和其他2个年纪稍大的老人负责,他们用老人机定了时,每隔着3个小时换一波班,唯一的好处就是白天既不需要扛东西走路,也不需要打前站,他揣了揣已经被磨的秃噜皮的手机,心想还是要省着点电用,毕竟太阳能充电器还在基地里呢,这一趟指不定又要在外面待多少天。守夜嘛其实也就是个形式,那时候于大校当头儿的时候,还是很重视的,每次外出,只要过夜就是3波人全副武装轮班倒。但随着张嚣掌了权,带着人下山几次后,除了第一次遇见过黑鸟,其他连毛都没有,渐渐的就连基地的头目也不把守夜当个事来看了。想想也是,这一帮几十个年轻力壮的男男女女,经历末世,又个个凶狠,还都带着家伙式,谁敢招惹,唯一担心的就是怪兽而已,不过奇怪的是,最近这附近好像消停了很多,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奇怪的生物了,连“死人花”都少了很多,反倒是灾难之后很少露头的野鸡和野猪倒看见了几次。他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其他念想,既不想称王也不想称霸,流亡的几年,也早就耗干了他的精力,现在跟着张嚣这个团伙,无非就是混口饭吃,人也就是这回事,只要看得开了,在哪吃不是吃。傍晚的时候,看着一群年轻后生席地而坐,他就主动靠过去讲着油腔滑调的黄色笑话,哄他们开心,无非也就是想混个眼缘,在食物短缺难熬的冬天,不把他当废物扔下。篝火还在噼里啪啦地响,只是火光愈发的暗淡,老李头也不打算往里面在添一些柴,反正待会会有人添的。长期的食物单一,让老李头感觉疲惫,一个人百无聊赖后又觉得孤独寂寞,老李头斜眼撇了撇离自己不远处的帐篷,透过布帘子能隐约看见一个露出大腿的年轻女人还有倒在旁边鼾声如雷的男人。老李头吞了屯口水,带着烟嗓子咳了咳,更加坚定了不起身加柴的想法,加你妈个麻花辫,不如闭目睡觉。帐篷将不断微弱的营火半包围着,火光映照下,高高的营帐拉出长长的身影。常班长猫着腰,此刻正和陈舒一前一后缓慢又小心的向营地靠近,他们需要更贴近营地,才能准确的弄清楚守夜的人员,但看来看去,也就在一块石头边发现了一个,常班长略带疑惑的回过头和陈舒比划着手势,告诉陈舒他竟然找不到其他守夜的人,而且即使是这一个,也守的极其业余,脸竟然朝着篝火,身体也蜷缩了起来,他这样守夜,在这黑夜里,除了能看见火,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说白了,最多只能算是不在帐篷里睡觉而已。陈舒在身后缓缓抽出了黑色长刀,轻轻握了下老常的手,肯定了他的想法,这根本不是找不到其他守夜人,而是只有这一个人,狂妄让这群匪徒置身于危险之中,且死到临头,也毫不自知。陈舒深吸了口气,将气提起来,运起功,越过常班长,捻起脚尖向篝火旁佝偻的身影摸了过去,深呼吸下,虽然之前断过的肋骨还稍稍有些不适,却也丝毫不影响他提气运功,细不可闻的鞋底触碰泥土的沙沙声也被尘埃掩盖了。老常,热武器操作,我不如你,冷兵器杀人,你不如我,陈舒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稳稳的用锋利无比的黑刀抵住了老李头的后心,猛地伸出手捂住这个中老年男人的口鼻之后,便如同筷子戳开麻辣火锅里的千张皮一样,把黑金雁翎刀,递了进去。老李头的瞳孔在被惊醒中猛然放大,手脚还未用力就觉得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只觉得浑身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口鼻中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大脑从惊恐又转变为平静,瞬间闪过无数的影像,最终定格在自己跪在自己亲人旁痛苦的画面,他又感觉到了自己大小便失禁了,尿液好像顺着裤腿流了出来,但此刻画面变暗,他已经顾不上流出的液体,只想徒劳的伸出手抓住自己孩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