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新冬被汤睦送回了尚衣局,还让太医院前去治疗了她的伤,这一举动就代表了,她没事了,最起码,皇帝是没有打算整治她了。
后宫看戏的众人很快就都知道了,涟妃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傍晚时候的海棠殿里,宣璃饶有兴趣的看着和鸭头较劲的弟弟。
“所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对吧”
宣诃耸了耸肩,自以为很完美的装着傻:“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宣璃撇了撇嘴,拿起筷子打掉了宣诃手里的鸭头,翻了个白眼,这什么弟弟啊到底是,谁家皇帝会抱着个鸭头吃的满嘴油。
“你在跟我装,你脱个裤子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我在看不透你了,你就是我大爷”
宣诃意犹未尽的吧唧着嘴,扯过一旁的绣布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宣璃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夹着腌渍杨梅往嘴里送:“我就想知道,你从哪一步开始算的,毕竟从前的王慈舒可不会像如今这般当众发怒”
宣诃笑了,果然是他亲姐姐,她还有什么事是预料不到的吗。
“避子汤里,加了点补药而已”
内心的想法得到了印证,宣璃咂吧着嘴摇起了头:“啧啧啧,都说最毒女人心,我看啊,比起你,毒妇还是太仁慈了”
宣诃:也就是咱俩是从同一个肚子里爬出来,而且你对我还不错,不然我高低得弄死你。
“毒还是闻人老头毒,我只是建议,付诸于实际行动的可是他”
“呵”,好一副人模狗样,闻人乙要是没有你的命令会干出谋害嫔妃的事吗。
“所以,究竟是什么药”
宣诃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宣璃,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具体是什么药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长期服用后会导致人精神涣散,行为不受控制,长期以往,就会产生癔症的病症,直至最后彻底的疯掉”
宣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竖了个大拇指,她就说嘛,他们宣家的人多少沾点变态。
大年三十这天皇宫里异常的热闹,当然了,除了安殿。
皇宫里一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只要宣璃高兴了,那么大家都会高兴,就像今天,一早就有各宫众人到海棠殿请安,宣璃虽然懒得应付,但也因为心情颇好,所以格外的宽容。
每个从海棠殿里出来的人也都是满脸欣喜,手里或多或少捧着从宣璃那里得来的压岁钱。
就连褚思歌今日也破了例,挺着大肚子跑来海棠殿请安。
“你怎么也跑来了,不是让人传了话,我等会就去凤仪宫”
褚思歌笑的温婉:“知道你不在意那些规矩,但是今天是三十,该做的还是要做”
说完,便不顾宣璃的阻拦,按照礼节行了礼。
宣璃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将褚思歌护好,待她行完礼,这才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你啊,看起来好说话,怎么那么倔”
宣璃招了招手,景云端着早已备好的锦盒走了过去,盒子里躺着一对精致的玉如意。
褚思歌诧异的看着盒子中的玉如意:“这是做什么”
“你就收好吧,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给我外甥的压岁钱”
褚思歌一愣,双手抚上肚子,不由得嗤笑:“这俩小家伙都没出生,压的哪门子岁啊”
“谁知道明年三十我在哪里,就当是我提前将明年的压岁钱给了吧”
褚思歌知道宣璃的性子,所以也不再推脱,招了招手,让荣韶收了去,然后又见宣璃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宣璃走上前,装模作样的左右环顾了一下,然后悄咪咪的在褚思歌的耳边说道:“拿着,这是给你的,可不敢让宣诃那臭小子发现了哦”
褚思歌先是一愣,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后会心一笑。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跑出去说了,今天长公主心情,出手异常阔绰,所以一整个上午,都是各宫来拜年请安的,终于快用午膳的时候,宣璃绷不住了,大手一挥,把海棠殿的大门关了起来。
终于的了片刻的清静,宣璃躺在贵妃椅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简直要累死了,一早上脸都要笑僵了。
然而还没等她喝上一口水,海棠殿的大门再次被叩响。
“公主,是俞大人”,景云轻声在宣璃耳边说道。
“嗯?”,宣璃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这位来客倒是在她意料之外,整了整裙摆:“让他进来吧”
一袭官服的俞温钰相较于往日里一身素净的模样,倒是添了几分英俊,只是那太过瘦弱的身躯以及苍白的脸,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身体不好。
“臣俞温钰,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安”
宣璃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俞大人也来给本宫拜年吗”
俞温钰挺直着背脊:“是的,臣来给殿下拜年”
宣璃轻笑出声,她让人给俞温钰赐了座,又上了茶:“俞大人近日身体如何”
“臣托闻人小姐的福,近半年来病痛得到了些许缓解”
不提闻人嫚她还差点忘了,这丫头这半年整日跑的不见人影,一问就是去了俞府,一问就是去找俞温钰了。
“嫚嫚医术得闻人乙真传,相信不假时日,俞大人定然会痊愈”
听到这话,俞温钰短暂的沉默了,从前的他是一点希望都不报的,想着报完仇他这残破的身躯也就完成了使命,可如今,闻人嫚给了他希望,但是他却茫然了,对未来茫然,他不知道若是有一天,自己报完仇,还能做些什么。
但是这些话,他并没有打算与宣璃讲,他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殿下不好奇臣为何要来殿下拜年吗”
宣璃轻笑,她握起手边的茶杯,先是打开盖子闻了闻刚泡好的茶,然后喝了一口,清甜立即充盈了整个口腔,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了。
放下茶杯,这才不慌不忙的看向俞温钰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