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齐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开始爆发,他震怒的声音恨不得将屠南这个无半点规矩的人撕碎。
王修齐再看不出屠南这是上门来给他找事,他这丞相就白当了。
“此等污秽之物你也能拿来送礼?你礼数何在,将我王修齐的身份置于何地!”
屠南很是邪魅的看向那件纱衣,他起身走上前,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回味:“慈舒穿着它时,很美,美到让本王乱了方寸,一不小心就越了界”
王修齐:!!!!!!??????
屠南字里行间的意思王修齐听得明明白白,所以,他那个孽种和屠南已经有夫妻之实了?这事要是传出去,王慈舒定是没有人会要了,也就意味着这么女儿一点用处都没有露,而且,外面议论开,他王修齐还做不做人了。
敢情这屠南今天就不是来提亲,就是来强娶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屠南也不等着王修齐发懵了,扔下聘书,和一句正月初七来迎亲便甩手走人了。
待王修齐死机的大脑重启之后,哪里还见得着屠南的声音,他被巨大的愤怒包裹着,他一生要强,费劲心机手段往上爬,为的就是不再被做粘板上的鱼肉,可到头来,他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算计了。
他就说这个不明世事,做事不经大脑的女儿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前些天还突然提出要去庙里烧香,合着是上赶着献身去了,虽是庶女,可念在这个女儿贴心又嘴甜的份上,从小王慈懿这个嫡女有的从不缺少她的。
王修齐甚至都等不及请家法,冲向王慈舒院子的路上,顺手从花园里砍了一段手臂粗的竹子,拎在手里便进了王慈舒的院子。
王慈舒被屠南折磨的厉害,回家后这几天,除了晨昏定省,她就躺在床上休养,一有动作下身就传来撕裂的疼痛感,而且从那晚之后她的下身就一直流血,她不敢请大夫,就只好寻些土方法,用草木灰止血。
屠南今天一进相府她就知道了,她欣喜屠南真的说到做到了,正盘算着她的好日子要来了,就听见院子里震天一吼。
“孽障,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送到图契去,看他们要不要一个死人”
王慈舒是被王修齐扔到院子里的,他从未见过王修齐发过这么大的火,有那么一刻她害怕了,但是王修齐的态度也恰恰说明了,这门婚事他拒绝不了。
“爹!”,王慈舒也大叫一声,愣是将王修齐唬住了。
“爹当真要打女儿吗?女儿只不过为自己谋一个好出路罢了,姐姐可以进宫一步登天,女儿就不可以了吗”
“你给自己谋出路?你就给自己谋了这么一条出路?你以为他屠南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图契是什么好地方?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是皇帝追究起来,我们王家要有多少麻烦”
王慈舒冷眼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爹,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她比谁都知道,可是她有什么办法,靠着王修齐给她找未来的夫家,能找出个什么好人家。
“不管您现在同不同意,接不接受,木已成舟,女儿已经和屠南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女儿此生非他不嫁”
王修齐没想到这个从小就哄着他开心的女儿会如此的大逆不道,他气的连握着竹竿的手都在发抖,不再给王慈舒开口的机会,一棍又一棍的抽了下去,边打边骂着不堪入耳的言语。
府里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谁也没有见过王修齐动这么大的怒,谁也不敢上前劝阻,但是眼瞅着这么打下去,王慈舒指定挨不过半柱香。
也不知是谁将那氏叫了过来,这才让王修齐停了手。
那氏看了眼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王慈舒,再看看动气后站都站不稳的王修齐。
她挥了挥手,将围在院落周围的人打发走,这才扶着王修齐坐到了椅子上,斟了一杯茶给他,并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王慈舒。
“什么事要动这么大的火”
王修齐稍微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他怒目而视着王慈舒:“你自己问这个孽畜干了什么好事”
那氏这才面色淡漠的走到王慈舒的身边,将王慈舒拉了起来:“你向来会哄你爹开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慈舒似乎是将这辈子的倔强都拿了出来,她用袖口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扬起下巴,不愤的说道:“哼,没什么,就是我睡了图契的太子,现在太子要娶我,我爹嫌我有辱家风要打死我”
“你,你说什么?”,那氏在听到王慈舒的话后,一时间僵在了原地,她常年冷漠的脸此刻有着一抹极其不自然的微笑,诡异的很,只不过都在气头上的父女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王慈舒只当那氏是诧异自己和屠南未婚便有了夫妻之实。
她冷笑一声:“母亲要打要骂就随意,反正这门婚事已经定下了,你们就是打死我,我做鬼也会嫁过去的”
很显然,王修齐又被刺激到了,他抄起手中的茶杯就扔到了王慈舒的头上,一道滚烫的鲜血瞬间沿着王慈懿的额头淌了下来。
“打够了吗,打够了就请父亲出去吧,女儿要休息了”
眼看着父女二人硝烟再起,那氏快速的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她拉过王修齐:“既然木已沉舟,真将她打出个好歹,你怎么和图契那边交代”
要不说还得是那氏,在王修齐盛怒的情况下,那氏的一句话就能让王修齐冷静下来。
那氏搀着王修齐出了王慈舒的院子,只是临走前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慈舒,便再没有多说什么了。
王修齐原本是想好好和那氏商议一下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那氏一直都是他的贤内助,会为他出谋划策。
可是现实并没有给他机会,汤睦亲自前来,宫中传召,即刻入宫。
王修齐知道,皇上这是已经知晓了,自古以来就没有不多疑的皇上,更何况现在的他实在是太过显眼,女儿是宠妃,自己是权倾朝野的宰相。
而他最为担心的是他小心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万万不能因为王慈舒这个没有脑子的孽障让皇上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