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或是有情都不是什么事,难的就是这有恩。
宣璃手中的茶凉了一些,她放下茶杯,走知道了白饶的身边。
“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闻言,白饶不禁皱起了眉,在他的世界里,终身大事这些事从来都不在他所考虑的事情之中,他所要考虑的事情就只有如何让宣璃平安喜乐。
他微微低着头,刚想开口,宣璃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单是你,南苑和北夙我也是要把她们风光的嫁出去的”,不用白饶开口,宣璃就是到他的那一套话术,她深知自己一时半会无法转变白饶的想法,但是她就是要无时无刻都给他灌输为自己而活的观念。
“白饶知道了”
宣璃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吧,人在北夙那里”
长公主府的西客房里。
白淼淼拘谨的坐在华贵的紫檀椅上,虽然人是坐着的,但是她却累的很,因为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只坐在椅子的边边。
身上柔软的布料和屋内清幽的香气都让她身上每一根神经紧绷。
北夙瞧着白淼淼那怯生生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
“你放松点,又没人要吃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白淼淼一听北夙说话,立马就站了起来使劲的点头。
倒是给北夙吓了一跳。
“你坐着说话,这里没有旁人,你不需要这么紧张”
白淼淼眉头微蹙,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她不敢苟同的看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长公主府,这里的主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她怎么会不紧张。
看自己的劝说无用,北夙也就作罢了,然而燃烧起来的八卦之火让她止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瘦瘦小小的,皮肤里透露出不健康的黄色,没有多少肉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怎么看怎么奇怪。
刚想开口询问,便瞧见白饶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北夙精准的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不太和谐的氛围,及时的止住了嘴,收起了自己八卦之心。
“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
看到白饶的白淼淼有些害怕,又有些窘迫,她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屋内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白淼淼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着头站在那里,白饶则是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这里不是你任性胡闹的地方”
白饶冷漠无情的声音传来,白淼淼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白饶一见顿时就头大了,他从小就跟在宣璃的身边,周围都是南鸢和北夙这样的彪悍女子,哪里有机会看小姑娘掉眼泪。
许是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他又耐着性子开口:“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于我而言并没有半分的意义,你实在没有必要报恩”
一直怯生生的白淼淼在听到白饶的话后,一反常态的抬起了头:“可对我来说就是有意义的,这恩,我必须要报”
白饶再次陷入了沉默,早知这女子这般难缠,他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
他奉命南下去调查玄雾谷,路经茴州的时候,在一艘南下的商船上遇到了白淼淼,她身处一堆将要被变卖的奴隶中,瘦瘦小小,十分的不起眼。
变卖奴隶在这个社会里并不罕见,所以白饶没有多在意,但是就在商船即将靠岸的前夜,一个瘦小的身影闯进了他的客房里。
白饶外出办事,自然是要低调一些,所以只要不妨碍到他的进程,他都不会出手多生事。
所以当白淼淼把一把冰凉的短刀抵在白饶颈间的时候,白饶选择了无动于衷。
白淼淼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武艺超群的人竟然都不还手,她承认,在进到房间看到白饶的那一刻她是有些后悔选择这间房的,但是想想横竖都是死,不如博一下,她还是劫持了白饶。
许是因为第一次动刀,白淼淼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
“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配合,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白淼淼压着声音,言语中尽是抱歉。
黑暗之中,白饶听到船舱中的异动。
人牙子粗鄙的咒骂声响彻了整个船舱,接着就是搜查客房的声音。
这船本就是商船,上面住的也都是些搭顺风的普通人,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人牙子多数都选择了默不作声,也有少数不满的人抱怨了两句,下场很显然不是那么的好。
白饶感受得到,随着搜查队伍的逐渐靠近,身后劫持他的那双手就颤抖的越厉害。
他很怀疑,如果她手中的刀要是锋利一点,这会他已经被她戳成筛子了。
“他们为什么找你”
白饶冷着声问道,他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人在他这里,很难说那帮不讲理的人牙子会不会找他的事,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
白淼淼没有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白饶会忽然提问,她立马警惕了起来,架在白饶脖子上的刀也贴近了几分,强装镇定的开口:“你不要说话”
白饶是什么人,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心思,不禁失笑:“且不说你这刀钝的能不能划破我的脖子,就你这拿刀的方式,一刀下去自己的手怕是也要伤得不轻”
白淼淼一顿,随即挫败的松开了白饶,她刚才就发现了,在白饶手边不远就放着一把看着就不是俗物的长刀。
她绝望地走到白饶的身前,眼中的泪珠再次涌出,但是她却十分倔强的用着那破烂的衣袖擦拭着。
“你杀了我吧,别把我交出去”
他的房内没有点灯,只有暗暗的月光洒了进来,白饶看清了面前的人,面前的女子穿着破烂,披头散发,面黄肌瘦,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倔强的流着眼泪,然而这些都不是白饶所关注到的,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此时过分的骇人。
女孩的下半张脸被鲜血浸染,一直蔓延到胸前。
纵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白饶都不由被眼前的女孩吓了一跳。
他蹙着眉,要不是白淼淼哭个没停,他肯定要拔刀砍人了。
“总得让我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谁吧”,白饶摸了摸刚才被刀抵着的地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白淼淼想了想,人家说的有道理,杀人也得要个理由不是。
“我把人牙子的耳朵咬掉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白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