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慈懿那日给王修齐传了信没多久,王修齐就回了话,让她尽可能的确认宣璃的状态。
但是皇上对海棠殿的看护太过严密,她根本没有机会可以查看,观察了几日,她发现虽然宣璃对外称病,但是海棠殿的访客从来就没有断过,皇后带着身孕都基本一天不落的过来,以来便是一个时辰左右,这让她更加怀疑宣璃的病情。
终于今天下人告诉她,傅幽蓝也进了海棠殿,她就更加确信宣璃的病情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一个病重且连闻人乙都束手无策病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精神应付源源不断的访客。
既然宣璃连宫外的人都见了,她作为皇帝宠妃,宣璃依旧闭门不见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但当南鸢传唤她进去的时候,她也是很意外的,她以为宣璃还是会继续推脱,没想到这就见她了。
摆好皇帝宠妃的样子,抬步进了海棠殿。
正殿的暖阁里,宣璃坐卧在软塌之上,褚思歌坐在另一侧,傅幽蓝坐在两人对面的软椅之上。
三个人齐刷刷的看着进门的王慈懿。
傅幽蓝站起身,对王慈懿浅浅的一俯身,算是行了礼,王慈懿看在眼里瞬间怒火中烧,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全当看不见傅幽蓝这个人。
“臣妾给长公主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王慈懿可以对褚思歌傲慢无礼,却不敢对宣璃无礼,所以行礼行的毕恭毕敬,宣璃不说让她起身她便一直跪着。
褚思歌敷衍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王慈懿这礼不是给她行的,所以也就不多嘴让她起来了。
王慈懿低着头,恭敬的跪在地上,余光却一直在打量着宣璃,气色是不好,因为是夏日,伤口容易感染,所以缠着纱布的左臂并没有被衣服覆盖,看样子是受了外伤,而且还挺严重的,上次来海棠殿请安的时候整个海棠殿都充斥着一股清香,而现在却全都是药的味道,但是看着宣璃的样子也不像外界传的那般,果然,她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但是如果是这样,宣璃又为何要见她呢。
宣璃垂下眸,看着手中的蒲扇,身体内余毒未解,所以她的气色不如往日红润,脸上和唇上依然苍白无血色,看起来也确实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对于王慈懿的问安,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涟妃真是有心了,本宫可听说,本宫身体抱恙的时候,是涟妃提议带着六宫嫔妃去佛堂为本宫祈福”
“殿下与皇上姐弟情深,臣妾作为皇上的嫔妃定然要为皇上分忧”
宣璃心中冷笑一声,一口一个皇上,生怕她不知道她如今得宠吗。
“涟妃为了皇上,不顾皇命都要进本宫这海棠殿,你有这份心,本宫哪能不领呢,起来吧,赐座”
褚思歌和傅幽蓝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宣璃,宣璃不见踪迹的对她们两个点了点头。
褚思歌这才红着眼看向王慈懿:“哎,涟妃来了也好,热闹些有利于殿下的病情”
王慈懿看了一眼宣璃,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风寒,这手臂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宣璃叹了一口气,还看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哎,什么风寒啊,其实是本宫在宫外遇刺,皇上害怕因为此事产生一些麻烦,所以才说是风寒,谁承想本宫挨了一刀,刀上竟然还有毒,也亏得闻人乙在,为本宫留了一条命,让皇上有时间去寻找能够解毒的人”
宣璃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停下来咳嗽了两声,傅幽蓝见状赶紧上前给宣璃倒了一杯水,手轻抚着宣璃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褚思歌也急忙说道:“殿下别说这么多话了,您身体虚,要多歇着”
王慈懿也没有想到宣璃竟然是遇刺了,还中了毒,急剧的咳嗽没有让宣璃的脸色红润起来,反倒是更白了几分,倒真的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了。
宣璃摆摆手,扯上一抹苦笑:“什么身体虚,本宫的身体本宫知道,这天地下谁能解的了索命散呢,本宫啊这就是靠着闻人乙苟延残喘,闻人乙能压制本宫体内的毒物一时,他能压制得了永远吗,说什么皇上一定能找到给本宫解毒的人,本宫知道,那都是让本宫心里好受一些”
虽然知道宣璃此时是在演戏给王慈懿看,但是傅幽蓝还是想到了宣璃遇刺的那晚,宣璃那么一个不可一世的人,却被人伤的那副模样,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还在为自己着想,傅幽蓝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哽咽的说道:“殿下胡说,殿下福泽深厚,定然会没事的”
褚思歌也是真情实感的代入了,再加上原本怀着孕的人情绪就容易激动,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她扯出手帕转身到另一侧默默的抹着眼泪。
王慈懿坐在椅子上,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坐针毡,人家姐妹三人在那里抱成一团,高情厚谊,倒是她坐在这里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但是气氛都到这了,她要是不开口说点什么确实有点不合适:“臣妾看殿下的状态还不错,也许这毒性已经衰退了”
宣璃强颜欢笑着说道:“哎,都是凭一碗药吊着气罢了,药停了,本宫的气也就没了”
王慈懿此刻的心情已经不单单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进了一趟海棠海棠殿收获如此之大。
她对宣璃遇刺的事并不意外,在之前王修齐就告诉过她,宣璃树敌众多,再加上她是皇家人,皇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宣璃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是那些近不了宣诃身的人就会想方设法除掉宣璃。
她想如果有人行刺宣璃,那定然是对朝廷心存异心,这也就是为什么宣璃宫门紧闭,王修齐却执意让她探查消息吧,王修齐是大楚右相,定然要为大楚的朝堂铲除异己。
她得赶紧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