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祁珩的书房里,闭紧了房门。
尉迟于愿细细的回想了当天发生的事,开口讲述道:
“当天我带着人上了山,刚到行宫,便有人袭击我们,但袭击我们的人分为两拨,第一拨是我们刚到行宫时便直接发难,大概二十人左右,不多时便被我们清缴,这边刚停下,从树林的方向又冲出来了一拨人,大概有百人,他们并不想先前那拨人般恋战,打不过便撤退,虽然我们清缴了大多数人,但还是有一两个人逃脱,我猜测,先前的那一拨人应该是原本就要留守行宫,以防殿下去而复返”
祁珩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正常的死士即使任务失败也不会往后撤,既然会跑,那肯定是要回去通报消息。
“你确定有人跑了?”
尉迟于愿原以为祁珩是在责备他清缴不彻底,可是转念一想,也发现了不对劲:“跑了,对,就是跑了,他们为什么会跑,死士一般不是任务失败后都会自裁吗”
“这些人是家养的”.
看来他们之前都想错了,这些人不是江湖上有钱就买得到的死士,之前看这些人的行事作风,误以为他们是普通的死士,同样的激进,同样的不要命。
只不过从前他们都没有得手,根本没有机会在宣璃的暗卫手下活命,所以没有机会回去报信,祁珩冷笑,这次如果不是有闻人嫚,恐怕还就真的如了他们的意了:“他们见阿璃受了伤,中了毒,以为她们命不久矣,所以回去回话”
这些人是家养的,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坏消息里的好消息了,信息的本身没多大价值,幕后之人既然有意隐藏身份,就不可能让这些人身上有明显的标记,但是,这些人既然露了破绽出来,那么他就有机可乘,毕竟只要有一丝火星就足以撩起熊熊大火。
“既然知道了是家养的,那或许要改变一下思路了,我进宫和皇上商量一下,牢房那边用刑减一点,留着口气给他,别让他有所察觉”,祁珩眼中充满了算计,他有预感,过不了多他们就会和那个藏在幕后的人见面了。
祁珩没有片刻的停留便进了宫。
没有人知道祁珩和宣诃在御书房里都说了什么,也没有人关心,因为当天傍晚宫中大乱。
第二天天刚亮长公主半夜突发恶疾,命悬一线,太医院及闻人乙皆束手无策的消息便传遍了大楚各地,皇室张榜,寻天下医者为长公主治病。
海棠殿宫门紧闭,除过皇上和祁珩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殿外更是调遣了禁军全天十二个时辰驻守。
海棠殿里,宣璃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床板。
昨个下午汤睦来她这里走了一趟,说让她配合着宣诃和祁珩演一出戏,为了把刺杀她的幕后之人揪出来。
宣璃想都没想就爽快的就答应了,可谁知道,说好的配合演戏,竟然是把她锁在海棠殿里
关!禁!闭!
还要对外说她要不行了,马上就要嗝屁了,然后趁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半夜宣诃就带着禁军风风火火的来了,坐在这喝了一杯茶又风风火火走了,还让禁军把整个宫殿都围了,自始至终也没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做,她问,他就让她去问祁珩。
宣璃那个火大啊,还愣是没地方撒,想着祁珩今天来了她问问清楚,但是眼瞅着祁珩自己说的早朝下后的时间过去几个时辰了,也不见人来,宣璃要不是身上实在没劲,她绝对得去发一通脾气。
宣璃一不高兴,整个海棠殿的人都缩着脑袋做事,皇上说了,知道宣璃待时间长了肯定会脾气暴躁,所以让她们安抚住宣璃,没事哄哄她开心,可是问题在于,宣璃一生气,谁敢上前哄啊,躲都躲不及。
白饶在早上的时候进了宫,他身上的伤本就是些皮外伤,上了药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憋着气的宣璃可算是逮到了个出气口:“你过来”
白饶乖乖的走上前。
宣璃看着他:“听说你不要命了?”
白饶沉默不语。
“我平时都怎么和你说的,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白饶低着头盯着地板一言不发。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得”
白饶轻轻点点头:“我记得住”
“每次都说记得住,你什么时候能做到”
白饶又开始沉默是金了。
北夙和南鸢站在一旁看戏看的开心,她们也最见不到白饶那副不要命的样子,说话又不听,还得是宣璃才能教育的了这头倔驴。
宣璃一看到白饶这个模样,本就没下去的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你若是以后还是这样子不顾及自己,就别跟着我了,还有你们两个,笑那么开心?他不要命你们两个不会劝?”
遭受无妄之灾的南苑和北夙瘪着个嘴,她们嘴都要磨破了,白饶倒是听啊。
得,三个人一起装乌龟。
“行,去,绕着外面的池子跑圈,太阳不下山不许停下来”
“啊”
“别啊,殿下,我们知道错了”
南苑和北夙两人一脸的绝望,苦苦哀嚎着。
唯有白饶一言不发放下手中的剑就出去跑了起来。
宣璃看了眼白饶的背影,怕是只有自己罚了他,他才会觉得安心吧,收回目光看着两个丫头,嘴角勾起一抹奸笑:“再废话就跑到明天吃早饭”
两个人闭了嘴,撒了丫子就出去跟着白饶,一边跑一边还要叨叨白饶,三个人吵吵闹闹倒是让海棠殿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宣璃叫小宫女把软塌放在池塘边的海棠树下,躺在上面吹着风看着大汗淋漓的三个人,心满意足。
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闻人嫚看这边热闹,也从偏殿跑了出来,抱着一堆药材坐在宣璃的身边。
闻人嫚手下研磨着刚晒干的药材:“今晚先给你泡个药浴试试药”
宣璃举起自己受伤的手臂,晃了晃:“给它泡吗?”
闻人嫚嫌弃的看了一眼宣璃,她怀疑宣璃是不是中毒把脑子毒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