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蔓禾说话的时候,眼神黯淡无光的样子,着实让凌浩担心。“放心,只要你消失几天,让他意识到你的重要性,或许他以后会对你好一点。”
凌浩轻叹了一口气。白蔓禾笑笑,“他的为人,我会等到那一天吗?”
凌浩心情很复杂,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美好生动,却生生要毁了自己,那毫不在意未来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帮助她。但她这个样子,凌浩倒不知怎么来安慰她了,就像当初面对伤痕累累的聂雨汐,她毫无办法走进他的内心。“或许你离开几天,每天过着新的生活,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或许你会觉得生活远远比你想的有意思的多。”
他淡淡的回答。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的停车位。虽然凌浩家大业大,可是生活却不华奢,一直都过着简单的生活,因为从来都是一个人,也不需要太过讲究,太大的房子反而会给他带来一种空荡感。白蔓禾心中莫名其妙的觉得慌张,毕竟孤男寡女,感觉像是同居似的。凌浩心里痒痒的,开了家门,打开灯,孤寂了二十多年的家里,突然有了一个女人的气息,而且自己居然主动带她到家里来,他再想着是不是自己疯了。灯光开得很柔和,白蔓禾半倚靠在沙发上,觉得很舒服。凌浩看着她安静的样子笑了笑,转而递给她一杯水。“蔓禾,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另外还有三个房间,你住哪儿都可以。”
白蔓禾却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惆怅,温和的说,“你真的让我和你住在一起?”
凌浩一时语痴,点点头。“放下你所有为难的事情都不要想,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好好想想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凌浩收拾了一下衣领,坐在了白蔓禾对面。“我想要的爱情不是受折磨,而是两个人可以平等的生活在一起。”
白蔓禾淡淡开口。凌浩松了松肩膀,“这并不是什么实现不了的愿望啊!”
“我觉得我现在是在放纵我自己,我甚至不敢想象,明天或者后天,我回到了家,怎么面对我爸和叶嬴绰。”
已经捅破了窗户纸的白蔓禾在凌浩面前,干脆撕下所有面具,把所有的软弱都给他看。白蔓禾向来以为,在别人面前表现现软弱,就是自己主动引来别人的嘲笑的,所以她从不示弱,可眼前的人让她感到安心。凌浩站起来,拍拍白蔓禾的肩膀。“你不跨出这一步,你以后要怎么办?永远这样子下去吗?你要和他结婚,然后一辈子受他摆布,这才不是我认识的白蔓禾。”
凌浩吐了口气,他以前好像也是这样安慰聂雨汐的,只不过对她从来没有用。医院。陆尧楠正安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聂雨汐看他紧紧蹙着的眉头,试图去给他抚平,但是失败了。摆在旁边桌子上的陆尧楠的手机响动,聂雨汐看了一眼,是裴佩。大概,陆尧楠刚刚回来,并且之前传出他的死讯,裴佩作为她的母亲,也是着急万分的。聂雨汐没有理会电话,她和裴佩之间,聂雨汐虽然能做到不对他冷言冷语,但是做不到和她像平常人那样相处。可,手机接连不断的响动,全都是裴佩打来的。聂雨汐双手撑在床前,看着陆尧楠,喃喃自语,“你说你平时是有多么不待见你妈,一定是每天都在挂她的电话,所以她才会这样联系不断的打来。”
说话间,又一个电话传了进来。聂雨汐心中憋闷,看着那一直闪动着的屏幕,暗自发呆。她甚至把手机关机,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皱着眉头又打开手机。好像手机里的未接电话又多了几个。她打开信息编辑框。“陆尧楠因为左肩受伤,在圣托里尼只是简单包扎,并没有医治,所以现在在医院里,并不是很严重的伤,裴……”聂雨汐停住了编辑。裴姨?妈妈?不……这些称呼又怎么能够叫她?四年前是她亲口告诉自己,不准自己这么叫她的。聂雨汐暗自把“裴”字撤回掉,然后把信息发送了过去。可编辑完短信之后,才发现陆尧楠正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看着她。聂雨汐手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慌慌张张的正打算去捡的时候,被陆尧楠一把抓住手。“夫人拿着我的手机干什么?”
陆尧楠盯着聂雨汐,细细的打量着她。聂雨汐竟然生出一股心虚来。“你觉得我会干什么?你有什么秘密吗?”
她撇了撇嘴巴。“我还没有怎么翻过你手机,我的手机可是可以完全翻给你看的。”
聂雨汐斜着眼睛,瞧着刚刚醒来的陆尧楠,用十分傲娇的语气说着。“哦,我不信你什么秘密都没有。”
聂雨汐黛眉微蹙,嘴巴不自觉的崛起,拿出自己的手机就甩在陆尧楠的旁边。“不信的话,我有证据,你自己去看去!”
陆尧楠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理所当然的拿起手机,拉起聂雨汐的手,用指纹解开了锁。聂雨汐一阵唏嘘,瞥着眼睛说道,“我可不像某人,整天神神秘秘的,耍帅装酷。”
聂雨汐说着便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打算用同样的方式解锁的时候,却被陆尧楠反抓住手,动弹不得。陆尧楠则是飞快的滑动着界面,在浏览着什么,嘴角不时发出奇怪的笑。聂雨汐皱起眉头,没有记得自己在手机上记录过什么他不能看的东西啊!“你在看什么?”
聂雨汐试探性的问。陆尧楠把手机界面翻转过来,那是相册,相册里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的侧脸正看着远方。“请问夫人,这是谁?”
聂雨汐撇过脸去。换了一个界面,是一个男人高大魁梧的背影,而为他做背景的正是圣托里尼旭日初升的斜坡。“这人又是谁?”
陆尧楠又发出一抹嗤笑。“是你,是你,都是你,这下你可满意?”
聂雨汐吹毛求疵的,乱说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