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楠一脸严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慕娇。慕娇张了张嘴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煞白煞白的,好像比刚送进医院的时候更加严重。“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人刚送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
陆尧楠质问着,怒不可遏的表情,把医生着实吓得不轻。“陆先生,这位姑娘的摔伤部位本来就比较特殊,血块很可能再收到剧烈撞击的时候还未形成,但是往往会过一段时间之后,才能有症状,这也是我建议让她留院观察两天的原因。”
医生低着头,回答的滴水不漏,但是眼睛一直看着地面,不敢看陆尧楠。“她这种情况会持续几天?要几天才能恢复语言功能?”
陆尧楠烦闷着,说话的力度都大了几分,本就不怒自威,现在怒气正盛,自然是威严劲儿十足。“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还要看她身体的恢复情况,但是,病人这几天要保持心情愉悦,这有利于脑部血块的清除。”
医生特意强调了这一点。陆尧楠点点头。“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一片浓雾遮住陆尧楠白皙的脸,暗沉着脸走到聂雨汐旁边坐下,既然医生已经那么说了,那怎么样也得安抚安抚她。“慕娇,你放心,你不会算是语言功能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尽力,不要放弃,保持好心态,相信我。”
慕娇内心发笑,在她的记忆里,始终面对着陆尧楠的阴晴不定,好像已经成了一种必然的事,他此刻的温柔,还是让慕娇的心,忍不住的悸动。她小心地安抚着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哭丧着脸,两只眸子飘忽不定着,楚楚动人的模样就是那么惹人怜爱。她你就是不停的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憋在胸口的话,让她用两只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看见她的这般挣扎,陆尧楠疑惑着。“你是想要喝水吗?”
慕娇一个劲的摇头,更加猛烈的捶胸顿足起来,让陆尧楠有些不知所措。慕娇用手掐着自己的嗓子,手舞足蹈着,不知道要笔画些什么。“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给你手机,你可以发我的手机上。”
陆尧楠递给慕娇手机。慕娇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恢复平静,只是两滴泪从她晦暗不明的眸子里面流出来。“尧楠,我好害怕,从小我就是一个孤儿,在福利院的时候,平时还好,只要一生病,我就会格外想念家人,这辈子从来没有奢望有一个家,是你们给我一个家。”
慕娇通过微信发给了陆尧楠,陆尧楠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慕娇是什么样子,他自然最清楚,虽然她身世可怜,但是在陆家老宅,由于自己母亲的行动不便,慕娇一直是一手遮天,现在突然把自己编排的可怜兮兮,倒是让陆尧楠有些可笑。可是面对着这么惨的她,陆尧楠还是说了些安慰的话。“你会好起来的,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慕娇露出笑脸,这少有的温情让她陶醉,自以为是的认为陆尧楠虽然平时对她很凶,但是毕竟从小生活在一起,对她一定是有感情的。“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一直都很任性,但是其实我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是太敏感了,一直没有安全感,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慕娇眸子一紧,眼睛里面的光都聚集在一处,露出乞求的神色。陆尧楠叹了口气,点点头。“你已经把我关在家里面好长时间了,我觉得我的身体都已经腐烂了,每天都在想着各种各样腐败的事,或许我一辈子也说不了话了,这可能是老天对我任性的惩罚,可是,我不想每天呆在那个小屋子里了,那里就是一个监狱,与其每天那样痛苦的活着,我甚至想着,还不如死了。不要囚禁我,好吗?”
她咬了咬唇,发给陆尧楠,陆尧楠低头看着手机,心中生出一丝不快,他理解不了像是慕娇这样的人。明明她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要不惜一切的抓住机会,博取自己的同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陆尧楠虽然心有疑虑,看着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绷带的慕娇,想着她就算任性妄为,好歹一直是她陪着母亲,,也便松了口。裴佩自从失去了双腿之后,脾气就变得格外奇怪,有时甚至连自己都受不了,慕娇却整日待在她身边,给了她陪伴,这点上,陆尧楠是知道的。“等你出了院,我就给你恢复自由。”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慕娇心生欢喜,但是却要强忍着欢喜,脸上仍然是那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子。陆尧楠想到了被自己扔在办公室的聂雨汐,心中一阵愧疚,暗暗想着,那女人应该是等急了吧?“慕娇,有什么需要就对护士说,一定要好好的接受治疗,你要尽快恢复语言能力,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正要站起身来,慕娇的手却死死地拽住陆尧楠的衣角。两片唇瓣不停的上下摆动着,有话要说的样子,就连在她手里面的手机,也被她过激的动作摔在了地上。陆尧楠看清了她的口型,她正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要走。”
他紧紧蹙着眉,真想就这样走掉,不去管她。他把手机从地上拾起,交到了慕娇手里。慕娇如获至宝的结果,脸上满是紧张,颤抖着手在手机上打着字。“我知道聂雨汐不是故意要推我的,所以就算我真的是去语言能力,我也不怪她。而且我陪伴了你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只有聂雨汐,我不求你接受我。”
看到这些话,陆尧楠更加烦躁了,他眼睛里面满是躁动,眉头也蹙得更紧。他不喜欢这样的感情牌,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是自己欠她慕娇的,是你喜欢的聂雨汐把我重重的推倒,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陆尧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身上升起一股燥热之气,他脱下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