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就是部署人员,确保聂雨汐的安全,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嗅到了陆尧楠身上的不同往日。周聘虽然一路上也一直在打退堂鼓,她是一个胆小的姑娘,但,也是一身正气。方泉誉的一双棕色眼眸始终在周聘的身上徘徊,他恨不得多看她几眼,因为知道这种机会不多了。聂雨汐脱离了陆尧楠的视线,家里只有喜宝的时候,原形毕露的蔫了下来,满心的心事写了满脸。之前的时间,她一直以工作为中心,来选择忘却,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心烦,只是聊胜于无而已。情不自禁的想他,想他勾唇一笑坏坏的样子,想他颔首低眉深情款款的样子,想他不按常理出牌挑逗自己的样子。切切的以为自己中了他的毒,三年时间都已经过了,只不过短短数天的时间,竟然又陷入了他的牢笼。果真是命定之人,果真躲不掉吗?聂雨汐咬唇,翻起被子,蒙住耳朵,蒙住世界的元宵。敲门声被正在看电视的喜宝听了去。喜宝蹑手蹑脚的抱着自己的娃娃,去开门。“你是谁呀?”
喜宝蓦然想起妈妈的叮咛,问了一句。“喜宝,我是小姨啊!”
喜宝绕着手指,一溜烟跑到了聂雨汐的房间,拉着被子。“妈妈,小姨来了,我们要不要开门啊?爸爸不在家,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喜宝一路上拉着聂雨汐来到门口,开了门。聂雨汐警惕起来,看到陈婆婆的时候,眼神温和了不少。不见面,陈婆婆就拉住了聂雨汐的手,恨不得跪下。“雨汐啊!我真是对不住你。”
“聂姐姐,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周聘鞠了一躬,眼角红红的。聂雨汐听完了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很是恼火。“你们是假劫匪,那真劫匪是谁?”
“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
周峻道。聂雨汐摇摇头,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次绑架差点夺走了她最心爱的喜宝,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格外刻薄,席间说了一些伤人的话。“如果喜宝真的有事,道歉有什么用?你们只是想求一个心安。”
但聂雨汐从来就是嘴硬心软,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软了下来。“好了,喜宝也没什么事,你们也道过歉了。”
聂雨汐一笑泯恩仇。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看着那么多人来向自己道歉,她释然了很多。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论不上对与错,像因果循环,像她与陆尧楠。倒是陈婆婆真的跪了下来。“雨汐,我是真的过意不去,你就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们吧!我不要薪水,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聂雨汐打心眼里对陈婆婆很是放心,她是一个真心真意爱护孩子的人,在陈婆婆的百般劝阻之下,聂雨汐也终于同意。方泉誉做错了事,道歉的态度很诚恳,聂雨汐一直盯着周聘。她想知道,这样的屈辱之后,这样的隔阂之后,周聘还会原谅方泉誉吗?如果她都能原谅方泉誉,那自己会不会有第二个选择?送走了他们,陈婆婆也回去收拾东西,聂雨汐空荡荡的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她觉得有些落寞。从心,聂雨汐好像从来都没有机会能够选择从心,其实,她还是喜欢做他身边的雨汐,而不是单亲妈妈,复仇者。周聘的道歉,让聂雨汐明白了一些事情。至少在喜宝被绑架这件事上,陆尧楠只是出于同情的保护了周聘而已,并不是想要徇私舞弊的包庇陆家老宅的人。她的心像是着了魔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想念着陆尧楠的好。在一通电话之后,她彻底的坐不住了。“副总,陆总突然站不起来,昏过去了,他腰部有伤,应该是伤到骨头了。”
火灾里的舍身忘死,他背部腰部全部中度烧伤,昨天因为自己而摔倒后腰……这些细节在聂雨汐的脑子里面无限放大,烧着她的心房,惹得她焦虑万分。抱着喜宝就下了楼,一路上眉头紧蹙,目光灼灼的恨不得立刻飞回到他身边。跌跌撞撞的,找到了他的房间,一眼便看到了病床上的她。心猛地揪紧了,聂雨汐连呼吸都骤然停止,双唇微张的不敢相信。他好像因为她,躺过好几次病房。依稀记得刚结婚时的第一年,陆尧楠为她挡住了裴佩扔向自己的一个玻璃杯,砸中头部,住院观察一周,那时自己在他病床前哭的梨花带雨。心里面的柔软正被往事一幕幕牵引着,甜蜜好像在昨天,她向前走。“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趴在床上?”
喜宝撒开聂雨汐的手,便向病床跑去,摇晃着陆尧楠。“医生说,腰部烧伤还未痊愈,又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所以腰部脊椎受损。”
聂雨汐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向床头,眼神在某一处停了下来。嘴角一抹嫌弃的微笑,宣誓着某个人即将悲惨的命运。“喜宝,你想知道爸爸为什么趴着睡觉吗?”
聂雨汐拉开喜宝的小手,道。“嗯。”
喜宝眨巴着眼睛,天真无邪。“你捏住爸爸的鼻子就知道了。”
聂雨汐和喜宝通力合作,一人捏住鼻子,一人捂住嘴巴,就这么一直不放手。“妈妈,我们这样做,爸爸就不能呼吸了。”
“你猜,爸爸多久才能醒?”
聂雨汐盯着陆尧楠,憋住笑容。“不知道。”
陆尧楠,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