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业务员说卡里一共只有七十二万,聂雨汐的脸瞬时就变得煞白。没有一百万,怎么去救喜宝?“聂小姐,您没事吧?”
业务员见聂雨汐脸色骤变,就出声问道。聂雨汐刚要摇头,就见陆尧楠指间夹着一张黑金卡,递给业务员,沉声道:“从我卡里取三十万,连同聂小姐的七十万一并取出来。”
聂雨汐猛地抬头看着陆尧楠,张口就要拒绝他的帮助:“陆尧楠,我不要你的……”陆尧楠正色面对她,语气平淡而又冷静:“我知道给你钱你是不会要的,这三十万是我借给你的,这个时候你要是再推脱,我就要怀疑喜宝在你心里的分量了。”
言下之意便是,为了喜宝的安全,他的这三十万,聂雨汐必须得收下。况且他都表明了是借给她的,聂雨汐没有理由再拒绝。显然,聂雨汐知道陆尧楠的用意,当下也就没再说话。一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个银行平时的客户哪里会一下子取这么多钱,现在突然要取一百万,几个员工忙了大半个小时才把数额整理清楚,分别装进两个皮包里,拿给陆尧楠。陆尧楠接过两只皮包,带着聂雨汐回到车上。“我们现在去哪儿?”
聂雨汐的脸上满是焦愁。“先回云溪苑,等绑匪主动联系我们。”
聂雨汐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不是有陆尧楠跟在身边,怕是早就慌乱无措了。回到云溪苑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聂雨汐的脸还是一片苍白,陆尧楠已经点了外卖,看见她这个样子,心疼道:“先吃点东西吧,别喜宝还没回来,你先倒下了。”
聂雨汐摇头,说话的力气都好似没了,“我吃不下。”
“我让刘毅去查了,你放宽心,喜宝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向你保证。”
陆尧楠刚说完,房间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聂雨汐神经一跳,立刻抓起自己的手机,看见自己手机黑暗一片,复又怔忪地看向陆尧楠。陆尧楠拿出手机,先是让聂雨汐不要紧张,然后才接起了电话。电话是从老宅打过来的。陆尧楠冷静地听完,沉声回了句:“我马上过去。”
聂雨汐从陆尧楠的话里听出对方要走,就问道:“你要去哪?”
话语中夹藏着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依赖。陆尧楠定定地凝视着聂雨汐,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立刻她的身边。“我妈晕倒了,我得回去一趟。”
聂雨汐微愣,随即道:“那你赶紧过去吧。”
陆尧楠沉沉地看了她几眼,目光坚定,“我很快就回来,等我,绑匪来了电话立刻告诉我,别一个人做决定,知道吗?”
聂雨汐久久没有开口,直到陆尧楠要出门的时候,才轻轻点了头。陆尧楠走后又过了两个小时,聂雨汐的心情仿佛在油锅里煎熬,等着对方新的信息过来。终于,在时针转到八的时候,聂雨汐的手机连声带震动一起响了起来。聂雨汐忙不迭地去接:“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怎么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
对方等聂雨汐说完,才出声:“半个小时内,星悦广场的赛维树那商铺里接你儿子。”
那头冰冷地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得到了具体的地址,聂雨汐再也坐不住,拿上那两只装满钞票的皮包,就匆匆下楼去开车。心急如焚的聂雨汐丝毫没有留意到,刚才来的电话里,对方并没有提到钱的事。幸好此刻聂雨汐没有多余的理智让她去琢磨对方话里的漏洞,换做是其他稍微冷静一点的人,反而会瞻前顾后,误了找到喜宝的时间。时间回到聂雨汐去卫生间后。喜宝安静地坐在车里等着聂雨汐回来,突然发现眼前的光线暗了不少。他抬起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正站在车窗前看着他,大姐姐全身都包得很严实,虽然脸上戴着口罩,但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很是漂亮,只是看上去十分憔悴的样子。大姐姐敲了敲车窗,喜宝见她有话对自己说,就把车窗放了下来。“大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大姐姐眼睛弯了弯,“你是喜宝吧?”
喜宝意外地点点头,“你认识我?”
大姐姐:“我是陈婆婆的女儿,叫周娉,周峻是我哥哥,你应该见过。”
听见周娉这么说,喜宝立刻眼睛一亮,“大姐姐你是陈婆婆的女儿呀,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小姨才对?”
周娉点点头,“我妈让我接你到家里玩,你跟小姨走好不好?”
喜宝犹豫了一下,道:“妈妈去卫生间了,我们等她出来一起去好不好?”
周娉心跳得很快,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妈已经跟聂小姐说过了,我们先过去,一会儿聂小姐就会跟上的,好吗?”
喜宝看见周娉很着急的样子,整个人十分地虚弱,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喜宝觉得周娉既然是陈婆婆的女儿,就一定跟陈婆婆一样的好,故而没多犹豫就跟着周娉走了,还没忘记带上他的慕斯蛋糕。方泉誉一直跟在周娉的身后,这时看见她把一个从跑车上下来的小孩带走了,心里不由地一沉,这姑娘不会是想……来不及多想,方泉誉立刻追了上去,没摸清周娉的想法,他不好冒然露面,如果周娉真的剑走偏锋,他这个间接害人的人必须出面去阻止她。周娉没有带喜宝回自己的家,她本来就是骗他的,哪里会真的将他带回去。她只要拿到一百万,就会把他平平安安地放回去。不会对喜宝造成伤害的。周娉带着喜宝进了商场的儿童中心,喜宝见她并没有说到陈婆婆家的事,就出声问道:“小姨,我们怎么不去找陈婆婆?”
周娉没有说话,商场的行人很多,她又再次感受了他们投来的目光,仿佛带着肆意的讥讽。她躲了一处,另一处又有视线射过来,各个方向,每个角落都有不怀好意地视线扫向她。她惊慌地左右扫着,瞳孔中毫无焦距。当她感觉自己就要被无数的视线压得喘不上气时,她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