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学生不用去上学,距聂雨汐搬出陆尧楠的别墅已经有四天了。算算时间,人事部应该已经把自己的辞呈交到了陆尧楠那里,按照他的性子,想必收到辞呈的第一时间,就会打电话过来质问她。而她一直都没收到陆尧楠的来电,是不是说,陆尧楠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聂雨汐垂眸,尽管结果是她希望看到的,可真的没有听到陆尧楠的挽留的时候,心还是会痛,时不时地传来阵阵钝痛。昨夜凌浩在微信上问她,怎么这几天没有去医院看他。聂雨汐想了想,觉得凌浩出事,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自古便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一说,聂雨汐夜夜难安。于是,她回消息说,明天会带喜宝去医院看他。凌浩收到聂雨汐肯定的答复,心里高兴极了。自从几天前,聂雨汐当着陆尧楠的面喂他喝粥之后,聂雨汐就没出现在医院。他不敢去问她,他怕自己问得多了会暴露心里的那点阴暗,也怕生出不该生的期待来,最怕的,是将她推得更远。反正也没什么能比现在还要糟糕的,不是吗?凌浩苦笑。夜晚的漫长时间,因为有人期待着天明,而变得如流水般飞逝。聂雨汐带着喜宝在楼下吃了顿早饭,又帮凌浩买了一份清粥,一小笼包子。喜宝人未至,声先到,还没进去病房,就小声喊了起来:“凌爸——”聂雨汐急忙捂住喜宝的嘴,“乖乖,在医院大喊大叫是要被扣小红花的。”
“妈妈,我声音很小的,不会吵到其他病人。”
聂雨汐强硬地摇头,“那也不可以,你可以进了病房再小声喊。”
“可是进去了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聂雨汐不再跟他废话,直接把人带进了病房里面。“我就知道是喜宝到了,过来,让凌爸爸抱一下!”
喜宝开心地扑到病床上,“我也很想凌爸爸!”
聂雨汐把手里提的粥装进餐盒里,连着包子一同放在病床旁边的置物柜上。“来的时候,想着你还没有吃早餐,在我家楼下买了点,还热着,你赶快吃吧。”
凌浩的伤势比之前要好很多,所以聂雨汐也没有打算亲自去喂。凌浩温和的笑挂在脸上,他端起粥,闻了一下,有些意外:“这味道好熟悉,是……云溪苑旁边的那家?”
聂雨汐点点头,没有说话。凌浩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聂雨汐一开始说的话的意思。她住回了云溪苑!想到这里,凌浩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不疾不徐地吃完了聂雨汐带过来的早餐,接过喜宝递的纸巾擦了擦。随后想起什么,对聂雨汐抱歉的笑了一下:“我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妈心急,出口的话有些过重了,小汐,我替她向你道歉。”
聂雨汐微怔,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起这事,“没关系的,我能理解。如果我没有跟你说出那些话,你也不会……”“不是的!”
凌浩提高声音打断她。聂雨汐被突如其来的高声吓了一跳。凌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时态,急忙补救:“不是的,小汐,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为这事自责。那天只是在饭局上喝得多了,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想着那么晚大街上也没个什么人,结果你也看到了。”
他指了指自己头上厚厚的一圈纱布,自嘲道:“酒驾误事害己,你们可别学我啊,我这是反面教材的现身说法。”
聂雨汐心知凌浩是在安慰自己,不想拂了他心意,就默认了他的说辞。只是那拙劣而尴尬的演技,令她有些不忍,她无意伤害凌浩,最终却还是亲手将刀刃对准了他。周六没什么安排,喜宝一直缠着凌浩玩跳棋,聂雨汐也就在病房里待了下来。十局九输也挫不了喜宝的锐气,一局输了再来一局,好不容易赢了一局,还是凌浩故意放的水。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天色将暮。聂雨汐准备带喜宝回去了,临走前问凌浩晚饭想吃什么,她下楼去买一些回来。凌浩笑着摇头,说医院会有提供的,让她不用操心。聂雨汐点点头,牵着喜宝,转身就要往外走。凌浩看着聂雨汐的背影,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小汐,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聂雨汐想了想,道:“需要我来帮忙吗?”
凌浩答非所问:“跟我去云山公馆吧,小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