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震霆的电话打了过来。陆尧楠午饭都没吃一口,挂了电话就穿上衣服出门。聂雨汐见他这么急匆匆的样子,不禁关切地问:“这么着急出门,出什么事了吗?”
“父亲找我过去,你安心在家里歇息。”
聂雨汐放心下来,叮嘱道:“路上小心一点,别让刘助理开得太快,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
陆尧楠刮了下聂雨汐的鼻子,“知道了,还是媳妇心疼我。”
聂雨汐娇羞地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媳妇!”
陆尧楠笑而不语,刘助理已经等在了别墅外。陆尧楠抱了抱聂雨汐,就上车离去。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一路被踩着油门,开到了陆震霆住的宅子外。“陆总,我在外面等您。”
刘助理恪守本分地道。陆尧楠从喉咙里发音,低低应了一声,打开车门,长腿率先迈了出去。陆震霆坐在木质沙发上,面容严肃冷峻。陆尧楠坐了过去,率先开口道:“爸。“陆震霆用鼻息哼了一声,眼睛虽没看着陆尧楠,嘴上却不留情面的说着风凉话。“现在越活越任性了,舍身救人?尧楠,你接手陆氏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做得出这么天真的事来?”
陆尧楠面色平静,丝毫不受陆震霆话的影响,淡淡道:“爸,我救的是聂雨汐。”
陆震霆猛地抬头,“聂梦的女儿?”
陆尧楠颔首。“她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是不是你又去逼她了?”
陆尧楠汗颜,在老陆心里,难道他就是这么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他清了清嗓子,道:“您放心,我不会再做当年的那些糊涂事了,雨汐是心甘情愿地回来的。”
陆震霆长吁短叹,提及聂梦,他整个人的精神气,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当年我劝不了你,如今还是劝不成你。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聂梦,是我害了她。你妈偏执,根本一句话都听不得,你既然回心转意,就好好护着她。”
陆尧楠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上一辈人的事,他没资格去插手,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聂雨汐母子。父子俩坐了一会儿,陆尧楠就被陆震霆以“没准备他的饭”为由,将人赶了出去。刘助理载着陆尧楠原路开回了别墅。一周后,陆尧楠背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下班回来的时候,聂雨汐发现离别墅不远处的另一座别墅,突然间陆陆续续地进出人,在往里搬东西。心下疑惑道:什么时候那里搬了新住户?回到别墅后,聂雨汐不经意提了提,陆尧楠听了,脸色却有些沉。他已经知道叶家最近有了迁居B市的计划,不会这么巧,偏偏搬到这里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聂雨汐刚说完,别墅大门外面就有人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管家就拿着张请柬向陆尧楠急行几步,“少爷,有个助理模样的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谁会把请柬送到你的别墅来?”
聂雨汐疑惑不解地问。陆尧楠随意扫了眼请柬上的内容,就扔在了一边,漫不经心道:“有人搬了新家,请我过去一起庆贺庆贺。”
聂雨汐美目流转,瞬间就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送请柬的人,难道是搬进附近别墅的主人?”
陆尧楠勾唇,一抹冷笑挂在嘴边,“明天就知道了。”
聂雨汐若有所思地点头。翌日,聂雨汐去幼儿园接完喜宝,回了别墅。她停好车,抱着喜宝进了客厅,“乖,自己去房间玩。”
喜宝脆脆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喜宝刚进去,陆尧楠和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一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是个没见过的生人。聂雨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出现在别墅的陌生男人。略长的发丝齐齐梳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双耳戴着一对镶着黑曜石的男士耳钉,细长的双眼极具魅惑,看着人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不适。男人有着堪比女性的白皙皮肤,窄而薄的两片唇色泽鲜艳,像是含过血色一般,在他的容颜上格外的扎眼,同时也令这个男人的相貌趋于女性的阴柔之美。男人生得极为高大,不去看脸的话,虽不及硬汉那般肌肉喷张,却也是个万里挑一的男性。饶是见过那么多成熟英俊的商业精英,聂雨汐还是不可免俗地多看了几眼。“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这里的女性,想必就是聂小姐了?”
男人刻意压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阴冷。对上聂雨汐探究的眼神,陆尧楠介绍道:“雨汐,这位是苏南……”男人抢先道:“聂小姐,鄙人叶嬴卓。”
被抢话的陆尧楠瞬间冷了几分。聂雨汐轻笑点头示意,“叶总,久仰大名!叶嬴卓轻轻勾唇。“聂小姐回来的真是巧,我刚邀了陆总去寒舍小聚,也好让我那地方沾沾B市商业第一人的喜气。聂小姐一起吧,聂小姐也过去,对我来说就是锦上添花了。”
聂雨汐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陆尧楠,见他微不可见地点头,就粲然笑道:“叶总都开了金口,我再推辞的话就着实太小家子气了。承蒙叶总看得起我聂雨汐,那就叨扰了。”
叶嬴卓饶有兴趣地看着聂雨汐,唇边漾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就先不打扰两位,先行一步看看晚餐准备的如何了,你们收拾完直接过来就行。”
说完,对两人分别颔首,人就疾步从别墅里走了出去,真像是着急回去监工的模样。等人走远,聂雨汐才道:“这叶总说话真有意思,听起来客客气气的,可一看他那眼神,总觉得是在挖坑等着人往里跳。”
陆尧楠淡然道:“别看他成天笑嘻嘻的,骨子里阴得很。面由心生,长着这么一张阴柔刻薄的脸,心肠能软到哪里去?不过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蛇罢了。”
聂雨汐瞬间就不舒服了,她回想起刚刚叶嬴卓看她的目光,还真和陆尧楠说的那样,莫名的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