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冷酷无情地看着女修,对于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敌手来说,容不得丝毫怜惜,就算对方是女人,也照杀不误。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徒留祸患。
他一直秉行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至理。
撑天棒金光瓦亮,隐隐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沉重,正当他打算把女修一鼓作气送上不归路时,耳间传来了她求饶的温软话语。
“这位道友,暂且住手,听我一言,可否?”
王路默不作声放下撑天棒,旋即,化为一根发丝,飞入发间。
女修见此,俏脸一松,不过,就在她心神稍有松懈间,惊变陡现。
眼中的男子,消失不见!
在她大惊失色正要防御时,王路铁钳般的右手,已经掐住了她娇弱嫩滑的脖子,只要指节一动,直接扭断轻而易举。
王路以接近七百六十丈自身超然的极限之速,利用女修稍微地恍惚,宛转之间,将之擒下。
快逾崩雷闪电,速如电光石火。
很多元婴后期大修士都无此极速,大大不及。
“呜。”
杨可琳何曾遇到过生与死就在对方一念之间的大惊恐,泪水如珠子般从眼角滑落,发出一道委屈至极又惧怕如潮的低泣。
“给我把眼泪收起来,再叫一声,老子马上叫你香消玉殒。”
王路没有任何感情地断喝道。
乍闻暴戾之言,更把杨可琳吓得是魂不附体,身体顿时瘫软,直接向他淤泥般倒去。
王路眼疾手快,一指点出,退往一旁,任由她瘫倒,无声哽咽。
过了好一会儿,好似把眼泪流干,把悲伤泄尽,杨可琳断续悲泣。
由于王路以特别的手法阻断了她的法力,此时,她就像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艰难坐起,眼睛红肿凄楚地望着他,不甘心开口道:“阁下手段高明,实力超然,我输得心服口服,命入你手,想要怎样,拿去即是。”
“嘿嘿,想要怎样,你我皆清楚,不到内圈,三十年期限一到,必死无疑,这是铁律,不能打破,但是,进入内圈仅有一人,一年半前,我死里求生,当时你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也不能怪你,事关生死,为自己着想,无人幸免,连我也做不到,既然如此,唯有把你灭杀,才能踏入内圈。”
王路的话就一叶锋利薄片,一刀一刀把她肉割下般地疼。
杨可琳无声中泪如雨下。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就要死去,却无能为力。
“生死有命,下手吧,点我死穴,让我走得不那么狼狈,死后,如果道友有机缘去到北疆,请把我的遗体带回北疆忘忧谷,若我师兄还在,交给他即可,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为此,我愿献上所有宝物,以表酬谢。”
“带你回去,给你报仇吗,痴心妄想。不过,你倒是把准了本人敢作敢为的秉性,此事,我应了。”
王路好似根本就没有把“忘忧谷”放在眼里,冷笑道。
对于北疆,他还是有所了解,但是忘忧谷在哪里,他真没听过。
北疆何其之大,弹丸之地,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不杀无名之辈,说说你的来历,我也曾游历过北疆,自知不少,于你话里的忘忧谷却一无所知,你接下来的所说,或许,救你一命,也不无可能。”王路淡然的话语,好似黑暗中的萤火虫,让她看到了一线曙光。
是的,从北疆逃至南海,出海宗不仅没有封锁出海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深海老人更救了他一命,才能奇遇火海猪,进而逃出生天。
如果,此女为出海宗的弟子,承天大恩情,自己会放她一马。
至于唯有一人踏入内圈这个既定事实,虽无法改变,因雪瞳有成,他已隐隐看到了一些隐藏于迷雾的东西,想要带个人进去,难度极大,也存有一丝可能。
他绝非心慈手软之辈,想要自己命的人,不管她千娇百媚抑或国色天香,在他眼中都是枯骨红颜。
不过,除孙雪外。
杨云琳幽幽开口道:“忘忧谷位于北疆极西的无尽沼泽,那里只有师父,师娘,师兄和我四人,师父师娘因某些我也不清楚的原因,五百年前退出修仙界,在无尽沼泽天蟾族的默许下,寻到了灵气不凡的忘忧谷,为把衣钵流传,师父师娘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各收一传人,把他们各自的《无解阵图》传授我们,我和师兄都是被遗弃,流落于世俗的婴孩,师兄早我五十年入门,获真传后,先我百年外出,我百余年前离开忘忧谷,正式踏入修仙界。”
她停了片息,继续道:“还有一点,请道友放心,师父师娘曾明言,若我和师兄陨落在外,他们不会寻仇,还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外人无法干预,更不能干涉。”
若有似无地瞥了王路一眼:“自小生活其间,忘忧谷给我了最大的爱与包容,即便死去,也要埋骨于此,这就是我杨可琳的所有来历。”
王路蹙着眉头,五百年不到,二人师父就把她师兄妹培养成了元婴中期修士,虽不常见,却也有一些,这是其一。
其二,要知道,他们忘忧谷仅师徒四人,修仙资源可谓十分乏缺,就算两人师父师娘早就为他们备下了海量灵材丹药,这需一笔多大的灵石,用天大来形容,毫不为过。
再者,无尽沼泽曾作为“他为师尊师门报仇雪恨”的一条退路,对其了解相当详尽,哪里听说过什么“天蟾族”?
如果杨云琳所言不虚,那这天蟾族势必隐藏极深且非同小可,由此可见,二人师父师娘实力已达此界顶峰。
最后,杨云琳竟以阵法入道,《无解阵图》听起来,倒有那么几分玄妙之感。
嘿,也正因她主修阵法,让王路坚定了“留她一命”的想法。
这才是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