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十丈宽的通道,王路任选其一就可完好无损地离开,只是一旦走掉,就注定与金阳独伞无缘,还是修为和实力不济啊。
眼里泛出强烈地不甘与无奈,此情此景,断然迎上,无异于鸡蛋碰石头,纯属找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只能这番安慰自己。
“唉!”
即便如此,为了能近距离多看一眼宝花,王路还是于心不忍,失魂落魄慢慢地朝临近金阳独伞的通道走去。
湖面无比坚硬,金阳独伞被上千个横眉怒眼的糙汉傀儡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两旁傀儡巨目圆睁,揉成了一股利刃般的气息,直冲云霄。
震荡开去,风起云涌。
当王路行了一千三百五十四丈,离此花仅有一百丈不到的直线距离,意想不到之事,如平地起惊雷,骤然突现。
他并没有向前直行,而是呈九十度,一个转弯,悍不畏死疯了般径直朝密集如麻的傀儡大军冲去。
“砰砰砰砰砰......”
竟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那些气势凶煞的傀儡仿似一个个气泡般,一碰就碎,发出道道“噼里啪啦”的鸣响。
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哈,这他娘的就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幻阵而已,确为天衣无缝,如幻如真。
差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把他骗过。
从头到尾,从始至终,可谓无懈可击,完美无缺。
此阵可怕之处在于两点:
其一,在王路方见金阳独伞被震撼的瞬间,阵法就悄无声息地开启,自己则不自觉地陷入其中,而一无所感。
其二,湖面真实且诡异的透明和硬度,进一步加深了对于此湖、此环境的真切感受,从侧面间接地给予了他“或许取宝不易”之忧,这就为接下来傀儡大军的出现,作好了完美的铺垫。
果然,傀儡大军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地开来,吓得他只能不甘地放弃。
不过,再完美的布局都有漏洞。
四条通道便是破绽之一,其实也不算,若非王路对其念念不忘,想要再最后看它一眼,他根本就觉察不出整个画面,皆为幻阵。
不看不知道,一看,一个微小的疑惑须臾间浮起。
为什么如此之多,可谓满天满地的傀儡大军,把金阳独伞遮掩得严丝合缝,把它封闭得结实牢固,就像给它加上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牢,即便这般,自己还能一清二楚地看到,难道眼花了,难不成自己的神识已经强大到了能够穿透实物的境地?
或是,夔牛视力暴涨而可以把所有之物,一望而透?
以当下的修为,神识绝不可能做到。
也许,《雪瞳》小成,有大概率的可能。
既然不是自身的原因,那么把所有的不可能排除,真相再不可能,也为可能。
真相,就是:
这些数万依旧不绝到来的傀儡大军,实则幻象虚影,只为阻止他把金阳独伞摘取。
想明白此处,王路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佛家有言,真真假假,皆为执念。
如果他肯定了绝非傀儡大军的对手,说不定,这些傀儡大军真就成型坐实,由假变真,由幻成实,所以,他装着放弃的样子,心里却直接否定了它们为真的念头。
还有一点,好巧不巧,如果傀儡大军让出的通道,金阳独伞位于其上,王路定不会生出此念,也根本不敢再打它的主意,只能如斗败的公鸡,灰溜溜走掉。
他也认真思考过此点,这些算计应该早就被变态的南海之角主人考虑到,为什么还会露出尾巴?
确有些说不过去。
令上千个傀儡把金阳独伞围着又被看到,是否画蛇添足,破绽尽漏?
“砰砰砰砰砰......”
数百傀儡纷纷崩解,消散无踪
王路全然不顾,径直来到金阳独伞前,看着这独一无二,千古罕有十大奇花的金阳独伞,发出一道“嘿嘿”胜利般的笑声。
“去!”
一柄子刃闪现,“叮叮叮叮”对着金阳独伞周围的硬实湖面,疯狂刺、砍、劈、抹、挑......
无数火花连绵不绝炸开,飞溅到把此花圈住的夔牛黑圈上,“嘣嘣嘣”地响个不停。
湖面实在太过于坚硬,趁此机会,王路猛地爆喝一声:“还不给老子散!”
直冲天际,响彻四野。
“轰!”
好似一道雷暴,所有的傀儡大军猛地面色骤变,对王路怒不可遏的同时,湮灭在了空气中。
“呼!”
天朗气清,一切又回到了最初模样。
“糟了!”
就在王路得意洋洋之际,他心里一惊,冷汗直冒。
不用看,他已经知晓,金阳独伞也跟着一并消散了。
算了,还是你“南海之角主人”老谋深算,技高一筹,在下认输就是。
王路心里惋惜道。
虽然答案已出,他还是侥幸地看向金阳独伞处,希冀会有奇迹。
嘿,空空如也,好似此花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般地不可思议。
“呵。”
苦笑下,自己当真好傻,虽然看破了傀儡大军为幻影,那么它们的出现保护,也就昭示着金阳独伞并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
既已认定傀儡为假,所过之处的傀儡们也如泡沫般碎掉,等它们保持着现状就是了,何必叫破吼出。
错就错在,开门见山亮出底牌,那么随即而来的结果即为,傀儡就被定格成为虚幻,如果傀儡已为泡影,那么,它们原本现身“保护金阳独伞”的使命就荡然不存,也就是说,它们都散去了,自然而然,金阳独伞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也会跟着一齐消失。
其实,他要做的,还是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保留傀儡大军的同时,等待子刃切碎湖面,再于某个真假虚实的转变中,顷刻取走金阳独草。
与此同时,震声而出,喝爆傀儡大军,免得它们化虚为实。
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得而复失,自己还是,棋差一着啊。
晚辈,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