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达奚思尔说完这话的最后一秒,门被猛然踹开。
进门的,是浴血焚身的谢也。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着从门外侍卫夺来的剑,朝达奚思尔冲了过去。
这在达奚思尔的预料之中,她往后退了一步。
一切都在她的圈套里,她站在床边,一直守候着她的另一个侍卫破窗而出,接下了谢也的剑。
这个人,同连步尘一样,腰间系了个红绳。
所以,这个人的实力,应该和连步尘差不多。
对谢也来说,也该有些难打。
就在徐岁欢看见谢也身上的血迹,以为他受伤想下床帮忙时,让屋内二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
谢也在那侍卫挥剑砍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躲避,而是将手中剑,调转了一个方向。
下一刻,血液飞溅,洒在了站在侍卫身后,达奚思尔的脸上。
那名侍卫,被谢也,硬生生的砍成了两半。
身躯滑落,瘫软在地上,血迹几乎是喷洒出来,除了徐岁欢,剩下的两个人都不可幸免。
那名侍卫,连一句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便分成两半倒下了。
别说徐岁欢,就连达奚思尔,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在了原地。
踩踏血液的声音响起,对上那张冰冷的脸,达奚思尔感觉到喉间一紧,被人用手肘按住喉咙,往身后压。
身躯撞到了墙,窒息感笼罩住了她,达奚思尔拽着谢也鲜血淋漓的手臂,难受的喊出声,
“哥哥...”
眼前的人,杀红了眼。
谢也眼睛睁的很大,眼珠里面的眼白,都被鲜血给沾满。
他面色疯狂,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谢也的手越压越紧,这声哥哥,并没有唤起他的理智。
他瞳仁可怕的抽缩着,瞳孔,散发着一些暗红的颜色,
“我和你说过,不要动她。”
“为什么.....你不听话呢。”
达奚思尔眼睛,被生理性的泪水给糊满。
她知道,谢也失去理智了。
喉间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脸也变得青紫。
不行....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哥哥,哥哥怎么会对她动手?
达奚思尔眼看着,谢也抬起了那把因砍人而砍顿的剑。
她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去求助了徐岁欢。
而徐岁欢不知何时,已经捂住流出鲜血的伤口,下了床。
她额头上都是虚汗,轻轻的握住了,谢也压在达奚思尔喉咙上的手,
“谢也....”
她唤他的名字。
从他压住达奚思尔的时候开始,徐岁欢就开始喊他,想制止他,可是,谢也如同疯魔了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这还是徐岁欢第一次见谢也这样。
她强忍着疼痛下了床,腿脚都要站不稳。
但谢也的手依旧没有收回。
徐岁欢深深的呼了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愠怒的出声,
“谢!也!”
说着,徐岁欢去拽他的手。
她身受重伤,本来没什么力气,可也是她,轻易的将把达奚思尔死死按在墙上的手,拿了下来。
那几乎用了徐岁欢最后一丝力气。
她脱了力,靠在了谢也身上。
谢也眼中的疯狂,随着她的动作,散去了不少。
剑掉落在地,他扶住了徐岁欢。
伤口的疼痛引来一丝困意,徐岁欢艰难的眨着眼睛,身躯一点点滑下,
“杀她,你会后悔的。”
她说完这一句话,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谢也身上。
达奚思尔也因谢也的离开,腿软的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她艰难的咳嗽,拼命的吸取得之不易的空气。
此刻,她是愤怒的,又是不甘的。
甚至,有一些悲伤。
但是,现在她来不及宣泄情绪。
在谢也抱着徐岁欢准备离开时,达奚思尔喊住了他,声音嘶哑,
“你...又失控了...哥哥....”
上次谢也失控,还是在他们小时候。
谢也脚步停了一会儿,眼中的戾气已经完全散去。
他也只是停了这一秒,便迅速的带人离开。
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房子。
——
当谢也浑身是血带着徐岁欢来找修璃璃的时候,不出意外,被骂了一通。
“你身上好脏!”
“我都说过她需要静养,好不容易醒来你怎么又让她晕过去了!伤口还裂开了这么多!”
谢也垂着头,面对她的指责一声不吭。
鲜血从他额头上滑落下来,有些黏腻的难受。
修璃璃看着徐岁欢下腹处的伤口,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说,
“她也不老实,这么看来,只能让她去泡药浴,才能恢复的快些了。”
说完,她双手抱胸看着谢也,没好气的说,
“身上这么多血,你有没有受伤?”
谢也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恰好牵扯到身上细微的伤口,
“有点,不打紧。”
修璃璃挑眉,哦了一声,
“没事就好,我还说,若你受了伤也可以同徐岁欢一起去泡,既然你没事,我就不用准备那么多药材了。”
“嘶....”
听到她说的话,谢也肚子突然疼了起来,他抹着衣裳上不属于他自己的血液,举到修璃璃面前,
“不行...好像还是有些严重....”
说着,他撑住了一旁的桌子,有些虚弱,
“方才好像也被割伤了....你还是准备多一些的药吧,我和她一起。”
修璃璃:......
她真想把镜子举在谢也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的演技有多差。
——
徐岁欢在疼痛后,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她被温热的水给包裹住了。
眼前雾蒙蒙的,嗅觉恢复时,她闻到了药草的味道。
她似乎是靠在池壁上,整个人一丝不挂,身体毛孔被打开,伤口也不再疼痛。
徐岁欢刚醒时带着的警惕,也潸然退下。
她放松的往后一靠,却发现,身后的墙壁居然是温暖的。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有力,带着肌肉的修长的手臂,缓缓环住了她。
略微冰凉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似乎是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些未嗜足的沙哑,
“这么快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