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术是四大巫术最恐怖的一种,其中包含了招魂之法。
只要肉体不失,用人死前比较重要的物件,便可将其散去的魂魄找回来。
只是,这种术法从古至今,也没有人成功过。
谢也没想到,居然会在白芷身上见到。
他摸了摸徐岁欢冰冷的脸,
“若真的如连步尘所说,那他的宫殿便是招魂之地,所以白芷待在里面不会灰飞烟灭,招魂之人,又必定是连步尘,所以.....”
谢也怕她伤心,揉了揉她的脸,语气沉重,
“所以他说的可能是真的,白芷,必须要有一招魂的因素在身旁,才能自由走动。”
白芷离不开那座宫殿,也离不开连步尘。
徐岁欢心中,涌上一股股无力感,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白芷死了都不得安息。
招魂术。
这个听起来就荒唐的术法,徐岁欢是断然不信的。
谢也轻轻环抱住了她,轻声道,
“对不起,我早该发现的。”
“连步尘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他对白芷的情,应当是当初在我派他保护白芷时种下的。”
连步尘执念太深,他早该察觉到。
徐岁欢盯着空中的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谢也知道,她心情低落,且对自己感到失望。
这种感觉,很像....之前她投湖想要寻死的时候。
谢也连忙抱紧了她,哄道,
“招魂之法虽有很大的风险,但是...白芷目前的情况,算不上差。”
“她好像,认出了你,甚至很有目的性的,找到了你。”
白芷是不会主动离开招魂之地与招魂之人,除非,有一个很强大的因素。
她独自出门,又撞到了徐岁欢。
所以这个强大的因素,只能是徐岁欢。
想到这,徐岁欢眼眸里,终于有了聚焦,她逐渐回过了神,
“真的吗?”
谢也点头,
“嗯,所以,在一切没有达到最坏的地步时,不要轻易灰心,知道吗。”
徐岁欢听着谢也安慰着的话,渐渐的垂下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但愿如此吧。
——
后卫宫。
达奚思尔待连步尘不薄,他是她唯一的贴身侍卫,住的宫殿堪比乾疆的几位长老的住所。
宫殿内最大,最奢华的房间内,一位白衣女子坐在镜子面前,乖巧的,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连步尘来前,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又换了一件新的衣裳。
镜子里,女子的身旁,缓缓坐下一个人。
连步尘侧眸看她,
“在想什么?”
女子无神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机械式的眨了眨眼。
连步尘知道听不见她的回答,但依旧自言自语的说,
“你今天为什么要出门?我差些,被你吓死。”
连步尘叹了一口气,趴在了白芷身前的梳妆桌上,眼神一直看着她,努力与她对视,
“我陪了你这么久,岁欢姑娘只是一来,你就跑出去了。”
“倒真是…让我有些伤心。”
连步尘嘴上说伤心,但表情却一点也不凝重。
他指尖勾着白芷垂落的发丝,轻声道,
“不过我很开心,你从未一次性走过这么多路,是不是有意识了些?”
连步尘温和的笑着,目光又放在她胸前的口哨上,
“多亏了它,我才能及时找到你。”
“口哨被我加强了,不用吹,只要你离开了这个宫殿,我便能感觉到。”
“这个方法很方便吧?”
连步尘,说着,声音有些发哑,
“若是三年前,能早些被加强就好了....”
白芷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时不时轻微的晃着身子。
听到连步尘自责的话后,她逐渐转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连步尘收回心绪,唇角带笑,摸了摸白芷的头,
“困了吗?”
连步尘起身,手绕过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好轻,再过三日,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吃东西了,到那时,我会将你养成在徐王府一样....”
连步尘抱着白芷,没有走几步,突然听到了啪嗒的声音。
一把短刃,顺着白芷垂落的衣袖,掉落在地。
连步尘停住脚步,被那短刃吸引去了目光。
怀里的女子依旧安静的,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神色的异常。
连步尘看见,那短刃上有一些鲜血。
他立刻将白芷放在床上,单脚跪在她身前,撸起她的袖子,掰开掌心后,赫然看见了一道小小的疤痕。
她不知怎么握剑,只知道拿着这个可以杀人,所以不小心握在了剑刃上。
连步尘用手擦了擦那鲜血,心惊胆战后,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伤口不深。
他拿来了药物与绷带,上好药后一点点将绷带缠绕在她的手掌上。
包好后,连步尘一直沉默着。
过了好半晌,他像是泄了气,无可奈何的把脸盖在白芷包着绷带的手上,
“连你…也想杀我吗。”
“你也如岁欢姑娘一样,觉得我做错了吗。”
连步尘一时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值得庆幸的是,白芷至少有了人正常的反应。
尽管,是想杀了他。
不过就算是这样,就算白芷在这种情况下反抗,也阻止不了他想复活她的心。
就如连步尘三年前所说,念想很可怕。
在情窦初开时,他根本接受不了白芷的离去。
只能,想办法将她不顾一切的救回来。
即使,背负一个疯子的骂名。
不过没关系。
不被人理解也没关系。
他答应过会救她。
所以一定会做到。
连步尘抿着的唇微微颤抖,将她的的手放回身侧,擦了擦她赤着的双脚,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白芷看着房梁,空洞的眼睛眨着,依旧没有透露一丝其它情绪。
房内,有两张床。
不同于白芷奢华的精致床铺,她身边,放了另一张极为朴素的。
连步尘把那短刀捡起,擦干净上面的血液,放在了白芷的枕头底下。
他看着白芷懵懂无知的双眼,轻柔的抚摸她的头,
“下次接着努力吧。”
“若是这样能让你恢复意识,我可以让你多捅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