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歌安静的躺在了床上,他同前几日一样,面色苍白,丝毫不见好转。
谢也身后是狂风暴雨,进门之时,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与衣摆,流入地面,打湿了房中温暖的空气。
可还未走几步,谢也便听到了一丝动静。
一个纤细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跳出,双手双脚缠在谢也背上,姿态暧昧。
但是,手中却握了一把利刃。
那把尖锐至极的东西刚触碰上谢也的脖颈,就被划出了一丝血液,
“哪来的畜生,姑奶奶的地盘你也敢....
“是你?”
修璃璃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进来的人是谢也。
谢也面色依旧冷淡,他淡淡开口,
“下来。”
修璃璃无趣的从谢也身上跳下,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精刃,
“你这副模样我还以为是来找我索命的厉鬼呢。”
“来这做什么。”
谢也慢步走到江弦歌窗前,一言不发。
看着谢也满身的戾气,与拿着的拐杖,修璃璃眯了眯眼,
“你别和我说,你是来杀他的?”
谢也对修璃璃突如其来的想法嗤之以鼻。
他说,
“江弦歌恢复的怎么样。”
修璃璃哦了一声,“有本小姐在,自然好得快。”
她可是号称苗疆圣手的存在,多少人求她所做的医蛊都求而不得,但是却给了江弦歌好几个。
甚至连他的伤口都是她缝的。
修璃璃挑着眉,随意道,“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难道打算和我回苗疆,兑现承诺了?”
谢也静静的看着江弦歌,嗯了一声。
......
这回倒是把修璃璃堵住了。
谢也这浑身淋湿的样子....也未免太过可怜。
修璃璃应该能猜到些许——谢也被那女子拒绝了。
她也不好多说,只是默默将利刃收好,随意道,
“既然这样,那就早点准备吧,你这里不安全。”
“嗯。”
谢也像个木偶,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江弦歌,重复着一个嗯字。
——
徐岁欢一夜没睡,也没等到谢也回来。
那把伞应当是他留下给自己的,所以徐岁欢一到早晨就拿着伞跑了回去。
雨未停歇,但是却小了许多,碍于在雨中奔跑,徐岁欢整个个人身体也被打湿了些许。
她喘着粗气到了三皇子府门口,歇了一会儿正准备进去,却被一人拦下。
“徐姑娘,三皇子府不方便接客。”
这是徐岁欢第一次被拒之门外。
她愣了愣,说,
“谢也....回来了吗?”
门口的小厮微微笑着说,“昨夜就回来了。”
“哦....”
徐岁欢心中一阵疑惑。
谢也这是....生了多大的气?居然冒雨回来?
见徐岁欢还踌蹴着没有离开,那位小厮又下了逐客令,
“徐姑娘以后都不用来了,江少卿已经被送去徐王府,冰棺中的那位,您也找个时间....拿回去吧。”
“什么?”
徐岁欢感到无解。
先不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吵架,但是一闹矛盾,就把江弦歌和白芷统统赶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不让住她还不稀罕呢!
徐岁欢成功气炸了,她抿着唇,冷声道,
“好啊,那替我谢谢你家三殿下。”
说完,徐岁欢将伞也扔在了门口,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今日一早本该去寺庙的,但是想知道谢也有没有回来,她还是先来了三皇子府。
徐岁欢越想越气,眼眶都不自觉红了起来。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回了自己房里。
徐苍说三皇子送江弦歌来到府里,见他伤的重就将其留了下来,想问徐岁欢怎么回事,但却被她敷衍回答了事,
“好了爹,等会儿还要去法华寺,我先去沐浴,回来再跟你说。”
徐岁欢又疲惫心情又不好,她沐浴完换了件衣裳,就坐在了江弦歌床前擦着头发。
待她从寺庙回来,她一定要揍谢也一顿。
也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徐岁欢叹了一口气,看向床上的江弦歌,
“快些起来吧,他居然敢把你丢出来。”
“我一个人打太便宜他了,等你醒了我们混合双打。”
徐岁欢看着江弦歌平静苍白的脸,忍不住笑起来。
收拾好自己后,徐岁欢又坐着马车,独自上了山。
这回不用徐岁欢去找祭空,反而是祭空在寺庙门口等候她多时。
徐岁欢有些惊讶,拖着疲惫的双腿跑过去,
“祭空师傅....”
听到了她的声音,祭空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徐岁欢默默的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又来到了寺庙后门的桃花树下。
祭空脸上胡子嘈杂,发丝凌乱,又带着眼罩,之前看见的第一眼,徐岁欢还以为他是个老头。
现下离得这么近徐岁欢才发现并不是如此。
他身姿挺拔,皮肤也挺不错的,应当才二三十岁有余。
祭空双手背在身后,虽然衣着发丝凌乱,但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肮脏。
这应该就是...神秘莫测之人浑身自带的佛气?
祭空看着护栏挡住的重重大山,声音犹如这大山一样壮阔,
“施主好像,每次都要等我先说话。”
“啊....”
徐岁欢懵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哦..抱歉,因为您一个人的时候很安静,我怕打扰到您。”
徐岁欢挠了挠脑袋,回味着他的话。
那祭空的意思是让她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吗?
徐岁欢反应过来,直接说,
“不知祭空师傅昨日说的,今日要告诉我的事情是什么?”
“还有去南诏的时机...又该是什么时候?”
祭空丝毫未动,淡淡道,
“施主此刻若是去南诏,必死无疑。”
徐岁欢心头颤了颤。
她垂下了眼帘。
其实她也猜到了些许。
南诏那边就是苗疆了,里面奇珍异虫多的很,听闻那个是最危险的地方,外族人没有许可根本进不去,且蛊虫奇异,稍有不慎中下剧毒就会一命呜呼。
更何况是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徐岁欢深深感受到了无力。
要是她也有和穿越女一样的能力就好了。
徐岁欢问,“那,此局可有破解之法?”
祭空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这是徐岁欢第一次看见祭空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他突然侧脸,即使眼睛被白布挡住,但还是让人能够感觉他笑盈盈的目光。
徐岁欢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