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步尘来到徐岁欢面前,他手中的剑还滴着血。
“徐小姐。”
徐岁欢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连步尘似乎察觉到,他将剑放回了剑鞘中。
“徐小姐。”
连步尘再次开口,他说,“现下三皇子在处理宫中事务,若无要事,还请先行离开。”
连步尘给了她一个选择,将生路摆在了她的面前。
徐岁欢的目光错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某人。
谢也不知何时,坐在了一把漆黑看似尊贵的椅子上。
他架着双腿,笑容早已消失,目光淡然,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们这处。
他身后站着的,是错位而立的黑衣人,身前,是数不清的残尸。
无数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走上连步尘选择的这条路,让她快跑。
好像不跑,就是死路一条。
当徐岁欢不知道如何做的时候,她听到了细微的敲击声。
谢也的指尖,漫不经心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徐岁欢在那一刻,警醒了自己的灵魂。
谢也的下意识举动出现了。
徐岁欢拖着疲软的双腿跑了。
朝谢也的方向跑的。
徐岁欢错过连步尘,淡黄色的身影跑的极快,马不停蹄的朝那坐着的男子那处跑去。
身旁有人想拔剑拦住,连步尘看了眼谢也的神色,抬手制止。
徐岁欢跑的极快,在距离谢也仅剩一步的时候,也没有停下。
随后,谢也被一抹温暖包裹住。
谢也的指尖停住,敲击声骤停。
徐岁欢腿软,加上孤注一掷,于是便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
害怕谢也把她拉走,徐岁欢将人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
她丝毫不在意谢也身上的血污,任由鲜血将她的衣物沾湿。
徐岁欢在谢也怀里颤抖,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她好像感受到谢也动了一下。
而后,后颈放上了一只湿漉漉的手。
徐岁欢被掐的仰起头看他。
谢也与她的距离很近,徐岁欢这才发现,身旁的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不见了。
他冷淡的脸上带着嘲讽,清冽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怎么?徐小姐可是想到,还有需要利用我的地方?”
他话语阴阳怪气,徐岁欢抿了抿唇。
“果然如此。”谢也嗤笑一声,
“想利用就利用,不用就甩到一旁。徐岁欢,”谢也的手摩挲着她颈边的肌肤,微微歪着头,眼神散发着危险,
“你当我是你的狗吗。”
徐岁欢攥着他胸前的衣物,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她才摇了摇头,“我没有,我的命是你的,我该听你的。”
谢也似乎有些满意这个答案,眼神里的杀意散去了一些。
而后,他恶劣的弯起唇角。
指尖摩擦,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身后,一个被打的血淋淋的人被拖了上来。
她被人揪着头发提上来,嘶哑着嗓音喊着救命,发丝凌乱,衣物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被人扔到了他们面前。
徐岁欢感到这声音有些耳熟,身体不受控制的僵了几分。
谢也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搂住她的腰,将她转了个身,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来。”
谢也把头放在了徐岁欢肩膀上,噙着笑意与她一起看向那地上跪着的人。
与地上的人一对视,徐岁欢呼吸加重,一脸惊恐。
“徐岁欢,是你!是你啊!!!”
地上濒死的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一道道发出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嘶吼,若声音是利器,徐岁欢早就被剜的血肉淋漓,只剩下了骨头。
地上躺着的人,是孟霞云。
谢也最终没放过她。
谢也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你看,你让我别杀她,我留着呢。”
他叹了口气,“可是留了好久,差点忍不住。”
谢也的声音比孟霞云更有杀伤力。
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变态,之前的徐岁欢,还是低估了他的不可控。
谢也带着徐岁欢站了起来,将一旁放着的拐杖拿了过来,
“道歉,光是嘴上说说,是不行的。”
徐岁欢一只手扶着椅子,不知所措的看着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孟霞云。
谢也将那根拐杖铁锤,递给了徐岁欢,
“用这个,杀了她。”
谢也歪头笑,“你也该陪陪我玩了。”
徐岁欢的手被迫张开,手背覆上谢也的手掌,缓缓包裹住那根拐杖。
手中的拐杖很重,徐岁欢双手用力,才只能堪堪提起一点。
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孟霞云。
要让谢也保护她,要与谢也一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与狼共舞。
她,好像只能站在谢也这边。
孟霞云看着那拐杖上的血迹,嘶声力竭道,
“徐岁欢你丧尽天良!我是你的母亲!我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等我回去了,我定要让老爷将你碎尸万段!”
她看着落在自己手中的孟霞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而孟霞云的话,彻底点燃的徐岁欢内心最后一丝犹豫。
“母亲?”
徐岁欢反复咀嚼着这两个看似沉重的字。
她的母亲,早在她出生没几年,就离开了,至此养在孟霞云麾下,才正式开始了她的地狱。
“北国二十三年,我年仅五岁,你因为我将碗中的米粒掉在桌上,让我在雷雨中跪了一夜,至此,我被雷击,昏迷了一月。”
“北国二十五年,父亲在外陪皇上征战,他征战十天,你就饿我十天,我滴水未饮。”
“北国二十六年,父亲作为北国大使去邻国做客,你暗中将我带出,恶意将我丢下,我走了五天五夜,才回到了家中。”
徐岁欢将之前的伤疤,一道道扯开,讲的越多,她手上的凶器才能握的更紧,
“还有我十岁那年,你骗我说父亲在宫外打猎受了伤,让我去给他送药,我信了。”八壹中文網
“后来,若不是我命大,差点被你所聘用的凶恶山匪杀死!”
徐岁欢纤细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回忆的越多,她眼神就更加凶狠,
“这就是你尽的母亲之道吗!”
随着话音落下,铁锤被抬起,徐岁欢咬牙用尽力气,朝孟霞云的头上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