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洲,涅槃国度!
永夜,月明星稀,长风吹过巍巍山脉,带着优雅的沙沙声!
盛夏的热浪,一股又一股席卷着苍茫大地;夜鸣声微微,带着一份入画诗意!
涅槃国度,石屋林立,偶有浩浩殿堂,阁楼重重;在一角古老的殿堂内,一口黑金色的石棺,蒙蒙混沌气中,残存着九块猩红色的碎片。
那是传说中,冥古纪·元,三大神眼之一的血眼!
血眼碎了,成了九块,散发猩红色的光芒;有诡异的,古老的,沧桑的气息从那里散发而出,带着浓重的岁月流逝感。
黑金石棺前,昆梅盘膝坐在那里;她一身宽大黑袍,将她的一切,全部隐藏在了黑暗中。
只有那一张古老的血色面具后,闪烁着一双幽幽银瞳。
淡淡的处子体香,柔柔的浮动与这方古老的殿堂,带着恬淡,悠然。
“嘭!”
猛然间,黑金石棺内,一块血眼碎片,轰然一声,炸裂成为漫天齑粉,成为了过去,彻底消散在历史洪流中。
空间裂开一条宽深的裂痕,荒从里面一步跨出!
“你回来了!”盘坐于石棺前的昆梅,豁然站起了娇小的身躯;她猛地向前跨了一步,身体却凝固在了那里!
在她一双充满激动之色的眸光中,是荒阴沉如水的神色。
荒回来了,他立身在黑金石馆前,高大的躯体慑人,一身葬天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满头白发披肩垂落,古老的血色面具后,是一颗泛着阴森无情的眸子。
“嗯!”
跨步向前,荒没有理会昆梅,径直走出了殿堂。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荒没有看见,昆梅那双失落的幽怨眸子。
走在涅槃国度古老的街道,荒像是迷失了灵魂一般,不知道尽头,也不知道目的。
“一切,都会发生吗?”想起别天神世界中的一切,荒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悲愤,深沉如渊的绝望。
“喂,你听说了吗?人族的四大禁区出世了?妖洲恐危亦啊!”路过一座古老的石屋,突然,里面传来隐秘的对话声。
“禁区!”荒神色一怔,眸子瞬间冷冽了下去。
“哼,只要有皇子在,区区人族蝼蚁算得了什么?皇子一定会带我们杀尽那群卑贱的蝼蚁的!”这是另外一段回话,充斥着妖兽高高在上的尊荣。
“轰隆!”
袖袍一挥,那间石屋瞬间倒塌了下去;石块崩裂,将那两尊妖兽埋在了碎石块下。
“什么人?”妖兽的兽身,真的是太强大了;不过两尊小小的一等兽兵,被数百斤重石压落,却无一点外伤。
石块崩碎,两尊狼族的妖兽从里面冲了出来,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狼妖,周身长满了长长的黑毛,根根倒竖,如同尖针一般,闪着寒芒;巨大的狼头,獠牙尖锐,双眸赤红,嘴中滴着恶臭味扑鼻的口水。
“是谁,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漫天烟尘中,两尊狼人眸子赤红,从倒塌的石屋中走了出来。
狂妄的口气,充满暴虐杀机的眸子,在望见荒的那一刻,消逝的无影无踪。
“是,,,是你!”荒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只是那颗如深渊般乌黑的眸子,却已然将两尊妖兽吓得浑身发抖,浓密的狼毛中甚至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便是荒在妖兽中的绝对威势,或许说绝对恶名更加贴切。
荒,是等同于荒天一般,残忍、无情、血腥的,自地狱爬出的恶魔。
“你们刚才说,,禁区,,出世了?”荒望着两尊妖兽,语气冷淡。
“是,,是,,那群卑贱的,,,哦不,,是至高无上的禁区,,出世了!”两尊妖兽浑身打着寒颤,哆哆嗦嗦的说着。
“轰隆!”
某一刻,一声闷响声中,漫天烟尘内,荒跨步,向着自己的殿堂内走去。
身后,是两滩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肉泥,白骨森森,可怕而吓人!
古老的阴暗殿堂内,荒斜靠在至尊仙座上,血色面具后的眸子,微微眯起,露出一丝寒芒。
他从两尊妖兽的口中,得知了惊天大秘!
禁区,出世了!
前些日子,四大禁区,高调出世,更有百万阴兵,搭建虚门,横渡千百万里,血杀数座巨城,尸山白骨,血流成河。
九大禁区,亘古长存;那是九块浩劫之土,是万物生灵的禁区。
古来敢闯禁区的人不少,但能够活着回来的,无一不是敢自称绝代天骄之人;有太多太多的生灵,洒血在了那里,白骨堆成了高山。
古来惊才艳艳如张三,李四,神王秦川,那怕是战国九英杰,叶惊天与夜轻歌,这两尊太初史上的无冕之王,只敢闯禁区,却不敢谈及征服禁区。
古有先贤曾言,禁区乃红尘间的修罗地狱;能征服禁区,能横扫禁区的,只有古之大帝。
再无大帝的年代,能制衡九大禁区的,只有另类证道者了!
大成的剑灵体,大成的紫体等,都被世人尊称为另类证道者,敢叫板大帝的存在!
只可惜,这种巅峰的境界,古来太初,可能只有传说中的叶惊天与夜轻歌触碰到了门槛,其余人等皆无力。
“冥府的冥尊,囚龙海的龙尊,葬仙池的仙尊,涅槃岛的湛蓝葬剑!”荒心头沉吟,眸子中爆射出冷冽的杀机。
若是自己不去改变,不远的未来,自己在别天神世界中所经历的一切,看到的一切,都会成真。
昆蓝,墨裳,郭七,昆仑派的一切,都会离自己而去!
紧紧握住拳头,青筋暴起,骨骼巨响,荒眸子赤红如血,他绝不愿这一切都按照命运的既定轨迹发生。
他绝不会让昆蓝与墨裳死去,他绝不会让昆仑覆灭在熊熊大火中。
“关键点,便是昆蓝师兄与飞仙鼎!”荒心中沉吟,四大禁区之主不惜血杀墨裳,只是为了得到飞仙鼎。
而昆仑与禁区之间,有墨裳横戈,所以自斩一刀,跌落神坛的几位禁区至尊,显然不想跟墨裳拼命,因为动辄便是陨落的危机。
“只要墨裳师兄活着,禁区便不敢进攻昆仑!”荒目光闪烁,抓住了事件的关键点。
但是,成仙路指不定什么时候开启;到时候,说不定禁区之主会联手,来个鱼死网破。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昆蓝师兄要毁灭昆仑;所以他与墨裳师兄的大战,便不可避免!”荒紧紧咬住牙齿,眉头紧皱,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突如其来的,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包裹住了荒。
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知道,成仙路开启,不远了!
自己是这般弱小,甚至连诸侯境界都未跨入,在禁区之主眼里,连只蝼蚁都算不上。
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让荒心中一阵烦躁,他迫切的想要力量,去守护昆仑,那怕为此用生命作为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嗖!”
突兀间,古老的殿堂内,一道白光一闪而逝,悬浮在了荒身前。
那是一只鸽子,通体雪白色,乌黑的眸子闪动着灵光,正带着好奇之色望着荒。
在它的口中,衔着一封泛黄的信封!
“嗯?”
荒眉头一皱,一把抓住了这只通灵的白鸽!
“咕!”
阴暗的殿堂中,血光迸射,荒一把将白鸽捏碎,血肉飞溅,洒落一地。
“荒公子亲启!”信封上,有这样五个娟娟小字,泛着幽幽玫瑰香味。
确定没有危险,信封上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灵力,荒将信封打开,一瞬间明白了这些清秀小字出自谁之手。
信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亲爱的荒公子!
你好!
第一次给你写信,不知道会不会寄到你的手里。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我坚信,你会看到这封信!
入画二十岁,撒过无数次的谎,但请公子相信,这次入画所说的,都是真的。
或许公子不会相信,入画在写这封信的时候,身边还睡着一个男人。
那是乔公子,家境富足,可以承受我花钱大手大脚的不好习惯;更重要的是,可以给向天望的老板赚很多钱!
乔公子对我很好,当然,那是指在我们两人互相索取之间。
入画要钱,他要我的身体,只是这些而已!
入画要钱,但并不代表入画喜欢钱!
公子,入画是个青楼女子,我想穿最漂亮的衣裳,戴最名贵的首饰,吃最好吃的山珍海味。
我讨厌贫苦,讨厌挨饿,这或许是和我小时候经历的黑暗童年有关吧!
抱歉,一直在说我自己,都忘了公子了。
接下来入画便说说第一眼见到公子时的印象吧!
第一次在向天望见到公子,我记得那是我出阁的日子。
说是出阁,其实有点可笑,入画一直这样觉得。
记得入画曾经跟公子谈及过,入画十一岁便失去了童贞。
如今入画已二十有余,那还来童贞、出阁一说?
但向天望的老板,也是入画床上的常客常常说道:“只要外表足够漂亮,那些人是不会在意你的内里有多肮脏!”
这句话,常使我黯然神伤,流泪满面。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公子,入画只告诉你一人;或许我的外表很肮脏,但我的内里,却很纯洁。
请公子不要怀疑这句话的真实度,就算看在上帝的面子上。
请一定相信我!
第一次看到公子,公子便吸引了我的注意;当然,或许将真实的事实说出来,怕公子生气,但其实吸引我的,只是公子的打扮。
只是那柄长剑,那柄奇怪的镰刀,还有那口古筝。
公子不快乐,从那时你的目光中入画便可以看出来。
你的眼,很冷,纵使你在笑。
当时,你抱着入画最贴心的姐妹,秋尘,也是你口中的小橘子,你二人谈笑风生,只有那个时候,你眼中的冷漠,才淡化了一点。
或许吧,入画一直在等着公子!
你回来找我,或者我离去找你!
花入画语!
太初xx年xx月xx日!
很长的一封信,荒逐字逐句的一一看完。
信纸,并不平整,反而有很多褶皱。
可见寄出这封信,花入画是经受了多少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信的时间,写于月余前,那时的荒,可能正在计划覆灭玄武家族。
永夜的大殿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明。
阴森而恐怖,沉闷而寂静的殿堂内,荒佝偻着背,斜坐与至尊仙座上。
望着那一页页饱含了诸多情深意切的娟秀小字,荒似是看到了花入画仙子一般的朦胧容颜。
“嘭!”
猛然狠狠握拳,掌间,数页信纸被荒攥成了齑粉!
摊开手掌,一缕缕白色粉尘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了解我?妄想!”血色面具下,传出荒阴沉的冷哼声。
“唰!”
涅槃国度外,一道阴阳二色的神虹,如同一道流光,飞速划这方殿堂的上空,飞驰向了远方。
“蒋君子!”
至尊仙座上,荒豁然起身,眸子中爆射出滔天精芒,一步跨出了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