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下掌柜和文怡郡主,快步走出珍宝斋,冲傅惟允甜甜叫了一声:“允哥哥!”
傅惟允几乎以为自己幻听。
顺声看来,见珍宝斋大门前确实站着左妙妙,才用力勒住缰绳。八壹中文網
左妙妙疾步上前,扁着嘴巴,泫然欲泣道:“允哥哥,有人欺负我。”
傅惟允:“……”
这丫头是被什么奇怪的鬼魂附身了吗?
他翻身下马,和她四目相对,瞥见她眼底藏着的那一抹狡黠,心里顿时有了谱。
他佯装愠怒:“是谁这么大胆子?”
上道!
左妙妙心里赞了句,扭头看向珍宝斋。
“是文怡郡主和珍宝斋掌柜。我刚刚给圆圆挑了几个铃铛,掌柜借口有人预订,把它们给了文怡郡主,我上前质问,文怡郡主说我不配拥有。”
她的声音说得又清脆又响亮,掌柜和文怡郡主都听到了。
掌柜心里暗暗叫苦。
为了保住文怡郡主这位大顾客,得罪了傅统领这尊大佛,真是得不偿失啊。
文怡郡主脸上闪过一抹愠怒。
她从椅上站起,缓步走到珍宝斋门口,不屑地看了眼左妙妙后,对傅惟允道:“我没说过这种话。”
左妙妙轻拍脑门:“对,郡主没说不配,郡主说的是没有资格。”
傅惟允冷笑:“这有什么区别吗?”
文怡郡主叹了口气:“我原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请傅统领不要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不听她的,难道听你的吗?”
傅惟允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文怡郡主咬唇,露出一副百口莫辩的表情。
左妙妙扯了扯傅惟允的袖子。
“允哥哥,你还是不要为难她了,不然我区区一个御史之女,可经不起报复。”
傅惟允定定地看了文怡郡主一眼:“妙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说罢,领着左妙妙往街对面的多宝阁去。
“珍宝斋店大欺客,我们去多宝阁好了,我陪你慢慢挑。”
“好呀,谢谢允哥哥。”
掌柜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脸色煞白。
“店大欺客”这种名声要是传了出去,他们铺子的损失得有多大啊。
多宝阁肯定会趁机抢夺顾客。
到时……不堪设想。
他恨不得把二楼那些猫玩具全都打包起来,送给左妙妙当赔礼。
但瞥了眼纹丝不动站着的文怡郡主,还是歇了这个念头。
左妙妙和傅惟允已经得罪了,就算赔礼道歉也不见得会原谅他,这么做还会得罪文怡郡主,两头不讨好。
还是先维护好文怡郡主再说。
他强撑着笑容道:“郡主,外面太阳大,不如进店继续喝茶吧。”
文怡郡主看也不看他,甩下一句:“废物!”便登上马车,带着仆从离开。
掌柜:“……”
早知道他就不伺候了!
那边厢,左妙妙一进多宝阁,就松开了傅惟允的袖子。
傅惟允挑了挑眉:“怎么,用完即弃?”
左妙妙眨了眨眼:“傅公子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呵。
傅惟允轻笑:“刚刚是谁利用我打脸?”
左妙妙一阵心虚,旋即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今天这事完全是傅惟允这个祸水招来的,她不过是条被殃及的池鱼,利用傅惟允出口气有什么不对吗?
她轻哼了一声:“要不是某人招蜂引蝶,惹了一堆烂桃花,我会被人羞辱?你自己惹的麻烦当然要自己解决。”
傅惟允:“……”
脑瓜子反应还挺快的。
他微微一笑:“好,是我的错。多宝阁的东西你随便挑,我出钱。”
左妙妙喜出望外:“真的?”
“骗你是小狗。”
左妙妙顿时生出一股搬空整个多宝阁的冲动。
但念在自己抢了小团子的份上,还是放了他一马,只选了几个猫铃铛。
傅惟允看着她选的东西挑眉:“不挑点自己喜欢的?”
左妙妙猛摇头。
“挑猫铃铛还可以说是你给自己的爱宠买玩具,挑别的可就成了你送我礼物了,我爹说了,不能和外男私相授受。”
傅惟允:“……”
方才扯他袖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闺训?
这翻脸不认人的小性子,跟圆圆真是一模一样。
他没有再劝,结完账后,叮嘱道:“以后出门多带几个人,若是遇到对付不了的局面,派人给我送个信。”
她又不是弱鸡,哪用得着整天搬救兵。
左妙妙很想驳他一驳,但念在他一片好意,便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她说得极其敷衍,没把这当一回事,没想到后来还真用上了。
眼下她说罢就和傅惟允告辞。
“我先回府了。”
傅惟允还要巡逻,点头道:“好。”
这几个猫铃铛深得小团子的欢心,追着圆滚滚的铃铛,它自个就能玩上一整天。
左妙妙看着小团子活泼可爱的模样,愈发舍不得还给傅惟允。
好在傅惟允也没上门讨要。
她就这么得过且过。
和她悠哉悠哉的撸猫生活比起来,萧清音就忙碌得多了。
医学院招了第一批学生,她虽然主抓教学,但也要上一些课程,加上时不时去百宝斋坐诊,忙得不可开交。
连给阮兰若儿子拆线的时间都是好不容易抽出来的。
阮兰若第二次来访时,气色比第一次好了许多。
“多亏你上次送坤儿的满月礼,我请到了一个很好的奶娘,有她帮忙照顾孩子,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跟萧清音解释。
“坤儿这一周也好多了,脸上肉都多了一点。”
萧清音检查了一下孩子伤口,见愈合良好,笑道:“伤口护理得不错,拆完线再过半个月就能康复了。”
阮兰若一脸感激:“全赖你医术高超。”
等萧清音给孩子拆完线后,她把自己带来的大檀木盒子递过去。
萧清音忙摆手:“说了不收诊金,你怎么还来这套。”
阮兰若笑道:“这不是诊金,是我即将开业的茶叶铺的主打茶叶,请你尝个鲜。”
“你要开茶叶铺?”
“嗯。我想着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不如好好利用手头的铺子,之前这些铺子是卖胭脂水粉的,销量不是很好,我对茶业更为熟悉,就改成卖茶了。”
说话间,萧清音打开了檀木盒子,见里面装着一提七饼普洱茶,不由讶异:“你做的是普洱?”
大熙的普洱茶历史颇为悠久,因为发酵时间长,出品不稳定,价格波动大,茶商们不是很愿意铺货。
京城的茶铺十个有八个是卖绿茶红茶的,剩下二成才是卖普洱和其他茶的。
阮兰若这么做,显然是剑走偏锋。
“是的。”
阮兰若笑道。
“我喜欢喝普洱,对它比较了解,想把它推荐给更多人。”
萧清音颇为认同她这个观点。
“做自己感兴趣的确实更好。”
阮兰若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对了,这个月的二十六是第一家店铺开业的日子,你要过来看看吗?”
萧清音摇了摇头。
“我最近比较忙,恐怕腾不出时间。”
阮兰若脸上掠过一丝惋惜。
“那只能等你有空,再请你过去店里坐坐了。”
萧清音点头:“你放心,等我有空了,定会过去坐坐的。”
“好。”
阮兰若转而问起了别的事情。
“我这身肉实在太累赘太难看了,这几天我都没吃什么东西,但是也没轻多少,不知道你有没有减肥的方子。”
萧清音轻笑:“减肥不难,管住嘴迈开腿就好了,不过你气血亏得厉害,暂时不适宜剧烈运动,先睡饱了,再慢走会更好。”
说罢,给阮兰若开了个调理方子。
阮兰若把方子收到袖袋里,笑道:“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你。”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两人闲聊了一会,医学院的先生来找萧清音,阮兰若见她忙,便带着孩子,告辞了。
她的马车就停在永安侯府外,抱着孩子上了车后,对车里坐着的老妪回道:“她没同意参加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