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珠存放在巫黎的卧室里,只有耶律随能进去。
萧清音在外面等了一会,耶律随才拿着个檀木圆盒出来。
他走到灯下,才打开盒子。
里面装了满满一盒瑟珠。
萧清音惊叹:“这么多?!”
耶律随笑道:“神殿这么多年来收集到的瑟珠都在这里了,能不多吗?”
“我能看看吗?”
萧清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
“当然可以。”
耶律随在桌子边坐下,把盒子里的瑟珠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萧清音迅速扫视了一遍,试图找到那颗五眼天珠。
但是,没有。
这些天珠基本都是一眼到四眼的,只有几颗是六七眼的,五眼的一颗都没有。
她大失所望。
“为什么没有五眼或者八九眼的?我听说九眼的最难得。”
耶律随回道:“原本是有的,被孤姐姐要走了。”
他姐姐,便是西林长公主。
萧清音垂下眼帘。
绕了一圈,还得去西林长公主那找。
“你最喜欢哪颗?”
耶律随问道。
“孤可以送你一颗。”
萧清音惊诧:“这个能送人?”
“一般是不能的。”耶律随眼里满是宠溺,“但你是孤的月亮啊,别说瑟珠,就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你想要,孤都会摘给你。”
萧清音:“……”
她摇摇头:“还是不了,被人知道了会说民女僭越的。”
耶律随一脸霸气。
“你尽管挑,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萧清音于是勉为其难选了颗一眼的。
从神殿回宫后不久,易水寒过来了,看到桌上放着的珠子,立刻猜到她看过神庙的瑟珠了。
“没找到?”
萧清音点头:“不在那,可能真在西林长公主那里。”
易水寒回道:“我安插人手进公主府了,不过一时半会还进不去她的房间。”
“找太麻烦了,她不一定会藏在府里。”
萧清音觉得有必要切换一下思路。
“不如想办法让她吐出来。”
“比如?”
“能刺杀她吗?弄个危重的伤势,逼她来找我救治,到时就能谈条件了。”
易水寒想了想:“可以,不过她应该能猜到是你做的,交易完后会很麻烦。”
“没事,到时再说。”
“好。”
易水寒便着手安排这事。
萧清音继续在宫里摸鱼,耶律随虽然信誓旦旦要封她为侧妃,却迟迟没有兑现。
“父皇坚持要等萨满醒来,确定孤另找的秀女附和祭天要求,才肯答应。”
这天,他向萧清音解释道。
萧清音十分善解人意:“殿下别着急,民女在储秀宫呆着也挺好的。”
耶律随一脸感动:“委屈你了。”
萧清音:我不委屈,真的。
她告别耶律随后,回储秀宫吃晚膳。
晚膳惯例是两菜一汤,菜是一荤一素,汤是青菜豆腐汤。
萧清音一般吃过饭才会喝汤。
但这次她刚要把汤端起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味。
她不动声色地捧着汤碗,表演了一出“看上去喝了,实际上把汤倒袖子里”的魔术。
然后把汤碗放下,收拾餐具,放到回收桶里。
汤里下的是致命毒药。
回房后她斟酌了一下,神殿已经去过了,西林长公主住在公主府,秀女和她毫无交集,她留在储秀宫意义不大。
不如趁机死遁。
她死了,耶律随肯定会发疯,估计会找罪魁祸首算账。
她不用自己出手也能报仇。
完美。
考虑清楚后,她让前来觅食的小白鸟给易水寒传了个消息。
易水寒入宫和她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把替身派了过来。
因为这个毒药会让人死得面目全非,萧清音没给她戴面具,只是给她吃了症状和那个毒药一样的假死药,帮她画了个妆。
耶律随每次见她都只顾着秀情话,并不怎么留意她。
且男人往往以为妆容是长在女人身上的,她倒不担心他会看破。
准备妥当后,她和易水寒出了宫。
翌日一早,阿桑来隔壁敲门,“阿蛮,去吃早膳啦。”
房里无人回应。
阿桑以为萧清音没有睡醒,就没有再敲。
反正现在浣衣局也不大管萧清音。
就算她晚到,也不会挨罚。
她一个人吃早膳,上工。
直到中午都没看到萧清音出现,她才觉得大事不妙。
跟新来的管事嬷嬷请假后,她飞奔回储秀宫,发现萧清音的门还关着,怎么敲都没人应。
急忙去找人帮忙。
和宫人合力撬开门后,她一个箭步冲进去,看到七窍流血,双眼暴突,脸色青灰地躺在床上的萧清音,整个人呆愣当场。
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宫人也愣住了。
过了一小会,两人齐齐尖叫出声:“快来人呐!”
太医过来后,宣布了萧清音的死讯。
阿桑脸色煞白。
“阿蛮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暴毙身亡,肯定有人害她……”
廖嬷嬷冷哼了一声:“她攀上高枝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不知招了多少人记恨呢。”
音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如疾风般冲进来,径直扑到萧清音床前。
廖嬷嬷正要训斥,定睛一看,是自家太子爷,瞬间闭上了嘴巴。
耶律随看着床上失去生机的女子,满眼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他好不容易找到控制狂症的办法。
掌管着这个办法的阿蛮竟然被人毒死了。
是谁在跟他过不去?
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还是……简氏?
确定萧清音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绝对无法复活后,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给孤查到底!”
阿桑听出他话里的狠意,一阵心惊胆颤。
太医判断出萧清音是食物中毒,耶律随顺藤摸瓜,查到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在被找到之前就悬梁自尽了。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
但雁过留痕,皇宫就这么点大,这么大的事情是不可能藏得住的。
耶律随还是查到了简氏头上。
简氏尚未来得及为仇敌死亡而欢呼,就被耶律随带人进来,灌了一碗药。
她惊恐挣扎:“殿下,这是什么?我不要喝!”
“让你安分的东西。”
耶律随冷笑。
“以后你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