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圣塔的。
回到白家后，他呆呆地站在院门口，那句“她似乎有当圣女的天赋”在他脑海不断回响。
萧清音外出归来，见状问道：“表哥，你怎么了，看着失魂落魄的。”
白慕笙如梦初醒。
“没什么。你刚才去哪了？”
“去茶馆吃茶了。”
“明天开始，你别出去了，在家好好待着。”
萧清音诧异：“为什么？”
白慕笙犹豫了下，回道：“圣主想让你当圣女，让我带你去圣塔，我借口你身体不适，婉拒了他。”
萧清音：“！！！”
那个糟老头子看上她了？
白慕笙这是什么破命格，走的每条路都是卖妻求荣路。
她佯装不懂：“为什么拒绝他？能进圣教不是挺光荣的吗？何况还是圣女，一般人想当还当不了吧。”
白慕笙苦笑：“圣女是服侍圣主的，圣主在位三十年，起码换了一百多个圣女了。没有一个活着走出过圣塔。”
萧清音：#￥@%！
这个圣主比那位学政大人还凶残。
难怪她昨天看到他就不舒服。
她瞥了白慕笙一眼，这家伙这次居然肯跟她说实话，难道改性了？
还是缓兵之计？
她一脸震惊：“原来圣女是这个意思。你拒绝了他，他会不会给你穿小鞋？会不会不让你当圣子？”
“我也不知道。”
白慕笙叹了口气。
“有可能他会给我投否决票。”
“那你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萧清音一脸心疼。
“这也太不公平了，明明你是最出色的候选人，他居然用这么龌龊的手段为难你。”
“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白慕笙回道。
“但我本就是想让你自由自在地生活，才去参选圣子，绝不会把你送给他的。”
萧清音满脸感动：“表哥，你对我太好了，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过日子吧，我怕圣主不会放过我们。”
白慕笙摇头：“圣主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他应该活不了太久，等他死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萧清音点头。
“我要画个圈圈咒他早点死。”
白慕笙哑然失笑。
萧萧还是那么可爱。
果然，坦白是值得的。
同样的错，他不会犯第二次。
不过……他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要想想对策才行，不能坐以待毙。
“你这几天还是避避风头的好。”
他叮嘱萧清音。
萧清音应了下来：“好，我不会出门的。”
夜里易水寒来了后，她把这事告诉他：“……我暂时不出门了，就在家制药，你帮我去茶馆派药。”
易水寒饶有兴味道：“你觉得他最后会不会把你送出去？”
萧清音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猜吗？”
有一就有二。
她才不信白慕笙扛得住那个糟老头子的压力。
“不过，”她瞅了易水寒一眼，“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嗯？”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易水寒挑了挑眉。
“你还真是什么地方都敢闯，圣塔那地方，我都潜不进去，你也不怕折在里面。”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萧清音笑道。
“要是这一票干成了，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呵，”易水寒嗤笑，“我还以为你好这一口呢。”
萧清音：“……”
真想一脚踹死这家伙。
到底是谁好这一口？
夜闯香闺的人可不是她。
她狠狠掐了这人一把：“说，你配不配合？”
易水寒慵懒一笑。
“这么好玩的戏码，我当然配合。”
萧清音心定下来，立刻着手准备。
三天后，白家来了位圣使。
“白公子，主上让我来看看萧姑娘病好了没有，如果没好，不如去圣塔接受圣灵赐福。”
白慕笙心中暗恨。
却也不敢阻止对方去看萧清音。
只希望萧清音机灵一点，赶紧给自己弄个病出来。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当他带着圣使走进小院时，萧清音正在里面练五禽戏。
那灵活的身姿，一看就健康得很。
圣使意味深长道：“看来萧姑娘身子已大好，不知何时去觐见主上？”
萧清音笑道：“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圣使点头：“好，咱家这就去回禀主上。”
白慕笙脸色铁青。
把圣使送走后，他质问萧清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圣塔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吗？”
萧清音叹了口气。
“表哥，你别犯傻了，你以为圣主会放过我吗？就算你想护着我，又拿什么对抗他？”
白慕笙语塞。
“再说，你努力了这么久，总不能功亏一篑。”
萧清音继续道。
“我也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你放心吧，我会努力保全自己，尽量拖到你当上圣主那天的。”
白慕笙瞬间破防。
“萧萧，对不起，我太弱了，总是护不住你……”
他红着眼眶道。
表情慢慢坚定下来。
“我们走吧，有多远走多远，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买几亩地，盖一栋房子，过隐居生活……”
这一瞬间，他真的想抛下一切，和萧清音远走高飞。
可惜——
萧清音眼里掠过一丝嘲讽。
若是在那位学政大人逼迫他时，他跟她坦白，并愿意和她远走高飞，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可是他这份觉悟来得太迟了。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而她的心里也早就有人住进去了。
她没说话，静静地听他说完，轻声问了句：“如果我们隐居的地方，也有人看上我呢，你要带着我继续逃吗？”
白慕笙愣了愣。
“不，如果那人我能对付，我们不用逃的。”
“你觉得圣主是不可战胜的吗？”
白慕笙迟疑了一下，点头：“目前是的。”
他对圣教了解得越多，对这位圣主的敬畏就越多。
这人上位以来，不是没有人试图刺杀他，但没有任何一个人，闯得进圣塔。
而那些以圣女身份混进去的刺客，没有任何一个人走出过圣塔。
他还有那么强大的圣兵队。
强到白慕笙从未想过和对方正面对抗。
萧清音心中微微叹息。
这就是白慕笙和易水寒最根本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