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四个月就到婚期了吗？”昭阳长公主惊讶道，“怎么突然要提前？”
永安侯凉凉道：“肯定是怕人跑了。”
易水寒：“……”
真是知子莫若父。
昭阳长公主却很高兴：“我这就去钦天监找人算，挑个好日子。”
这一算，却得到个意外的回答：“最近的好日子就是原本定下的那个，没有更近的了。”
昭阳长公主纳闷不已。
回来一说，永安侯和易水寒都皱起了眉头。
“这几个月有很多黄道吉日，”永安侯说道，“肯定有适合他们八字的，怎么可能没有更近的了。”
易水寒却明白了：“这是陛下的意思。”
昭阳长公主一怔。
“陛下为什么不让你们早点完婚？”
“可能是因为云家。”
易水寒回道。
虽然韦昌认罪时只字不提陛下，但陛下自己肯定心知肚明，云家人已经知道他是罪魁祸首。
他不过迫于形势才恢复云家爵位，给了云家军应有的荣耀。
但他内心深处，估计巴不得云家从世上消失。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没有动手铲除云家，易水寒想，可能是云慎留了那本书的缘故。
陛下很可能担心云慎给韩氏传递了什么消息，怕云慎留了后手，要是将云家灭门的话，对方同样不会让他好过。
以前易水寒对这位皇帝舅舅还是有几分尊敬的，如今只剩上下级关系了。
他看得出最近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但他什么都没问，甚至希望他能早点驾崩，把皇位传给太子。
永安侯早就从易水寒这里知道了当年的真相，闻言叹了口气。
附和道：“很有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昭阳长公主问道，“还要不要提前？我可以找其他大师算一算。”
永安侯看向易水寒。
“你自己决定。”
易水寒抿了抿唇：“我问问她。”
萧清音知道后，想也没想，回道：“那就再等等吧，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易水寒：“……”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忌讳。
他一脸郁闷地看着她：“我看你是巴不得延后。”
“这怎么可能，”萧清音笑道，“我早就对你垂涎三尺，恨不得拆吃入腹，怎么可能希望延后呢。”
易水寒：呵呵。
要是去找吸血蝙蝠老巢前，她说这话他还信。
现在……这人没少嫌弃他。
萧清音：我空有理论没有实操，怕出车祸很正常好吗。
“以后你有空就来补课，”她回道，“晚上就别来找我了，外祖母这两天盯着呢。”
易水寒闷闷不乐：“好的。”
“往好处想，”萧清音宽慰道，“距离产生美，我们少点往来，说不定会觉得彼此更美好。”
易水寒：“……”
并不这么觉得。
只觉得寂寞空虚冷。
萧清音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她白天去百宝斋坐诊，晚上吃完饭撸猫头鹰，小日子过得十分满足。
不过老天爷大概是看不得她悠游自在，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就有人上门来找茬了。
这天上午，她刚给一个铁匠接好断指，百宝斋就走进来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
“听说那天跟我比武断了手脚的人，都被你治好了？”
西林长公主似笑非笑道。
“还挺厉害的嘛。”
萧清音笑了笑：“论破坏我是不如您，但论修复，确实有一点点厉害。”
西林长公主噎了一下。
“你们大熙人不是以谦逊为德吗？”她嘲讽道，“怎么到了你身上，一点都看不到这德行？”
“你没听出来吗？”萧清音故作惊讶，“我说的是一点点厉害，不是亿点点厉害，已经很谦虚了好不好。”
西林长公主：“……”
她嗤笑了一声。
“你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难怪敢死扒着易水寒不放。”
萧清音叉手：“你怎么知道是我死扒着他不放，而不是他死扒着我不放呢？”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西林长公主冷笑。
“你看看你自己，有哪一点比得上我？要不是你扒着他不放，他怎么会拒绝娶我。”
“我也挺纳闷的。”
萧清音笑道。
“你这么优秀这么完美，他为什么不屑一顾？想来应该是你作孽太多，伤了阴德。做人还是要积德行善啊，不然再美再飒都没人要。”
西林长公主被人这句“没人要”气到了。
手中双刀一甩，怒容满面道：“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跟我打一场！”
“你身手那么好，我手无缚鸡之力，你和我打架叫打架吗？那叫欺负人。”
萧清音嘲讽，视线扫过她脖子上佩戴的一串玛瑙项链，不由顿住。
改口道：“实在要比试一番，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可以比投壶。”
西林长公主听到“投壶”二字，笑出声来。
“投壶？你居然敢跟我比投壶？”
她的骑射功夫在西林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投壶这种文人把式，萧清音居然好意思提出来。
也不怕输得脸都没了。
萧清音反问：“怎么，你不敢比？”
“笑话。”
西林长公主冷笑。
“比投壶就比投壶，输了你得跟易水寒解除婚约。”
易水寒刚赶到，听到她这话，脚步慢了下来。
萧清音摇摇头。
“你我的比试跟其他人可没关系，我只能左右自己，左右不了他人，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换一个吧。”
“我看你是怯场了。”西林长公主嘲讽，“换一个也可以，续筋接骨膏的药方。”
萧清音脸上的笑意一凝。
恐怕这才是西林长公主今日找茬的真正目的。
“没问题。”她脸上的笑容重新舒展开来，“要是我赢了，我要你脖子上这串玛瑙项链。”
这串玛瑙其中一颗，正是她失落的天珠之一。
“你倒是识货。”
西林长公主赞了句。
“这是我最喜欢的项链。”
“你赌不赌？”
“赌。”
两人就这么商定下来。
萧清音到附近的商铺买了两个投壶和一袋红豆回来。
买投壶时，附赠了二十支箭矢。
把红豆装到投壶里后，她对西林长公主道：“那些复杂花式我们就不玩了，只用一支箭矢比，看谁投的次数多。”
投到壶里的箭杆撞到红豆后会跃出，抓住箭杆可以重复投壶。
这个比法，比的就是一支箭重复投壶的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