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挑了挑眉。
“这一大片山全是这种没用的石头，连树都不好种，你买下来做什么？”
萧清音抓起一把碎石，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
“砂石？”
“这叫石英砂！”
萧清音兴奋得不行。
这么高纯度的石英砂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易水寒脸上一片茫然。
他没听过石英砂，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是药材吗？”
“当然不是！”
萧清音迫不及待给他普及常识。
“它是制造玻璃的原材料，玻璃你可能没听说过，琉璃应该知道吧？”
易水寒点头：“知道。”
他娘最喜欢的首饰，就是他爹送她的湖绿琉璃耳坠。
“玻璃和琉璃相似，但成分不同，一个是由钠钙组成，一个是由铅钡组成。
琉璃都是有色的，非常脆弱，不能用来盛东西，只能用来观赏。
玻璃有的有色，有的无色，无色的跟水晶一样透明，用途非常广泛。
可以像陶瓷一样，做成各种器物和装饰品。
也可以做窗户，制眼镜，造温室，当镜子等等。
那几个番邦人所在的伊国常用器物就是玻璃造的，玻璃制品在他们那边跟我们的陶瓷一样常见。
但要是从伊国运一块玻璃镜过来，起码得卖百万贯。”
易水寒听到这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能卖百万贯一件的东西，确实昂贵。
而这里有好几座山都是石英砂，应该能造不少她说的玻璃镜了。
“这就是一片金山啊！”
萧清音朗笑。
怪不得她中午小憩梦见天上掉金子呢，原来是真要发财了。
“这片山脉的主人肯定不知道这些石英砂的价值，应该花点小钱就能买过来，你快帮我打听打听。”
易水寒笑了笑。
“恐怕对方不会出手。”
萧清音惊诧：“你都还没问，怎么知道？”
“这是我家的山。”
萧清音：“？？？”
“你家的？！”
“是的。”
萧清音表情渐渐呆滞。
她刚刚说了什么？
摔！
她居然把财富密码告诉了这片山的主人！
气死她了。
她就这么没有财运吗？
萧清音怒瞪着易水寒，恨不得把这家伙杀了灭口。
这家伙真是心机深沉，要是一早说明真是他家的山，她才不会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个一干二净。
易水寒看着眼前女人跟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样，张牙舞爪的，心中一阵愉悦。
等笑够了才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山可以卖给你。”
“真的？”
萧清音满脸狐疑。
“你真的肯把山卖给我？该不会狮子大开口，想要卖个天价吧。”
“不会，就按普通山地的价格。”
萧清音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重新高兴起来。
“谢谢世子，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再看易水寒那张青铜面具，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但等兴奋度降下来，她找回了一丝理智。
古代东方之所以造不出玻璃，一则是因为高纯度的石英砂矿很少，藏得也深，难以发现。
二则是因为石英砂煅烧温度非常高。
要持续稳定的一千六百度高温才能融合材料。
古代的炉子根本烧不出这个温度，瓷窑只有一千多度。
西方能造出来，就是石英砂多且有很多天然碱块。
天然碱块能大幅度降低石英砂融化需要的温度。
萧清音刚好知道替代天然碱块的材料。
换而言之，在大熙只有她能造出玻璃。
想要垄断如此暴利的行业，靠她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得找个靠山。
不然钱还没赚到，她就得去见阎王了。
想到这里，萧清音羞涩道：“我怎么好占世子这么大便宜，不如我出技术，世子出材料，我们合伙做玻璃生意吧。”
易水寒略一思考，就知道她这脑袋瓜子在想什么了。
这是想要赚大钱，又怕被人盯上呢。
便笑道：“没问题。”
“太好了。”萧清音松了一口气，“回头我们拟好合作方案，再商量如何分成。”
“好。”
萧清音绕着这一片山走了一圈，确定全都是同一片矿脉，又高兴又忐忑。
“你先找人看着点，不然别人把砂子挖去盖房子，可就亏大了。”
“真是个财迷。”
易水寒笑着应了下来。
回到西城门外，萧清音见城门前摆了一排帐篷，排了好几支长队，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个碗。
疑惑道：“有人在赈灾？”
“是的。”
“谁呀，行动这么快？”
易水寒也不知道，走到前面，看到帐篷下那张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圆脸才道：“是三皇子。”
萧清音闻着风里传来的香气，这粥居然还有肉。
不由惊奇：“他还挺舍得花钱的。”
易水寒听着耳边的盛赞声，眸光沉了沉。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陛下刚发了罪己诏，太子这会估计正在祖庙替他谢罪。
三皇子时机抓得倒是准。
萧清音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
她可不想掺和人家夺嫡的事。
“我还得给傅夫人复诊，先回城了。”
“我送你。”
眼下人心惶惶，到处乱糟糟的，易水寒不放心她独自行走。
萧清音没反对，道了声谢。
到了将军府，傅夫人见她风尘仆仆，一脸倦色，心疼道：“我一两天不看病也坏不到哪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萧清音摇头：“疗程不能断，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傅夫人只能忍着心疼让她诊脉针灸。
“我让人做晚饭了，你今晚在这吃吧，吃完夫君会派人送你回去。”
“好，没问题。”
萧清音原本以为傅夫人脑中的淤塞还要几天才散，没想到这次针灸完，发现她的大脑已经完全畅通了。
“夫人，明天我们就能开始下一疗程了。”
她恭喜道。
“谢谢，辛苦你了。”
傅夫人一脸感激，拉着萧清音的手，和她过去饭厅吃饭。
才走了两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晚晚！”
傅钧石跨进门，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地冲过来。
赶在萧清音之前接住人。
萧清音让他把人放到床上，立刻诊脉。
“她应该没事，只是大脑刚修复，需要休息一下。”
傅钧石脸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