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就这么睁着眼盯着小哥衣服上的纹路,车子又一摇一晃的,她渐渐地开始有了睡意。
无邪额头抵着前面的座背,努力压制着想吐的欲望。
本来不晕车的人也抵不过这扭的跟麻花似的山路。
还没等彻底睡着,窗户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陶清惊的一抖,彻底清醒了。
她坐起身,“发生什么事了?”
无邪也往窗外看,就和他们正对着的那座山冒起了一阵浓烟。
晴天白日打旱雷把林子都给劈着火了?
就坐在无邪前面一个座位的一个中年男人扭过头来笑着说,“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这种事情在我们这儿可常见嘞,那是有人在炸墓呢。”
陶清更加惊奇了,“这么光明正大的炸墓,就没有人管管?”
胖子也顾不得晕车了,注意力全放在了两人的对话上。
那中年男人满脸的不以为意,“你们别看我们这儿路修的好像还可以,其实多往前走就那座山往后,里面全是原始森林,车开不进去,只能靠走。
有人在里面炸墓,就算报警了,警察也起码得一天一夜才能走到,到那时人早跑没影了。”
陶清点点头,“哦”了声重新缩回了小哥身边。
这其实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不用担心搞到一半突然被抓。
胖子也是这么想的,这一路路途艰辛,但总归在这儿听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
但他转念一想,坏了,要是这么说,秦岭里面岂不是有很多土夫子都来过了?那还能剩下什么宝贝?
可是他们都走到一半了,也不可能现在就说回去,就算他提,无邪的也不会同意。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没了突然涌上心头的兴奋,想吐的感觉又重新归来,他又趴回了窗户边。
无邪想从这个中年男人身上套点话出来,于是一脸惊讶的接话道,“我都没想过现在居然还有这种事儿。”
那男人笑着看了眼冒烟的地方,露出了一口不怎么整齐的大黄牙,“你们要是在这儿待久点就知道了,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常见的事情了,就前几天还抓了一波人呢,啧,现在不照样还有人......”
他又看了一眼车窗外,“要我说这一波人的水平肯定不怎么样,动静这么大,连我们在这头都听见了,肯定是他炸药的量放多了。”
陶清听了个稀奇,“老哥看样子你对这儿很熟啊。”
男人听到这儿可不含糊了,递了根烟给无邪,他看胖子一个晕车,一个很冷漠的样子,注意力全放在无邪和陶清身上了。
“你们是组团来旅游的吧?秦岭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出名的很,想来看看很正常,但是你们怎么没有跟旅游团走啊?没有导游带着可走不远。”
陶清不大好意思说他们也是来倒斗的,正好中年男人直接给他们找了个借口,那就这么应了下来。
“我们就想自己看看,跟着旅游团,时间太赶了。”
中年男人感同身受的点点头,“可不是嘛,旅游团他规定你6点起你就得起来,要不然车子不等你。”他搓了下手,“我就住在秦岭边上的一个村子里,对这一带熟的不能再熟了,要不要雇我给你们当个导游?价钱好说。”
得,这还是个无证的黑导游。
无邪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们不急着进山嘞。”
中年男人还不放弃,强调道:“不是我吹牛,在这一带的导游里面,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经验丰富。”
陶清看无邪招架不住,连忙扯了个借口,“我们是要去秦岭山里面的少数民族村里先住几天,调查少数民族文化,然后再上山嘞,现在真的不着急找导游。”
那黑导游听陶清这么说不仅没退缩,反而更来了精神,“这不赶巧了吗?离这里最近的一个瑶族的寨子也要爬过前头那座山。”
他指了指前头的一个山峰,那山可高了,上面云雾缭绕的,挨着嘉陵江的那一面全是陡峭的崖壁,也没看见哪里有路,怕是神仙都飞不过去。
黑导游还在继续介绍,“那叫蛇头山,整座山缩小看就是一个莽蛇的头的样子,不是我框你们,你们打听打听就知道。
只要是想来我们这儿去那种正宗的少数民族寨子参观的,就算你是市长,也得一步一步爬过去。
这山最高的地方海拔1000多米,整座山又大,没有人带着很难走的出去,就前一阵子暑假,还有一个教授带着一群美术生想去瑶寨里写生,也没找导游,就这么自己莽过去了,现在还没看见人出来嘞。”
他看着很是唏嘘的样子,“我估摸着是凶多吉少了,那么多大学生呢,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