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还稍微有些模糊的身影,阮陶头一次这么清楚得认识到一件事,主角之所以是主角,身上是有些东西在的!
譬如,当她需要的时候,“她”就忽然出现了!
就在眼前!
黑漆漆的屋顶上,但身上有挡不住的光,正好落在她眼前,那一刻的眸间氤氲上。
“从屋顶上下来!”但她开口,语气就变成了恼火。
容连渠赶紧下来。
灰溜溜下来,也带了原女主身上不应该有的“怂”。
但就是,下来了……
“所以,你是怎么回京的?”
阮陶不信容连渠都出发回京了,雅石却不给她送消息。除非,他根本没有出现在雅石守在的渡口处。
如果没有出现在渡口,他不可能赶得上这个时候抵京。
“盲山你怎么过来的?”阮陶问起。
“就这么过来的呀……”容连渠眨眼。
阮陶:“……”
阮陶脑海中浮现出阮赵当时至少省略一万字的语气。
譬如,盲山中的匪患油盐不进,就连朝中赈灾的官吏都不敢轻易从这条路走,所以阮父才会给她留退路。
但是,容连渠怎么这么容易通过的?
“盲山一带没有匪患?”阮陶不信。
“有,是有……”
那就是还留了一半没说,阮陶探究,“他们怎么肯放你过来的?”
容连渠尴尬握拳轻咳,一幅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好奇怪,你竟然什么都知道的模样,阮陶皱眉,“容连渠……”
容连渠挠头,“之前在关边做些消息买卖的生意,他们早前有批货被羌戎抢了,人被抓了,想要拿货,也要人,我费了不少功夫给他们找了眼线给带路,最后还是出了些差错,差点被羌戎人抓到,我上去补了一刀,砍了羌戎的马腿,他们逃出去之前,说等日后有机会去盲山,一定要给他们照面,不醉不归。”
面对阮陶洞悉一切的目光,容连渠不得不叹气,“他们是在马背上说的,又急于逃命,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但总想着要试一试……”
阮陶是洞悉一切,“那他们没有和你不醉不归,没有把你留盲山,一起当兄弟?”
女主,就算是前女主,也一定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发现。
所以阮陶洞悉的是这条,然后顺藤摸瓜。
果然,容连渠挠头,“确实,他们想挽留我,让我留下来,和他们一起闯一番事业~”
“然后呢?”
“然后……”容连渠眉头都要拧巴了,叹气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阮陶环臂看“她”。
容连渠只好如实交代,“行吧,他们想让我留下,我发现了,然后就买通了他们其中一个人。”
“他们的人这么容易被买通?多大一枚金子?”
容连渠头痛,“就是我补了一刀,他才从羌戎手下逃脱的那个人,这次去边关,除了取回傅……”
容连渠顿了顿,看向阮陶,然后声音低沉了些,“除了取回傅伯筠的首级,还顺道顺走了对方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里,有一块狗头那么大的金子。”
阮陶:“……”
“然后呢?”阮陶继续审问。
容连渠交待得清清楚楚,“我把狗头那么大的金子给我救的那个人,他原本就信任我,再加上这块敲门金,他就带我走了密道,密道可以绕过盲山,直接走水路,水路就是盲山下面的密道,可以直接通过星图山,避开星图山的险峻,然后直接上岸。”
阮陶看“她”:“……”
容连渠会错了意,“金子给的太大,他连船都给我备好了,还准备了一个船夫,很有经验。”
阮陶无语,“船夫呢?”
容连渠对答如流,“船夫厌倦了当匪患的生活,也想着怎么出去,就这样,他载着我,我俩走水路密道一起离开;然后我告诉拿金子这人,就说船夫带我走了,他可以将自己摘出去,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阮陶恼火,“容连渠,你不做生意都浪费才能了……”
“夫人谬赞。”容连渠刚说完,一个熟悉的场景发生了,就在雪地里,一旁是腊梅花的幽香,一旁是长廊屋檐下的灯火昏暗,映出那张带了俊朗的脸,这种场景下,一声长长又被拉长的肚子“咕噜”声打破了雪地里的宁静。
阮陶:“……”
容连渠:“……”
阮陶正欲开口,然后又是第二声,第三声……
阮陶适时沉默了。
容连渠也沉默了。
阮陶看着眼前的女主,不,前女主,想起上次自带这种bgm的,还是傅四四!
在阮陶安静打量眼前的前女主时,前女主也在安静看她。
然后,两人一起微妙地等待一连串的肚子咕噜声的结束……
终于,雪地里平静下来。
阮陶平静问道,“要不,一边吃饭一边说?”
容连渠艰难:“……好”
好。
*
阮陶觉得自己肯定是小说里最独一无二的女主!
因为,她竟然在给前女主下面!
而且,她在给前女主下面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这里,你想要吃碗阳春面,并不是到厨房里就有现成的面,厨房只有面团,你要自己揉面,然后做成面条,然后再下锅!
然后,她和前女主四目相视,大眼儿瞪小眼儿,最后,前女主忽然明白了,她不会……
最后,是前女主一边肚子咕噜咕噜叫着,一边在一旁吭哧吭哧勤勤恳恳揉着面;等揉完面,再自己烧水,下面,然后起锅,最后阳春面端出来还是两碗,给她还准备了一碗……
阮陶慢慢拿起筷子,但怎么看前女主,怎么觉得对方一幅大冤种模样。
阮陶印象里,好像容连渠大冤种模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就这么短暂的出神功夫,阮陶回过神来,容连渠已经吃完了,在礼貌!擦!嘴!了!
阮陶:!!!
生产队的驴都没吃那么快的!
你好歹,也是,前女主……
然后,阮陶看着对方一边礼貌擦嘴,一边余光看着自己面前这碗阳春面的模样,阮陶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
“这碗也吃了吧,我没动……”阮陶指尖推给他。
“过”字还没出来,“多谢夫人。”对方已经风卷残云。
阮陶:“……”
你是前女主,也对……